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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吓到。”
崔腾嘿嘿笑了两声,转身离开,心里仍存一线希望,以为来的人会是张琴言。
东海王在皇帝那里吃过饭,叫来仆人,洗漱之后准备休息,无论去见崔腾的人是谁,他今晚大概都不会来告诉东海王。
皇帝的病似乎越来越重,东海王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现在就能回京城
他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上床睡觉。
翻来覆去一个多时辰,刚要进入梦乡,东海王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樊撞山去而复返,非要见东海王不可。
东海王披着外衣走到门口,不太高兴地说:“樊将军有事”
樊撞山推开仆人,几步走到东海王面前,“我找到证据了。”
“什么证据”东海王还没太清醒。
“邓粹谋反的证据。”樊撞山肯定地说,“他今晚要派人出城与匈奴人联系,待会我就去抓人,来个人赃具获。”
东海王深感惊讶,正想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崔腾竟然也来了,脚步匆忙,跑到门前,喘着气说:“是孟娥,张煮鹤说肯定是孟娥下毒。”
崔腾与樊撞山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看见对方。
东海王眉毛一挑,这可是少见的情形:他掌握着两件阴谋,而皇帝却被蒙在鼓里。
第三百二十五章 告状
韩孺子已经分不清黑天白昼,随时都可能陷入昏睡,某个念头一起,又随时可能坐起来,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对他来说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在别人听来却是前言不搭后语。
“从哪来的”韩孺子坐起来问道,全身出了一层透汗,脸色微红,神采奕奕,要不了多久这点精神头就会消失,他又会变得迷迷糊糊、虚弱无力。
张有才几乎寸步不离,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皇帝一醒,他也跟着醒,有问必答,只是未来知道确切答案,“什么从哪来的”
“那支援军,刚才不是说有一支援军到来,被匈奴人歼灭了吗”
“对对。”与皇帝正好相反,张有才每次醒来都处于头脑昏沉的状态,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慢慢清醒。
“我想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韩孺子希望自己能记住这支军队。
“嗯据将军们观察,那支军队可能是从马邑城来的。”
韩孺子沉默一会,“马邑城与晋城之间隔着长城关卡,匈奴人故意不防关卡,放援军入关。”
“应该是吧。”张有才对打仗的事情不太了解。
“会不会是卓如鹤派来的援军”
弘农郡守卓如鹤正在塞外以钦差的身份调集军队,也不知拿到圣旨没有
“有可能吧。”张有才敷衍回答,他实在不了解情况。
韩孺子很难集中注意力,揉了揉肚子,思绪突然飘到了两年前,“粥和咸菜很好。”
“啊陛下饿了”
“街上的小吃为什么比自家做的饭菜可口”
“因为因为不常吃吧”张有才突然想起皇帝在说什么了,那是刚从宫里迁到倦侯府的时候,府里没米没面,蔡兴海从街头买来粥与咸菜给大家充饥。
“我这就去弄”张有才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孟娥,向她点下头,匆匆向外跑去,皇帝好不容易有点胃口,他无论如何也要找来可口的食物。
夜色正深,整座晋城白天时尚且街道冷清,此时更是阒寂无人,张有才不管,他要找中司监刘介、找王府里的仆人、找晋城的官吏、找一切能找到的人,为皇帝做一顿京城风味的粥与咸菜。
韩孺子发了一会呆,“有才张有才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陛下派他去做事了。”孟娥说。
“哦,是我给忘了。”韩孺子又开始犯困,却不想睡觉,“我好像有一阵没听到琴声了。”
“有几个时辰了,我让琴师停止的,陛下现在不需要听琴了。”
“好吧。”韩孺子其实也是意兴阑珊,那琴声越听越普通,早已没有当初的魔力。
各种念头在脑子里此起彼伏,像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孩儿,韩孺子突然问道:“孟娥,你在试图操控我吗”
“嗯,就快要成功了。”孟娥回道。
韩孺子觉得自己应该惊讶,甚至愤怒一下,可他心灰意冷,什么感觉也没有,努力想要抓住这个念头,继续询问下去,外面敲门声一响,他的思绪又飘开了。
刘介进来,“东海王和崔腾求见陛下,说是有急事。”
“嗯。”韩孺子点下头,觉得在自己脑子里吵闹不休的小孩子当中就有他们两个。
东海王先进来,向皇帝行礼之后站到一边,什么也没说,崔腾却是个急脾气,张嘴就要说话,看到角落里的孟娥,又将嘴闭上,想了想,说:“陛下,我有要事,必须单独相告。”
韩孺子又点下头,过了一会抬头看向东海王,“你先退下。”
东海王一愣,扭头看向崔腾,崔腾急忙道:“不是东海王,是陛下的侍卫。”
“侍卫哪来的侍卫侍卫都在外面。”
孟娥走到皇帝身边,“侍卫是我,我也在外面,随叫随到。”
“好。”韩孺子觉得自己要问什么,却想不起来了。
崔腾沉不住气,对孟娥道:“随叫随到,不叫就不要到。”
孟娥目不斜视地走出房间。
东海王提醒道:“小心了,真动起手,咱们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韩孺子身体慢慢倾斜,东海王急忙上前搀扶皇帝坐起,“陛下待会再睡,崔腾带来重要消息。”
“嗯,我不睡。”
崔腾上前两步,“陛下,我查出是谁下毒了”
“谁”
“就是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女侍卫。”
韩孺子沉默了一会,突然笑出声来,“孟娥不,不是她。”
“陛下不要太相信她,我有证据”
“你听谁说的”韩孺子问。
“啊这不重要,关键是”崔腾得到过提醒,不愿在皇帝面前提起琴师父女。
“很重要。”韩孺子仍然面带病容,身子微微摇晃,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他的话仍然具有不可置疑的威严。
崔腾立刻跪下,“是张煮鹤,不过我的确找到了证据。”
“张煮鹤”韩孺子的思绪又一次飘移,“真是个怪名字。”
崔腾膝行向前,来到皇帝面前,仰头道:“别管名字了,陛下得病之前,那个女侍卫就通过王府仆人买下许多药材,其中几味是有毒的那名仆人我已经带来了,就在院外,可以叫进来对质。”
“孟娥我会亲自问她,不用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