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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心中的怒气丝毫没有减少半点,看着底下木头似地杵着的丫头婆子,不由想起了桂嬷嬷的好处来,啊,还有牛四,少了这两个人,她简直就和瞎子似的。又怪家里人只顾自己不管她,要是父兄肯出手,她何至于落到这个抓天无路的凄楚地步张欣差点就哭了,一定是安怡这个贱人干的一定是她勾引着谢满棠这个奸夫一起干的
不然桂嬷嬷和牛四怎会消失得那样干净利落,让她一直都找不到不然陈知善怎会跑得这样快不然玄一真人这样的老狐狸怎会突然消失无踪以谢满棠的阴狠利落,玄一真人一定活不成了
娘家指望不上,田家人和她不是一条心,田氏那边也是另外生了念头,左膀右臂全都被斩掉了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狭路相逢勇者胜,置之死地而后生张欣打起精神,叫了周达家的和荣婆子过来,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道:“我要你们去办一件事,办好了重重有赏,办不好,不要怪我心狠”
周达家的和荣婆子一家子人的身契都在她手里,又是从尚书府过来的,跟那边的家奴盘根错节,当然不敢违逆她。明知一旦事败下场会悲惨,却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应了。
打发走两个陪房,趁着小丫头跪在地上捡拾碎瓷片等物,张欣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百般算计筹谋。听到外边丫头与田均问好的声音,便稳稳地坐起来,优雅地捋了捋鬓发,起身迎到门边,笑眯眯地接过田均的大氅,柔声道:“大爷回来了”
“唔。”田均不放心地打量了她一通,见她笑嘻嘻的,举止神情皆都十分自若,就放了心:“一不小心就耽搁了,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不如吃了午饭再一同过去吧。”
张欣温柔笑道:“都依你。”
夫妻俩正你来我往、各怀鬼胎地互相搪塞试探彼此之际,丫头进来道:“姑太太回来了。”
咦,不是说安悯病着的么田氏不在家里看顾儿子,怎地倒跑回娘家来了莫非是有什么事田均和张欣对于这件事的认识倒是高度统一,同声道:“可说了是什么事”
丫头道:“不知道呢,只知道姑太太哭得厉害,太太正安抚她呢,说是大爷如果有空,就过去帮着劝劝。”
只要田均去,没提张欣,张欣冷笑了一声,黑了脸歪到一旁去坐着喝茶,见茶凉了便随手将茶杯一扔,也不管茶汤是否流出来滴到田均身上。
田均知道她恼了,不敢在这当口和她撕破脸,便强拉着她一起去看田氏:“还说饭后就出门呢,既然姑母回来了,正好省得咱们顶风冒雪地出去走这一趟。”
张欣恨透了包括田夫人、田氏和他在内的所有田家人,当即把他一推:“又没叫我去,我去了你们一家子人不好说话。”
她越是这样说,田均越是苦苦相劝,半拉半就地跟着去了田夫人房里。
田氏正坐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家子都是白眼狼,良心都被狗吃了,就没一个好人,我们安悯一条命去了八成,他们不心疼,非得逼着我们带了人去安保良家赔礼道歉,不然就要逼着我们搬出去,请大夫公中不给支钱,倒问我们要钱用,有这样的亲叔伯弟兄吗比之讨债的也差不多了。”
正文 第454章 紧锣密鼓
还只是让你们赔罪或是搬出去呢,怎么就不把安悯给弄死张欣心里幸灾乐祸地冷笑着,面上却十足的同情,殷勤地绞了热帕子给田氏擦脸,很是诚恳地道:“姑母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万幸是表弟平安回来了,这就比什么的要好。若是手里紧,我那里还有五百两银子,先拿去应急用。”
田氏正是落魄的时候,见她对自己还是这般照顾,不由心有所动,只是不好说出来,便拉住她的手低头垂泪。
张欣趁势挨着她坐下来,轻言细语地道:“姑母说实话,是想分家还是不想不管您怎么想的,我们势必要为您出这个头,不然他安家还以为我们田家没有人了。是吧,大爷”
田均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张欣却笑了:“瞧吧,姑母,您的侄儿已经点了头,您还怕什么”
田氏当着两个小辈的面有些难以启齿,却还幻想着田均办法多,张家也能拉她一把,便道:“如今老太太病着,又被他们给挑唆得对我们有了恨,不帮着我们,倒要让我们拿出钱财来,住在一起未免不快。若是搬出去,你姑父又没有差事,只靠安怀一个人撑着,安悯惹了这么大的祸事,难免有些支撑不住,若是还和从前一样一家人和和美美地住在一块儿就好了”
意思是她既不想出钱并让安悯去受罪,又不想搬出去,想要安侯府替他们一家子遮风挡雨。这话就连田夫人和田均都听得皱眉,一点亏都不想吃,光想把便宜全都占尽了,是个人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吧。
田夫人恼恨她为了钱先把安怡引给田均,又为了势把张欣带进家门,搅得家里没个安宁,便沉了脸淡淡地道:“现在是和美不了啦,姑太太要不想搬出去就要依着他们,不想依着他们就得搬出去。”
田均也是这么看的,如今他危在旦夕,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冷,哪里还有心思去掺和安侯府的杂事,便跟着点头:“家和万事兴,姑母只能退一步了。不然真搬出去,那是千夫所指,不孝不仁不义都要占全了。”
田氏心里凉了半截,拿着帕子边拭泪边可怜巴巴地看向张欣:“都是安怡那个小贱人害的我。她如今可真风光了,做了乡君不为其说,太后娘娘也准了她和谢满棠的亲事,她家和棠国公府已经在准备聘礼和嫁妆了。她日子这样好过,轻轻抬个手就算放过了我们,怎么就这样恶毒呢”
田氏是想借着张欣对安九的痛恨憎恶嫉妒之情来挑唆她对付安怡,帮自己的忙,张欣看出来了,却要将计就计,装作和田均、田夫人一样的看法:“我虽心疼姑母,此刻听了大爷的话又觉得有道理。现下府上的老夫人病着,安悯身上还有祸事,安怀却是前途远大的,总不能因为姑母舍不得那点钱财就坏了安怀的前途吧”
这话可算是点中田氏的命脉了,田氏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张欣捧着茶碗吃茶,并不搭理她。田氏哭了一回,见亲嫂子和侄儿都是一样的态度,便咬咬牙,假意要问张欣要头疼丸吃,张欣不动声色地将她引到自己的房间里,果然真的就给她拿了头疼丸。
田氏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想想法子吧。你是不知道,安悯他被送回来时本就病得昏昏沉沉的,被人扔在后门冻了一整夜,这会儿还烧得没意识,安九那个贱人本就怀了恶意的,让他去赔罪就是送死。我这一辈子就得这么两根独苗,少了谁都是要我的命呢。”
张欣居高临下地欣赏着田氏的狼狈,直到田氏再也说不出哀求的话来了,才道:“我是心疼姑母和两个表弟,但谁又来心疼我呢”
田氏一时语塞,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张欣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手镯,淡淡地道:“白老三手里的那封信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问姑母了,省得您夹在中间为难。办法我也是有的,我能让府上大老爷、二老爷、大夫人、二夫人都顺顺服服地不给你找麻烦,还能让安怀更进一步,帮安悯避祸。我统统都能做到。”见田氏腆着脸要凑过来,把脸一沉,拦住她道:“可我如今不似从前那样好出门做事,姑母得先帮我一个忙。”
田氏讪讪地道:“我能帮上你的恐怕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