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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之前才敢给纪尧姆写信、说他和考察团一起去美国了。还想着等一行人安稳回来、他爹就没有话说,结果还是不行啊
“以后都听您的,好吗”他妥协了。反正他的确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美国差不多有两个月在船上消磨时间,真是伤不起啊
纪尧姆的脸色这才好点。其实他也知道,夏尔长大了,他已经不能像之前一样,什么都帮儿子照顾着。单从生意角度来说,能越做越大肯定是好的。只是,他认为,没必要一定是美国;欧洲不还有许多能合作的国家吗
把家里老爹安抚好了,夏尔才能腾出精力应付其他人。
维克托就不用提了,他立马就请夏尔过府一叙。至于这叙的是什么,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
然后就是科学院的各位同仁。
夏尔离开巴黎大半年,放在如今的科学界实在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奥斯特发现了电,之后的研究就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简直挡也不挡不住
典型的人,比如说法拉第。如果说他对巴黎的生活还算适应的话,那对实验室的工作就可谓是如鱼得水了。
因为夏尔就是请他来做电磁学方面的实验,加之安培的实验室也在主攻这个方向,就是完美的不谋而合。另外,安培并不像戴维一样干涉、支使他,他的时间就多了出来;而且,安培还接受过系统的科学教育,足够在理论推导方面给他意见
对安培这样的科学巨擘前辈,法拉第本来就抱着景仰的心态;如今一接触,发现对方身上没有一点儿大牌架子,更觉得比戴维好相处得多。至于安培嘛,他原先不了解法拉第,现在却是非常欣赏了敬业态度先不说,法拉第在实验方面的天赋简直无人可及
一个偏向实验,一个偏向理论,妥妥儿互补的搭档节奏
也正因为如此,在八月日内瓦举行的国际会议上,来自世界各地的与会者下巴都被惊掉在地
光是安培一个实验室,就出了近二十篇论文内容十分系统,从规律现象发现,到数学方程推演,再到专利方案设计,统统都有绝大部分都是法拉第和安培做出来的成果,他们共同署名的论文竟然有十二篇之多
是安培和法拉第疯了,还是他们疯了这种连幻想都想象不到的情节,居然真的成为了现实
“那我得说,现实往往比小说更戏剧化。”夏尔听了以后这么表示。“不管怎么说,我对你们表示衷心的祝贺虽然晚了些,但考虑到我那时还在密西西比河下游的丛林里被蚊虫叮咬、还遭受着随时可能到来的鳄鱼威胁,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得说,我很难介意。”法拉第干脆地回答。是夏尔向他提供了伦敦皇家学会之外的去处,是夏尔为他准备了在巴黎的一切生活基础,是夏尔全力支持他在实验研究方面的大笔资金开销
如今他终于在世界上打出了点名气,这能离开夏尔的功劳开玩笑,他还有什么能要求夏尔的吗
安培瞧了法拉第一眼,这才说:“虽然迈克尔不介意,但我可不是。您还记得,您答应过我,和我们一起去参加日内瓦会议吗”国际会议是定期举行的;夏尔从美国回到法国时,他们早从瑞士回到巴黎,完全地错过了。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夏尔承认,略有些不好意思。不论是不是不可避免的,他都有点儿言而无信。
这种良好的认错态度,安培就算有气也撒不出来,更何况他说这个只是为了下面的话做铺垫。“明年,”他加强重音,“您一定得提前腾出时间来”
“一定”夏尔满口保证,“到时候我来准备一切”
安培表示满意,这个话题就揭了过去。三个工科男凑在一起,谈论方向很快又转回了科学实验,螺旋线圈电流场线之类的字眼儿满天飞。
研究一般就两个目标,探寻未知,拓展现实应用。不论什么研究,只要有一点价值,就一定符合两条之中的任一条。如果能同时符合,那就是非常好的结果;而电磁学,正好淋漓尽致地体现出了这点。实际上,它的价值巨大到足以带动产业革命,这才能风靡整个科学界。
“我一直在对发电机进行持续改进,”法拉第这么表示,“等它调试完全,大概还需要几个月时间。”
“不用着急,”夏尔道,“我可不想给您压力赶工。实际上我觉得,您的动作已经够快了”这时代的发电机当然不能和未来的比,但相对于人力,分分钟甩开来n条街;这就足够了
“等中试差不多时,我们就一起去您的工厂。您一定是有先见之明,才把厂址都选在和河边上,对吧”安培这么表示。
夏尔笑了。等他们去到实地之后,就会发现这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的厂址何止选在了河边上根本是精准地设立在了河流落差最大的地方附近这为的就是避免电流的长途运输直流电在长途运输中会迅速衰减,而交流电的情况复杂得多,没有那么容易研究出来并投入生产应用,只能作为长远发展目标
但话说回来,就算如此,安培和法拉第的效率也已经能称得上是惊人了。这时代科学家有许多人是全才会好几国语言,研究过数学、化学和物理等等,动手能力也很强对项目开发来说再好不过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你们更天才的学者了”夏尔衷心道。他这么说完全不夸张电就是新时代的开创者
“如果想要恰如其分地回应您,是不是该夸您是这世上最天才的商人或者说是实业家”安培打趣地回答,半真半假。
“或者说最天才的眼光”法拉第也凑了一句。“我听说,人们都已经擅自给您加了个中间名,叫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挣钱的那个夏尔”
夏尔忍俊不禁。“人们传的话题,总归是越来越夸张的。不知道的人也就算了,知道的您还这么说,不就是取笑我吗”
“这我可不敢。”法拉第也乐了,“我现在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您,对不对”
夏尔嘴角翘得更高了些。他还记得法拉第来找他的样子,不可避免地带着阴郁;而现在,笑容却是毫不吝啬。“虽然可能有些扫兴,但之前困扰您的那个问题解决了吗”
这问题无疑就是剽窃事件。法拉第笑容顿了顿,依旧回答了:“我想应该解决了。”
“什么叫应该”夏尔觉得这形容就等于法拉第并没有把沃拉斯顿的那封信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