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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会下,不过我倒会另一种下法,简单又有趣,不知你们愿不愿意一试”
纪云瑄道:“这倒稀奇,居然有我们不会的下法。三妹妹不妨说来看看。”
柳溪溪黑白各抓了一把棋子,在棋盘上边演示边讲解,把五子棋的规则简略说了一遍。安家齐越听脸越黑,待得柳溪溪讲完,一张脸已是乌沉沉山雨欲来。
纪云瑄见安家齐面色不豫,急忙出来打圆场:“三妹妹,这种不过是乡村农野间稚子小儿嬉闹的游戏,怎登得了大雅之堂”
柳溪溪淡笑:“你三妹妹天生俗人一个,只会这种粗鄙浅陋的五子棋,像你们那种博大精深的围棋,我附庸风雅不来。”抬起头,笑吟吟地问道,“如何谁来跟我下一盘”
安家齐阴郁地盯着她,不言不语。纪云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时也默不作声。
柳溪溪嫣然一笑,回头看向陆剑一:“陆公子,我方才说的你可听明白了可有兴趣陪我下一盘”
陆剑一微一颔首:“三小姐有命,不敢不从。”浑若无视纪云瑄与安家齐两人四道冰刃般锋利的眼神,在柳溪溪对面的石凳坐下,与柳溪溪玩起了五子棋。
这气氛委实诡异,陆剑一与柳溪溪相对博弈,一左一右坐着纪云瑄与安家齐,两人四目,冷眼旁观。
柳溪溪玩得起劲,早已忘却了先前的不快,更忘了左右两旁的那两座冰雕,只顾着和陆剑一一来一往,杀得不亦乐乎。刚开始陆剑一不熟悉规则,输了几盘,到后来陆剑一逐渐上手,柳溪溪便渐渐讨不了便宜,落了下风。
连输几盘,柳溪溪便开始耍赖悔棋,陆剑一不肯,两人嬉闹着争执了起来。嬉笑声中,安家齐终于隐忍不得,脸色蓦变,骤然起身,广袖一拂,将桌面棋盘扫落下去,棋子纷纷坠地,叮铃脆响,不绝于耳:“三妹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三妹妹吗”
柳溪溪因棋盘被翻,心里一阵恼怒,正欲反唇相讥,一抬眸却见到安家齐脸上一片悲怆,眼里居然有泪光莹然。惊诧之余,倒忘了怒气,一时只做声不得。
纪云瑄急忙起身,越过柳溪溪,跨到了安家齐身旁:“家齐,不过是戏耍玩闹之举,你不必放在心上。”
“戏耍玩闹”安家齐冷笑,声音里透着一股难言的绝望,“棋品如人品。若是放在以前,此等悔棋耍赖之举,三妹妹怎屑为之”抬手一把推开纪云瑄,疾步冲出了院子。
“家齐家齐”纪云瑄紧追几步,终是望着安家齐的背影绝尘而去。回过头,看着柳溪溪,凝视许久,万千言语却也只是化作一声长叹。
“不过是下个棋玩玩,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柳溪溪嘀咕一声,实在无法理解安家齐的举止。她自以为说得很小声,纪云瑄却听见了。对着一地狼藉的棋子,他脸上一片黯然:“三妹妹,你是真的变了。”
安家齐到底还是对纪云璃情根深种,不出三天,就又乐呵呵地来找柳溪溪,依旧一派的桃花笑春风。柳溪溪以为他胸襟开阔,睚眦之隙不挂于心,心里还颇有些过意不去,殊不料,安家齐不过是将这一切强吞苦咽,隐忍不发。这表面的桃芳李菲,不过就是那休眠火山顶上的皑皑白雪,看着静寂安淡,底下却翻滚着炽热粘稠的熔浆,可以销金铄骨摧毁一切的熔浆。
作者有话要说:
、月光锦丝红似血
年前纪家药草堂驻北地分号的大管事回景州报帐时,进献了当地特产熊掌一只。这一日,纪夫人心血来潮,让家中厨子将其炖了,又喊了明香去请众人前来品尝。
说是众人,事实上请的也只有二公子纪云瑄和三小姐纪云璃。大公子纪云峰长年远在泽平,大少夫人安家慧半月前也启程前往泽平探视。二少夫人林芷蘅,眼下正害着喜,闻不得膻味,一天倒有大半的时间静卧休养。所以得空前来的,也不过纪云瑄、柳溪溪二人。
柳溪溪到兰馨苑的时候,纪云瑄已到了好一会儿,正和纪夫人商议去瑞光寺进香还愿的事。林芷蘅刚入门的时候,纪夫人在瑞光寺发愿求嗣,如今林芷蘅怀胎三月已过,坐胎安稳,可对外宣告,纪夫人这才要去瑞光寺还愿。
柳溪溪还未去过瑞光寺,只曾听闻那里风光秀丽,景色宜人,一进门听到纪夫人说要去瑞光寺,便直嚷嚷着也要去。
纪云瑄笑骂:“进门不请安还大声嚷嚷,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样这般没礼数,带出去没的让人笑话”
柳溪溪瞪他一眼:“娘都不嫌我,哪就轮到你说话了”
纪夫人看着他们兄妹二人斗嘴,笑得一脸欣欣然:“三丫头,今儿怎么过来得这般迟有好吃的,也不见你跑快点”
柳溪溪盈盈施了一礼,才拂衣坐下:“临出门时,四妹妹过来了一趟。我陪她闲话了几句,这才迟了。”
“四妹妹她去你哪里做什么”纪云瑄眉头微蹙。
“不过是送了几块帕子和一对枕套,说是她自己绣的,给我添嫁妆。前两天还送了一套点翠头面过来,我推脱了半天推不掉,才收下了,还了她一对衔珠金凤簪。”
“这小狐狸蹄子,她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么”纪夫人一扫先前的慈和面容,眼眸中寒光闪动,“三丫头,你别怕,娘替你做主,今晚我就去跟你爹爹说,让那母女俩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受那狐媚子一世的欺压还不够,难不成还要我女儿去受她女儿欺压”
“孩儿也觉得,四妹妹陪过去,有欠妥当。”纪云瑄沉吟着说道,“四妹妹心比天高,若跟过去,恐生事端。”
“三丫头,娘是过来人,再清楚不过。这男人纳妾,终是难免。但最要紧的,是要找个温顺老实,服管听教的,你四妹妹那种冶艳媚惑的,最要不得。这种人最会蛊惑男人,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宠妾灭妻也不是不可能。”
“娘,家齐不是这种人。”纪云瑄淡淡劝了一句。
“那倒是,家齐是个好孩子。”纪夫人缓了缓面色,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三丫头,你也别担心,你二哥哥的话,家齐还听得进去;你谢姨母那里,娘也说得上话;日后总不至于叫家齐欺负了你便是。”
纪云瑄一声轻笑:“他们两个,向来只有三妹妹欺负家齐的份,家齐哪能欺负得了三妹妹”
“二哥哥”柳溪溪又羞又窘,急得直跺脚。纪云瑄与纪夫人却笑得欢畅,眉飞眼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