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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综合分析下来,参谋组判断:明帝国将以广州府作为出击阵地,集结大约三万至五万人的兵力,向他们发起攻击。
他们先前搞的那些袭扰战术,多多少少也取得一些效果,那就是让明军无法再使用雷州地区的港口和设施,转而只能从广州直接出发。
“船呢不是说两广的水军不足以支撑这样大规模渡海作战么”
解席很郁闷的大叫,但阿德却苦笑回应:
“两广的不足,可再加上福建的就足够了”
不久之后,他们所收到的另一封信件,完全证实了这个推断。
书信是他们那个还算不上正式的“盟友”郑家,其首领郑芝龙亲自写来的。郑氏在信件中表示:根据两广总督以及上官福建巡抚的命令,要求郑家船队于近期前往两广,负责运送朝廷征讨琼州府的兵马。自己毕竟是大明臣属,朝廷有令,不得不遵从。
虽然书信写的很委婉,很客气,但毫无疑义的说明了一件事:郑家依然会站在大明王朝的旗帜下,与海南岛上的短毛作战。
“再加上荷兰早已向我们宣战,西班牙又被你们成功吸引到了仇恨老爷子说对了:历史正在恢复它原有的惯性,消除我们这些变数东南亚地区海上实力最强的四家都要跟我们打仗了。”
在例行的内部会议上,翻阅着那些记载着各类情报的小册子,阿德略微有些无奈说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拖延战术是失败了。虽然参谋组和军事组在这条策略上花费了大量精力;虽然他们想尽办法不希望和明帝国正面交战,想要把危机给拖过去;虽然他们这些“未来人”自诩对这个时代的重大历史,重要人物都了如指掌;虽然也曾争取到了一些时间但是最终,还摆脱不了那个他们极力想要避免的结局:战争。而且,其规模比他们预想中还要大得多不但要与明王朝作战,连荷兰与西班牙两家也将介入。
“这就是所谓历史的反噬么”
就连解席也不由喃喃自语道,虽然李明远教授的“历史惯性论”当初只在庞雨和阿德面前提起过,但随着局势的日益恶化,这一理论已经在越来越多的人群中传播,并为很多人所接受。
“既然这样,那就打吧”
关键时刻,还是李老教授沉得住气,虽然老爷子先前一直主张小心从事,以至于有些人私下说老爷子是“暮气深重”。但这次,在确认了战争无可避免的消息后,老爷子的态度反而改变了:
“历史是什么历史是无数种可能性的集合。我们来到这个本不属于我们的时空,又为这个世界的发展和变化增添了无数种可能。作为一群外来物种,我们想要安静的融入这个时代,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注视着墙面上的东亚地图,李老教授的双手竟也渐渐握成拳头:
“既然无法和平的融入,那就让我们轰轰烈烈大干一场用战争的脚步,踢开这扇本不属于我们的时代大门”
第二百三十二章 王尊德上
八月末的广州,秋高气爽,本应该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然而此时的广州府内却是乌烟瘴气自入夏以后,两广总督大人下令把南方各地抽调的“平叛”大军都朝州府集结,于是成千上万从广西,云南,贵州等地征发来的部队先后出现在这座粤地名城之下。他们中很多人都是来自西南夷,化外土蛮之类的部族士兵,朝廷不发军饷,只以缴获和人头论军功。而这些人在先前平定“奢安之乱”中又立下过汗马功劳,于是骄兵悍将,在所难免。
“给钱爷爷们在城里吃饭馆都不花钱,吃你个西瓜还要给钱滚”
一脚将那卖瓜汉子踹翻在地,几个来自安南的夷族士兵还觉得不够解气,索性将那摊子上剩余西瓜统统踩个粉碎,方才大笑着扬长而去。余下小贩跪在地上哀哀痛哭,边上众人虽然看不过眼,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些夷兵蛮横不讲理,动辄要拔刀子砍人的,就是府衙差役也不敢管,更遑论平民百姓。
此情此景,落在旁边两个过路人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感慨。
“这些夷兵是谁人属下怎得如此横蛮本官一不在安抚司,那些堂官就都吃干饭了”
发出这番议论的,正是先前曾去过海南岛上招抚短毛的安抚司官员方文正。虽然得意过一段时间,可短毛送的礼物最终还是触了上官霉头,于是他这个跑腿的也跟着倒霉,虽然没被明令革职,最近一段时间却都赋闲在家,安抚司的差事都不让他插手了,真正成了“雅斋闲人”。
无事可做,家里黄脸婆又骂得凶,只好每天上街闲逛,打发时间。
旁边陪着他的人自然是周晟两位大明天使,一对难兄难弟。周晟眼下的官场境遇也和方文正差不多,不过他并不像方某人那么无聊,每天早出晚归,仍然和很多人往来交际,消息也依旧灵通,不愧是锦衣卫的干将。
“看装束,应该是安南长官州沙氏麾下的土兵。他们的首领沙源还算驯服,但其子沙定洲却是个桀骜之徒,先前因为朝廷欠粮欠饷,已经跑到总督大人面前闹腾了好几次,口口声声说是要散堂回乡去。现在连王督都不敢见他,你们安抚司的官儿更不用提还指望约束军纪呵呵,人家不造反就谢天谢地啦。”
方文正沉默片刻,忽然冒出来一句:
“早点出兵也好,把这帮人丢到琼州岛上去,让短毛收拾他们短毛肯定有办法的。”
看看四周无人,方文正忽然小心凑近周晟耳边,又低声抱怨道:
“唉,老周,想想短毛的那个大市场,再看看咱们这边真是搞不清楚了,到底哪边更象叛乱之地啊王总督执意要讨伐他们,可真是老糊涂了”
周晟看看他,只是笑而不语。
此时此刻,被方文正评价为“老糊涂”的那位两广总督、兼任广东巡抚兼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王尊德王存思老大人,正站在广州府衙的书房内,凝视着桌上一幅南海地图,久久不语。
王尊德是贵州人,明神宗万历二十二年公元1594年中的举人,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中的进士,这在大明朝科举历史上算是不错的成绩了。他的仕途也算顺利,在熬了二十年资历后,于崇祯元年公元1628年从广西巡抚任上入刑部侍郎,后改兵部侍郎,跃升两广总督。手握两省军政大权,直接掌控数十万兵民的命运,爬到了一个疆臣所能达到的顶峰。
他的个人品质无可挑剔:为官刚正,举劾无忌。出使广东这数年来,两广吏治为之肃清。平日生活俭朴,穿布衣,习素食,虽以总督之尊,出入却无异于寒儒。家无余财,从不收受贿赂就连上次短毛送他两瓶葡萄酒,也在宴会上分赐了属下,本人一点不留。
他还写过一部名为疏草的作品,算是有文字流传于世总而言之,王尊德这个人,可以说是中国古代文人的典型,而且是个成功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