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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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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压着自己的心思,静待时机来临。

这种风雨欲来的情形其实很难站派,因为分不出上下强弱。这就成了一种博弈,大家都必须拿出看家本领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照纪尧姆在议会里的惯常作风,他就是中间派的,也就是谁也不支持、谁也不反对。这有个好处是相对稳定、不容易被波及;坏处也有,就是很难升职。

无论什么世道都是这样的,风险越大,利益也越大,就看人敢不敢赌、又能不能赌对了。

但这惯例在维克托让夏尔去英格兰时被打破了。就算纪尧姆再谨慎,也不能拒绝这样好的一次机会;利润暂且不提,如果他那时不点头,说不定一辈子再也碰不到这样的时机了,而且夏尔也同意做

上,赌一把大的

现在的结果几乎能够证明,他们那时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同时,这也就意味着不用再考虑立场了;葛朗台家已经绑在拉菲特家的资金链上,根本不可能脱身而拉菲特家族的站派一直很清楚,就是资产共和派

享受了这样的好处,就要承担同样的风险;就比如,要怎样才能稳妥地拒绝闻风而动的米歇尔,不让后者惦记上葛朗台家、甚至记仇报复。

在处理方法上,葛朗台父子俩也是一致的:能拖就拖,不能拖了再说反正无论怎么样,这时候抛出橄榄枝也太晚了不站派就算,站了两边倒,那哪一边都不会把你当回事,下场只能更糟糕。

从纪尧姆的角度来说,假使要他从这件事中对维克托和米歇尔分出个高下,他只能说,维克托的确抢占了先机;然后米歇尔嗯,就没有然后了。

而夏尔的心思是,等他摸摸米歇尔的底,再来考虑应对方式是拒绝还是其他。

米歇尔看起来也是个聪明人;如果他知道阿图瓦伯爵那边其实是艘表面光鲜、实质烂底的破船,不见得愿意一起沉。

最大的问题就是米歇尔和维克托的关系。

一山不容二虎,这俩碰面不得死掐这可真是个问题。

又过了两天,葛朗台家的最后一批葡萄酒也抵达了巴黎车站。夏尔亲自去检查了一遍,点清数目以后,按惯例给奥尔良公爵递了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可以派人来收货了。

他以为这次还是那个刀疤脸上校来,罗齐尔德上校也的确来了。但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夏尔特尔公爵斐迪南。

两边见面的时候,夏尔正在仓库里等着他们。乍一看到斐迪南,他略微有些惊讶。“很荣幸见到您,尊敬的公爵阁下。”他脱帽鞠躬致意。

斐迪南正在长身体,今年比去年夏尔见他时高了好几厘米,无论是表情还是仪态也都更沉稳了。“亲爱的夏尔,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他往前走了半步,视线从夏尔的脸擦过他身后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酒桶,“一切都很好”

夏尔揣摩着对方上次特意告诉他的那句话“别被人盯上”,觉得这应该不是客套话。“托您的福,”他不失礼貌地回答,“暂时还没碰上不能解决的问题。”

这话让罗齐尔德上校都侧目了一下。米歇尔有意拉拢夏尔,这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作为公爵心腹的他当然知道。米歇尔这人不能说得罪就死定了,但也实在不太好对付;可夏尔现在这么说,也就是没问题

但斐迪南赞许地笑了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抬起一只手,罗齐尔德上校会意,让后头跟着的士兵们进来搬走酒桶。

夏尔略微吃惊。这好像跳过了什么流程吧难道不用先检查一遍、再定价格吗又或者说,这是在表达对他的信任

斐迪南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夏尔的想法。“你的努力,父亲和我都看到了。我相信,你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不对”

永远夏尔听出对方话里还有点别的含义。“您的意思是”

“圣诞节的王室沙龙,你也来吧”斐迪南直接地提出了邀请。

、第65章

纪尧姆对这邀请深感震惊。“公爵阁下真的这么说”

他这么问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因为白天拿到了奥尔良公爵预先支付的五十万法郎,还有一份签完的葡萄酒文书收购均价达到二百一十法郎;因为品质优良,波尔多的那些还有额外补贴,父子俩正在书房里核算账目。

“没错,”夏尔窝在软绵绵的扶手椅里,出神一般地盯着壁炉里熊熊的炉火,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而我已经答应了。”

“这”纪尧姆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

他不能说夏尔做的是错的,因为这是个很大的殊荣

只有真正举足轻重的人物,才能得到参加这种聚会的资格。如果说巴黎的沙龙都是政客、贵族、资本家等加起来的利益圈子的话,王室无疑是最高等级的那类。

这正是他的目标,成为位于整个巴黎利益链顶端的人,之一。

然后他们现在已经接触到了外围,花费的时间比他想象的快得多。这一方面固然说明了夏尔的实力,但另一方面,不免也有点太快了。

削尖脑袋想爬上去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别人看见他们这速度会怎么想有没有眼红的人是一说,至少米歇尔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件事

他们去年还只是个中不溜儿的葡萄酒批发商,今年就开始被冲上风口浪尖了;米歇尔一向笑脸迎人,这没错,但他也不会对每个人都抛出一级名庄这样的诱饵啊

“您在担心,父亲。”夏尔从沉思中回神,注意到纪尧姆捏着文书、要放不放的样子,“您是不是想说,树大招风”

纪尧姆点点头,又摇摇头。“一部分的我那么想,但另一部分的我则在告诉自己,这是必然的。无论快或者慢,只要我们生意做大了,就无法避免这种发展。相比之下,我更担心”他跨过半步,把手放在夏尔肩上,“这次你要一个人去。”这可不比之前的几次;和一般的陌生人打交道也就罢了,这回对象都是一句话就能定生死的大人物啊

夏尔笑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这是在介意您不能去”

原本一腔忧虑之情的纪尧姆差点被气笑了。“说什么傻话呢”他轻拍了一下夏尔的后脑勺,“无论爸爸做什么,最后不都还是留给你的吗”

夏尔侧过头看他爹。

纪尧姆比葛朗台小十来岁,但鉴于他和欧也妮都差不多能算晚来子,今年葛朗台七十岁、而纪尧姆也快六十岁了。如果葛朗台是依靠精于算计的头脑让人忘记他的真实年龄的话,纪尧姆则偏向于饮食得当、又不常动怒,像所有巴黎上流人士一样显得比实际岁数年轻。

但无论怎么说,一个人忙碌了一辈子,到花甲之年,也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

夏尔想归这么想,不打算说出来,至少不是现在。看他爹对他左也担心右也担心的样子,少不了得等事情全部走上正轨,他才有论据说服他爹退休。“我当然知道您是为我好,您一直把我照顾得很好。”他语气正经了一些,“但您不可能永远站在我身前,对吗是不是也该轮到我站在您身前了呢,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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