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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许是因为对自身实力的过分相信,也许是因为轻视夏尔能够做的程度,又也许是因为根本看不上工厂能带来的利润走私小本万利,炒债券金子什么的更是无本万利,还不太费神,以至于詹姆斯忽视了夏尔。
那么,现在才想到该挽救,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你在庆幸你自己捷足先登吗”夏尔戳破了维克托的心思。
“谁说不是呢”维克托瞥夏尔一眼,也爽快承认了,隐带自豪。如果夏尔见异思迁、没个定性的话,说句难听的,一早在他拿出汇票本的时候就卷钱跑路了吧
夏尔被他的炫耀语气逗乐了。“行吧,那就等着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了。”他想了想又道,“我估摸着,等年后时巴黎经过奥尔良、转向利摩日的铁路就该修到波尔多和郎贡了。”在东部南锡那边的铁路完工后,他就把建筑队伍全部拉到了中南部。低调的开工,但完工可不能低调。
“你这么说,就是要把事情声势弄大点”维克托心领神会。
波尔多这个目的地太明显了铁路修到那里,以后不管是酒还是人,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来往两地之间。更少的时间、更低的成本,肯定会吸引更多的人而人意味着什么就是商机
“没错。”夏尔肯定,“先试试,如果情况看好,我就考虑在南部修一座城堡,庄园也要重新打理。”城堡什么的,能回本的唯一途径不就是旅游业吗顺带卖点周边土特产、纪念品之类
“这听起来不错,但不太像你的风格你怎么会想到城堡这件事的”维克托踏下最后一级阶梯,同时也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而已。”夏尔笑道,又眨了眨眼睛。“或者你可以试试自己找答案”然后他就走开,混到一大群正等着他的人群里了。
维克托站在原地,没忍住摸了摸下巴。有谁能让夏尔做出这种决定不是他的话,也就只有纪尧姆了吧
第104章
过不多时,国王也从楼上下来,宴会正式开始。珍馐美馔、衣香鬓影,看起来十分隆重热闹。
这时候正是交际的大好时机,人人都在瞅准机会结交自己认为有用的人,夏尔正是其中之一。
照理来说,一个伯爵还没到能被众人追捧的地步,尤其法国的贵族相当多。因为,法国的贵族制度与英国不同。除了王室,英国只有长子才能继承贵族封号;而法国要求就宽松得多,侄子侄女什么的都有封号的继承权。这样一来,由于绝嗣导致的封号废除就少了,留下来的头衔也就多了。
所以阿图瓦伯爵被刺杀的次子却是个公爵,原因正是如此贝里公爵是从他姑姑那儿继承来的称号。
但就算同样是伯爵,含金量也是不同的。
伯爵封号的来源有很多种,最主要的方式是继承、购买或者授勋。
继承的,比如阿图瓦伯爵,算是其中最有能量的,因为他的血缘使得他离王位的距离最近。如果家族在革命中衰败下去,就算有更高的侯爵头衔也是虚无飘渺之物,比如说阿图瓦伯爵的近侍德奥布里翁先生。最破落的贵族,甚至需要自己亲自下田去种地。
购买的,那就基本上没什么用处了。除去能被人们尊称一句伯爵阁下,其他特权相当少。照人们通常的分类,这类就是“穿袍贵族”,没有任何血缘和渊源上的优势。
最后则是授勋。授勋的理由多种多样,在军队里立功、被认为对国家做出了贡献等等,都能通过获得骑士团勋章而授勋。他们也属于“穿袍贵族”,但好歹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爵位,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典型的比如德卡兹公爵,再来就是夏尔了。
伯爵是一回事,家财万贯的伯爵又是另一回事了
夏尔身上同时散发出了这两种味道,自然招人惦记,总有人愿意和他闲聊。也不得不说,阿尔丰斯的预料有些道理
闲聊内容有一大半是姊妹、女儿、侄女、孙女,眼瞎才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吧
夏尔头痛地感到了昨日重现。想当年斡旋于种种酒会中时,他也是这样,不得不堆着完美周到的微笑推掉想把家中某位女性亲戚嫁给他的各路人马。
果不其然,古往今来,姻亲关系才是永不落伍的拉拢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当夏尔听王室仆从附耳告诉他黎塞留公爵有请时,他果断地点了头。开玩笑,再这样下去,想当他夫人的女人就该有一个加强排了
黎塞留公爵正是德卡兹公爵之后的接任者。他年轻时旅居俄国,在俄国军队中服役,与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关系良好。
也正因为这种关系,在拿破仑战败之后,他成功地通过亚历山大一世软化神圣同盟的态度,让法国免于更大损失。部长会议主席的继任是他,很难说路易十八没有考虑英国俄国双管齐下的因素。
这些东西只是背景;因为现在的重点在于,黎塞留公爵正在一圈儿注定不会欢迎夏尔的人中间
国王弟弟阿图瓦伯爵,无任所大臣维莱尔伯爵,以及孔代亲王路易六世亨利德波旁
全都是死硬保王派这晚宴,果然宴无好宴
夏尔脸上依旧端着他惯常的笑眯眯表情,但心里早就飞快地计划开了:黎塞留公爵肯定只是个跳板;那么,保王党们有什么想对他说的
“我们年轻的伯爵阁下,想见您一面真是不容易”在夏尔还差两步时,黎塞留公爵已经开了口,“人人都想认识您,我也得老老实实地排个队”
说起来,黎塞留公爵与德卡兹公爵脾性有些相似,但立场不同。相比于德卡兹公爵的宪政立场,黎塞留公爵这种曾经对抗过拿破仑的人士显然更得保王派的喜欢。
“您让我诚惶诚恐,公爵阁下。”夏尔走近,微微鞠躬。“承蒙陛下恩典,我自然该愈加勤勉,怎么敢让您和诸位尊贵的先生们久等呢”
黎塞留公爵哈哈笑了一声。“在今天之前,我以为他们对您的赞美都是溢美之词,未免言过其实;但直到见到您,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绅士,我才深刻地明白,凡事的发生,都是有它们的道理的”
“您谬赞了。”夏尔礼貌道。然后他适时地转向阿图瓦伯爵和维莱尔伯爵,打了招呼。
因为理论上,他们虽然不熟,但还是认识的。想让阿图瓦伯爵这样傲慢的人主动亲近绝不可能,为了谈话气氛,也为了不因这个给对方留下更糟的印象,唯有他先主动示好。
不得不说,这是个正确选择。因为阿图瓦伯爵点了点头,而维莱尔伯爵开口介绍:“这位是孔代亲王阁下,您也许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