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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洛书之中便记载伏羲时祥瑞迭兴,天授神物,有龙马负图,凌波踏水,游于图河,伏羲由此画卦。而那龙马,便是所称麒麟者也。
于是仲尼之母颜徵在祈于尼丘山,遇麒麟而诞孔子,左传卷十二载,哀公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钥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此后感麟而忧,遂绝笔。后二年,殁。于是“获麟绝笔”乃为典。
一说鹤为吉祥。唐玄宗官修唐六典云,元鹤为上瑞。宋尔雅翼载,古以鹤为祥,故立华表。自东周起,君王畜鹤,卫时懿公所养之鹤,皆有品位俸禄,汉景帝之弟梁孝王刘武建园中亦有“鹤州凫渚”。
公子爷从未敢自认圣人帝君,且常以谦逊恭谨自戒,但却仍然说过“圣天子百灵助顺”这等使他甚为为难的言辞。想来神仙,圣人,明君,大贤,都乃高德大德之士当之,所吸所引,自然是灵物精华,盖因彼此善德相当,就好比文人雅士,市井粗鄙,绝难合群。
第三百一十九章送花的女孩四
就是两等人处得好了,那也是市井被文人同化,或者文人被市井污俗。此处文人市井也只指代德行大小,而非身份高低。
但是除公子爷常被各种通灵小兽整治捉弄,众皆喜闻乐见之外,还似绝少证实“百灵助顺”此言。即便有传麒麟现世,也只那回人间天上的短浅客人花了千万两银见过一眼而已。
既然上天选择了公子爷,做此空前绝后之壮举,亦正似江湖之主,武林帝君,却竟也无任何祥瑞之象。
沧海以青竹点地,光天化日行于黛春阁内,思忖及此,不禁大为汗颜。盖如童冉所说,你这人虽不与恶人同流,也算得半个圣人,若要你治国或许差些,若要你治一个黛春阁,恐怕不用你日夜教诲,只教你不要淘气,好生在这里住着,人人也就变好了。
但是不与恶人同流,不代表这人是个好人,也算得半个圣人,就是毕竟达不到圣人的境界。
公子爷心软,心也宽。
既然达不到,那么对“百灵助顺”也便释然。
但是始终有一件琐事,令他沾染些许喟叹。
那就是,毕竟没有麒麟仙鹤这样好玩的东西主动来找他玩。
于是沧海微微撅了撅嘴。
沧海忽然觉得,每逢自己认识到了错误,境遇便会好上一点。自从承认了呼小渡不能戒赌原因在己,昨晚磕肿了的嘴巴便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沧海于是立刻欣然。方一眯起眼睛,勾唇去吸取天地灵气,便听前方院内似有喧哗。疑惑睁目,又听身后一群女子叽叽喳喳,欢声笑语。方一回身,那群小女孩子便娇羞瞧了他一眼,又绕他而去。口中笑道:“快点快点,一会儿飞走了便瞧不着了。”
说是这么说了,却又不约而同回过头来,再看了沧海一眼。
沧海甚至怀疑,她们意有所指。
那群小女孩子便径直跑向喧哗那方。
沧海不由慢行几步,挠一挠头,又见女孩四面八方涌来,方向只有一个,喧哗院落。
却竟有一个是例外。
四面八方集聚而来的女孩子们,花花绿绿,却是断断续续,沧海是觉日光颇为耀目,身体也还未愈,但也并不会就被这几人扰得头晕眼花。但是他抬起眼来,果然见一女子与众人方向相反,仿佛便是从人墙灌木之中穿梭而现,又似精灵秀气边行边在眼前慢慢凝聚,成一人形,还是个肤如凝脂豆蔻年华的漂亮女孩子。
那凝脂的皮肤在阳光中微微发亮,尤其是顺光的右边额角,高高闪出一块白色反光,于是双眸倒在比对之下不那么显眼。
沧海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停下脚步。他只记得那女孩子宽宽的白净的,细腻的额头,微微笑弯的眉眼,抿起的淡粉红色的嘴唇,梳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发色也不是黑的,偏棕黄色,穿着很淡色彩的衣裙,从阳光里走来,伸出背后的小手,递给他一朵深红色的玫瑰。
第三百一十九章送花的女孩五
