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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有碍。你们俩,知道该怎么做了”
董茂垂首应道:“三小姐放心,今日只是世子醉酒,不小心撞伤了额头。其余的,小的一概不知。”
柳溪溪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望向静香。静香满脸惶恐,嚅嗫欲言,可最终在溪溪眼光的逼视下,还是把话咽了下去,默默点了点头。
柳溪溪暗中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了。日后我若是听到了一星半点的风声泄露,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董茂颔首:“小的不敢。”静香虽满目茫然,却也唯唯诺诺点了点头。
董茂扶了安家齐下去处理伤口,静香也收拾了地上碎瓷,拿去外头丢掉。空荡荡的飞雨台,只剩下了柳溪溪一人。
斜雨霏霏,如烟如雾,被风轻送着从飞檐外飘进,带来几许清凉。檐下珠帘随风轻晃,琉璃珠子彼此撞击,发出清脆细响,更添幽静。
柳溪溪这才感到后怕,这秘密果然不是可以随便说给人知的。只是,如今已是说给了安家齐知道,他今天不得手,过后会不会再想法子动手还有,他会不会去跟纪云瑄说柳溪溪猜想不出纪云瑄若是得知了这个秘密会是什么反应,他会跟安家齐一起来对付她,好让他们的三妹妹还魂吗
千头万绪,柳溪溪只想得头痛。刚才一时冲动,如今才知铸成大错。此前她也曾将这个秘密透露给陆剑一,只是不知为何,向来笃信鬼神怪力的陆剑一对此倒没什么表示。这也让柳溪溪放松了警惕,以为自己这个异世孤魂的身份或许也可让人接受。今日一试,才知大错特错。
或许,纪云璃对陆剑一来说不过是一陌生人,柳溪溪是不是她,对他并不重要,而对于安家齐而言,纪云璃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只是如今才想通这一点,却是已经迟了。
风声渐嚣,雨势渐大。雨点成线,敲打在屋檐上,哗哗响作一片。远处楼宇在如织雨幕中迤渐迷蒙,慢慢的只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剑一痛殴安家齐
四月二十八,是纪夫人四十岁诞辰。女人都是怕老的,过了三十五,纪夫人是越来越不想过诞辰了。本来这回也想跟前几年一样,静悄悄的就过了,不曾想,纪云瑄倒是一片孝心,说是逢十得大办,咋呼着要热热闹闹搞一场,还特地飞鸽传书让纪云峰到时从泽平赶回来祝寿。纪夫人也只得笑笑,由得他们去操办了。
四月十八这天傍晚,陆剑一、姚千影和秋夫人坐在花厅内用晚膳,因无外人在场,便没上食案,三人围了圆桌聚集而食。
餐桌上,寂寂无声,只有秋夫人时而给陆剑一和姚千影舀上几勺菜,他们轻声道谢的声音。
姚千影率先吃完,放下碗筷,轻声说道:“再过十天便是姨母的诞辰,云皓你看,我们要送什么贺礼合适”
陆剑一漫不经心回道:“无非就是金石玉器,你看着办就好了。”
姚千影瞟了秋夫人一眼,道:“云瑄说这回要热闹大办,光宴席就要摆上数十桌,我们可不能送得太随便了,要不到时岂非失了脸面”
陆剑一闻言一怔,手上的筷子凝顿在半空。纪云瑄说要大办要大宴宾客那溪溪岂不是会回来参加她母亲的寿宴了七十四天了自溪溪归宁那日后,他再没见过溪溪,到今天已足足七十四天了
秋夫人及时开口,将陆剑一游离的神思拉了回来:“阿夏当了纪家二十年的当家主母,什么珍奇玩意没见过,只怕我们送得再贵重,也入不了她的眼。这送礼,价值高低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一个心意。我这里有一尊玉观音,成色还不错,不如皓儿拿去瑞光寺请普济大师开光,也好作为寿礼送给你姨母。”
姚千影笑道:“这个主意好姨母信佛,送尊开过光的玉观音给她,比送座金山还要让她欢喜。”
陆剑一淡淡点了点头。三人又谈笑片刻,陆剑一借口还有公务要处理,离席去了书房。
夕阳已坠,圆月初升,白蒙蒙的一片,似纸单薄。深蓝色的苍穹,稀疏几点星光,暗淡而细微。晚风里,柳絮纷飞,隐约有木兰花清淡的幽香。
陆剑一在廊下疾走,猛然顿住了脚步。这似曾相识的味道,让他一下子想起凤鸣山上木屋前的那棵木兰树。树下,还有他为溪溪搭的秋千架
七十四天。整整七十四天,他没有她的丁点消息。
不念不想,不思不忆,溪溪却就在那里。喝水的时候,在他的茶杯里;吃饭的时候,在他的饭碗里;穿衣的时候,在他的镜子里;舞剑的时候,在他的剑光里;看书的时候,在他的书页里;睡觉的时候,在他的梦里她,无时无刻,无处不在。他此刻方知,原来,溪溪早已住进了他心里,不思量,自难忘;原来,溪溪早已刻在了他眼里,他不管看什么,都要先看到她的身影。
七十四天没见,她,可还好吗
十天转瞬即过。纪夫人寿辰这天,碧天如洗,清风徐缓。纪府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纪崇霖和纪夫人领着陆剑一和纪云瑄,在外院的致和堂恭迎外宾。而纪云峰因为久居泽平,与景州的权贵并不熟络,故而随一众女眷在内院熙恩堂招呼自家亲戚。
安王爷与安王妃也来了,在外院下了马车,步入致和堂与纪家人道贺言谈。安家齐与柳溪溪的马车紧随其后,却只在门前停留了一小会,掀开车帘与纪夫人和纪云瑄说了两句话,便直接驶入内院,往熙恩堂去了。
陆剑一站在远处,连柳溪溪的照面也没打上。目送柳溪溪的马车远去,他心头有如鼓锤,砰砰作响。平日倒也罢了,可此刻知道柳溪溪就在熙恩堂,与自己不过百丈之遥,一时心痒难挠,坐立不安,只恨不得立马插翅飞身过去看她一眼。
强捺心头焦躁,与宾客又寒暄了一会,实在忍耐不住,抬眼环视四周,只见众人笑语欢颜,谈笑风生,无人注意到他,遂悄然抽身而退,举步往熙恩堂而去。
穿过月洞门,陆剑一远远的便望见柳溪溪一身素衣,正伫立于熙恩堂前的走廊底下,侧对着他,怔怔眺望天际流岚。身旁梧桐树的枝影投在她身上,光影陆离,笼得她脸上神色明灭不定,看不分明。陆剑一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对着那抹淡如水墨的身影,痴痴望了半晌。
片刻之后,陆剑一才缓步从廊下绕了过去,慢慢走到了溪溪身后。柳溪溪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似未察觉他的到来。
仿佛近乡情怯般,平日里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此刻人就在眼前,陆剑一却又心悸难安,不敢上前一步。良久,他才压抑住澎湃的心潮,轻轻唤了她一声,“溪溪,你还好吗”
溪溪没有回答,连头也未曾回顾,仿佛未听到他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