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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也不要嫁给我”说到后面,家齐的眼圈已经红了,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一个人,此刻却像个孩子般无助而彷徨。
纪云瑄心里一阵难过。他这阵子把心思全放在了林芷蘅和小晞和身上,竟也忽略了他最好的朋友。可面对安家齐的诘问,他竟无半句言语可以应答。
哑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家齐,你放心三妹妹要是敢再惹出什么乱子来,我便是拿麻绳捆了她,也要将她塞到你的花轿里去。”
安家齐却苦笑摇头:“她若是不愿,你就是拿刀子把她逼到我床上又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她的心她的一颗真心”说着,倾壶倒酒,连续灌了几杯下肚,复又慢慢地趴到了桌子上。
就在纪云瑄以为他已昏睡过去的时候,安家齐却又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从他臂弯里透出来,模糊而不真切:“阿瑄,你有没有发现,她不是三妹妹。她不是三妹妹。我的三妹妹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的”说着,语渐轻微音渐消。这回却是真的睡过去了。
纪云瑄怔怔默立,黯然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情伤退玉簪
林芷蘅出了月子,却因为天气寒冷,孩儿幼小,还是闭门不出。这天,安家慧带了纪晞钰去探望林芷蘅,出来后想着很久没来看三妹妹了,流雪轩离暮苍居也不远,就顺道拐了过来。
柳溪溪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看些闲书打发时间,见了安家慧,淡笑起身迎客。
三两句闲话过后,话题就扯到了最近的热门人物纪晞和身上。据安家慧说,那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很是活泼可爱。纪晞钰在一旁听了,虽然塞了满嘴的糕点,吱吱呀呀说不出话来,却也两眼放光,指手画脚地要来插嘴:“弟弟唔弟弟手上的肉软绵绵的,就像一样,捏起来可舒服了。”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终于一口气把话说顺了。
柳溪溪端起茶盏喂他喝了一口水把糕点残渣顺下去,看他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忍不住逗他说:“你这么喜欢小弟弟,让你娘给你生一个呀。”
纪晞钰脆生生回道:“我才不喜欢小弟弟呢。我喜欢小妹妹。”他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对柳溪溪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哦。我娘说了,我可能很快就会有一个小妹妹了。”
“真的呀”柳溪溪讶然出声,眼睛笑眯眯地瞄向了安家慧的腹部。
安家慧却微红了脸,扭捏说道:“不是不是我啦”情急之下解释不清,只得狠狠地瞪了纪晞钰一眼,“叫你胡说早知道你这么口没遮拦的,我就不跟你说了”
柳溪溪吟吟笑道:“大嫂嫂,这是喜事,又不是什么坏事,干嘛要藏着掖着晞钰,你说是不是”
小晞钰睁着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一脸肃然地点点头。
安家慧无奈说道:“真的不是我有喜了,三妹妹,你误会了。”
柳溪溪但笑不语,眼里却有促狭的笑意。
安家慧咬唇沉吟须臾,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转头环视四周后,挨近柳溪溪神秘说道:“三妹妹,我就跟你说了吧。其实真的不是我,而是千影有喜了。你说她怎么这么好命,这才过门一个月,就有了身孕也亏得云皓懂医,才察觉得早。这坐胎不满三月,是不可以对外说道的。你可千万要假装不知啊,要不娘知道是我透露给你,还不得臭骂我一顿”说到这里,突然察觉柳溪溪一直没有出声,抬眸一瞧,竟吓了一跳,“三妹妹,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柳溪溪脸色苍白如纸,勉强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出来,气若游丝地说道:“我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头痛”
“脸色都白成这样了还说只是有点头痛你先等着,我去叫人请桢伯来”说着就要起身。
柳溪溪勉力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不用了,老毛病了。我躺一躺就好了。”
安家慧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躺躺就好了那你先去休息吧,我这就走了,不打扰你了。”
柳溪溪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安家慧喊了静香进来,自己领着纪晞钰离开了流雪轩。
安家慧一离去,柳溪溪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在了椅子上。静香一惊,上前就要扶她起来,却见她缓缓挥了挥手,哑声而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静香诺诺退下。柳溪溪一个人于厅堂里枯坐,这一坐便坐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日落时分,身姿也不曾移动半分。
暮霭沉沉,透窗而入。屋子里昏昏昧昧,一屋子的摆设仿佛被暮色侵染了苍凉之色,伏在灰暗中沉默不语。唯有两边的纱幔,无风自舞,在一片晦冥中自舒自卷。
苍茫暮色里,柳溪溪静默而坐,单薄的身影仿佛一座石雕,暗淡而了无生气。
终于,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其实,她早该料到的,不是么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她怎能期望他为了她,为了这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却学那柳下惠般坐怀不乱
不要再为他找借口了。说什么他娶姚千影是不得已而为之,说什么他在人前流露出来的对姚千影的种种情意是做戏,说什么熙恩堂上自己陷入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他那张惨白的脸才是他的真心意。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
姚千影腹中的孩子,总不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吧总不是他做戏做出来的吧那,才是他的真心意吧陆剑一当日的话在耳边呼啸响过:“我们生十个孩儿,一人一间,可不正好十间”柳溪溪惨然一笑,眼角一颗清莹泪珠潸然滑下。
原以为,碍着兄妹名分,纵不可以相亲相爱,但总可以心系彼此,相守相望,却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罢了罢了是时候罢手了是时候梦醒了是时候了断一切了
昏晦光线里,柳溪溪双手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但苍白的脸上,却是一片毅然的决裂
暮色渐浓,从四周汹涌而来。溪溪寥落的身影,仿佛与暮色融为了一体,模糊而晦暗,透着难言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