沧海无法形容他当时的心情,或许他自己根本都不记得。隆冬,枯树,却仿佛盛夏,浓荫,一成不变的只有阳光,那干净透亮的女孩子在阳光中走来,伸出背后的小手,递给他一朵深红色的玫瑰。这记忆中有颜色的,仿佛就只有她的棕色的长辫子,两点棕黑色的眸子,一朵深红色的玫瑰。
就仿佛孟春时节,披着狐裘等不及的第一次踏青。
恍惚望见远山有一层新嫩的绿色,便望见对面而来,与自己同样等不及春茂的人,你与她素不相识,只礼貌的对她笑笑,她便伸出背后的小手,递给你一朵深红色的玫瑰。
当你懵懂的,茫然的,习惯性的伸手去接时,她便将那朵深红色玫瑰带叶的枝直送到你手里,将枝上唯一一根尖刺按进你的肉里。
沧海手指吃痛猛缓过神,前方仍是喧哗院落,隆冬枯树,哪里有梳长辫子的淘气女孩子,回过身,背后亦非绿茂灌草,更无一人。但沧海分明记得,那女孩子在看见他痛得咧嘴的时候,忽然便露出白白整齐的牙齿,弯起眼眸,笑的时候下巴特别尖,脸上的肉一下子聚在两腮,圆润润的特别可爱。
沧海低下头,看见自己左手张开,食指尖殷红的鲜血顺掌心蜿蜒流下,一朵深红色的玫瑰被带叶的枝上唯一一根尖刺钉在他的手指头上。没根插进肉里。
“哎哟”沧海蹙眉"sheny"一声,本就站立不稳,现下见血更是脚软,立时坐倒在地。
望着留血的手,手上扎着的玫瑰,竟仍茫然了一会儿。
方皱起整张脸咕哝了一句:“哎有人这么送花的吗”撇下小竹杖,伸过右手,将又美又毒的玫瑰花从左手食指上慢慢摘了下来。或者说拔了下来,再或者是揪了出来。手指上便留下好大一个血洞。
如果小楷笔尖那么大的小孔也算大的话。
沧海也不敢吸吮,生怕那淘气的女孩子比玫瑰花的刺更恶毒一些,喂了什么无色无味的真的毒药。想了一想。
“唉真蠢,”沧海忽然摇了摇脑袋,“若是真的有毒,也一定早顺着血液流进去了,我居然被个三脚猫的师催眠了这么久。唉”仰首望了望四周,仍无一人经过。沧海不知是该感到幸运,还是背运。他只知道,现下就是想找个人扶他一把都不能。
低头看看手指,“哎我去,还真疼”扎着左手,用右手探入袖中摸出块手帕,将那好大的血洞胡乱包了,借门牙之力同右手一起打了个结。才有心打量起那枝恶毒的玫瑰花。剩下唯一一根尖刺的花枝明显被修剪过,遗留着数点略微凹凸的疖疤,那唯一一根尖刺像是这花枝被修剪前所有刺里面最粗壮的一根。位置在花枝四分之一处,许是这两个原因,这根刺被选中了,留下了。
那女孩子算得很准。
或许再加上之法更万无一失。
第三百一十九章送花的女孩六
她拿在花枝四分之三处,沧海接时必然握住四分之一处,她再帮忙加一把劲,或者干脆直接按住尖刺的背面,刺入沧海食指的肉里。
沧海只要将那过程再想一遍,就感觉手指头又被扎了一回,又流了那蜿蜒一手的血,留下小楷笔尖那么大的洞。于是忙将那恶毒的花撇得远远的,拾起青竹杖站起身来。
朝前望望,仍是那微微喧哗的院落。涌进去的人却渐少。如今没有一两个了。沧海想了一想,换了个方向。行往右岔道。
方一转身,便听那院落里面猛一声吵嚷。沧海并未受惊吓,也没往心里去,因那个送玫瑰的女孩子而对那原本颇感有趣的喧哗院落兴味索然。
自然是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子,绝不是手上忽然多出来的血洞。
遇见公子爷的人哪个不敬重爱护他,那来历不明的女孩子居然胆敢令他那修长伶仃的手指头上多了一个恐怖的血窟窿。
所以还是那个女孩子。
沧海这样想着的时候,仿佛听闻那喧哗院落的喧哗声仿佛一阵雾,整片越过院墙,往身后聚拢过来。
耳听得远远有女孩子娇柔的嗓音兴奋尖叫道:“飞起来了果真飞起来了”伴随众多女子更兴奋的吵嚷。
沧海眉心一蹙,还未及回首,便又听一声仿佛年老公猫般的嚎叫声,旋即黑云罩顶。
“哎呀朝他飞过去了”
现下五感之中,唯听觉最繁。沧海心中不耐时,回抬首,猛见一只巨大神鸟拍翅曜日,扑面而来。
沧海顿时惊得仓皇失色,心知如今最该转身便跑,怎奈两腿本就不听使唤,这一惊吓更只能往后倒退一步,重心不稳向地便倒。心惊肉跳尚还未完,那巨鸟忽然张喙,一口叼住沧海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