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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苍俊眉一皱,自金鎏影离开玄宗之后,紫荆衣就有些不太对劲,先前云染误饮毒茶中招,他无暇顾及,现在她毒患将愈,是该好好解决此事。
他沉吟了一会儿,心想下毒之人明显冲着自己而来,师妹只是无端受害,了解玄宗内部情况、甚至知道他喝茶习惯之人,算算也没有几位,江湖传闻金鎏影叛离玄宗、加入长生殿,苍曾进入殿中探查情况,里面机关重重,外人难以深入,需有熟知内情的人带路,方能直达核心,长生殿为一己之私豢养药人,作为增强功力之用,素还真已言明决不宽贷,近来正道众人与其交手数次,势成水火,可以想见未来冲突将更为剧烈。
若金鎏影当真与长生殿连手,确有可能把苍当作首要目标,不过在当面询问情况之前,暂且不宜做最后论断,目前首要之事,仍是将金鎏影找出。
翠山行见他们谈起玄宗家内事,抱起琵琶便要离开,苍伸手一拦,唤了个侍童进来。
「灵湘。」
「弦首。」那小童年约十三,声音糯软,头上绑了个髻,一双大眼水灵灵的,颇讨人喜爱。
「这是翠山行先生,他是玄宗的贵客,留在天波浩渺期间,由你负责照顾,别怠慢了人家。」
灵湘躬身道:「是。」
苍对着翠山行微笑道:「先生若有任何需要,告知灵湘即可。」
翠山行点点头,随着小童离开。
白雪飘望着男子背影,感叹道:「这人生得真好看。」
苍不知想起什么情景,唇角一勾,「他若弹起琵琶,十里江南烟雨柳堤,万里塞外刀剑风雪,也不过是指尖三两拨划。」
白雪飘笑道:「师哥很欣赏他」
苍淡淡一笑,「方才说紫荆衣怎么了」
「他说要去找金鎏影,已经几日没回来了。」
苍沉吟道:「你可知我为何把翠山行带回天波浩渺」
白雪飘一愣,「难道不是因为他的琵琶」
「前日我出去采药,遇到长生殿门人跟踪,可惜后来未及细问对方意图,就把他们放回去了,那些人误以为我和翠山行有交情,派人逼杀于他,其中一人于过程中放了毒药,那毒甚是厉害,摄入之后快速运行周身,中毒之人口吐黑血,血色乌红中隐带青光,不消数刻即倒下。」
白雪飘怔然道:「师哥的意思是那毒和师姐中的毒一样」
苍点头道:「我早已怀疑当日害云染中毒者,实则想加害于我,只是师妹误喝了桌上的茶,因此受到牵连,翠山行一事,更加证实我的猜测,此毒出自长生殿已是确定之事,但目前玄宗尚未与长生殿正式冲突,对方选择从此处下手,不免令人起疑。」
白雪飘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忽道:「武林传言,师哥听过没有」
苍知他所指何事,淡淡道:「你觉得可信度有几分」
白雪飘摇摇头,「若是以往,我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但现在我不知道。」
苍沉声道:「总需将人找出来问清楚,他再恨我,也不该伤及无辜。」
「他隐匿了这么久,师哥打算怎么找寻」
「此事我已有方法,找到了金鎏影,紫荆衣自会出现。」苍转头朝外唤了一声:「道清。」
另一名年纪较长的侍童走进来,「弦首。」
「让厨房做晚膳,今晚大伙在云染那里吃饭。」苍吩咐道:「记得做一份鱼,不要糖醋,清蒸就好,冰糖莲藕换成蟹肉笋丝,甜品的红豆糯米粥别弄得太甜。」
白雪飘笑道:「师哥喜欢吃甜,今儿个却要人糖放得少些,真是稀奇。」
苍淡淡一笑,「偶尔换个口味也不坏。」
作者有话要说:
、玖
「翠先生,茶泡好了。」
翠山行正倚在床边练琴,侍童进来了也没有抬头,一首梧桐雨弹完,又弹了一曲霜砧,白皙修长的指尖在弦上碎拨零挑,声声切切,触人秋思,虽是春日时节,却有些凉夜清冷的哀婉缠绵。
灵湘偏着头,他不太懂乐理,但玄宗六弦皆擅乐器,听多了至少分辨得出个好歹,那琵琶声调优美,情思宛转,几声弹拨,忽然让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赤姊姊带他和道清出去听的那曲杂剧。
兀那窗儿外梧桐上雨潇潇。一声声洒残叶,一点点滴寒梢,会把愁人定虐
赤姊姊感情丰沛,看得眼眶红红,像只兔子,他则是在第二折之后便走神了,扭来扭去坐不住,老想去桥边玩水,硬是被道清给揪住,看在那家伙的手凉凉软软,抓着挺舒服的份上,他才勉强乖乖将剧听完。
灵湘年纪小,对于那盛衰无定的幻灭沧桑毫无所感,现下听翠先生弹琵琶,却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段子。
无论如何,称赞总是错不了,他的嘴可比那二愣子道清甜多了,难怪弦首让他来照顾客人,还不是看在他聪明伶俐的份上嘛灵湘这么想着,忍不住又得意起来,待翠山行弹毕,便笑嘻嘻赞道:「先生的琵琶弹得真好,难怪弦首对先生另眼相看。」
翠山行将琵琶靠在一边,淡淡道:「他待我如常,何来另眼相看。」
灵湘笑道:「弦首从未自外面带任何人回来天波浩渺,先生是第一位,方才我取茶叶时经过厨房,听见白哥哥跟厨娘吩咐晚膳菜色,什么不要糖醋、不要冰糖莲藕、红豆粥别弄得太甜,您说这稀奇不稀奇要我猜呀多半是弦首为了先生特地改的。」
翠山行微微一愣,心想那人知道自己不吃甜,他心细如发,来者是客,请厨娘配合并非不可能,「我是不喜甜,但这一路上饮食皆是如此,那也未必代表什么。」
灵湘摇头道:「先生有所不知,弦首喜爱甜品,特别是莲蓉卷和杏仁豆腐,平时书房内总要摆几碟蜜饯,早晨非甜粥不喝,至于晚膳,举凡凉糕、雪耳、豆沙、冰糖、奶酪,总会给弦首上几道的。」
翠山行怔怔道:「那他为何」
灵湘嘿嘿一笑,「所以我说,弦首待先生可是真心好的。」
灵湘小孩年纪,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特地做了平时不会做的事,于他而言,便是用上了真心。
翠山行想的却是另一番情况,他默默垂下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人其实没必要这么做,现在如此待他,大抵也是为了先前的事,其实翠山行早已不介意,那人却总觉得欠了自己什么似的,处处相让,看来得找个机会说清楚。
或者,弹几曲琵琶给他听,也许能让他更开心。
翠山行想着,又觉得太过自作多情,脸上微微一热,心道那人做了这许多事,连惯常的饮食口味也硬生生为了他更改,自己竟然只想着弹几曲琵琶答谢,未免不够意思,许是苍数次盛赞他的琵琶弹得不差,反让他托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