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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态度很冷硬,也就是说,他一定听过录音笔里的内容。
子衿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他的,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小城他”
“别担心,我找了看护二十四小时守着他,如果醒来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醒来的几率,有多高”
女人的声线带着颤音,席琛抿唇,坚定的吐出四个字:“会醒来的。”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子衿心弦一颤,眸子染上了水汽,她扯开唇角,十分真诚:“谢谢你。”
谢谢你,总是在我遭遇风雨的时候,及时出现。
“别客气,都是自家人。”
子衿笑容一僵,突然想收回刚刚的话。
之前淋了不少的雨,喝完姜汤,子衿瘫在沙发,感觉整个人较比之前舒适了不少。
席琛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撑着脑袋,借着柔和的灯光,静静地,凝视她,打量她。
最后得出两个字,瘦了。
子衿刚放下碗,就对上了他直勾勾的眼神,想着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手脚顿时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而他仿佛没瞅见她的窘迫,还目不转睛的盯着。
脸上粘东西了
子衿蹙眉,伸手摸了摸脸,刚好捕捉到对面的男人弯起唇角的一幕,不由的娇嗔瞪了他一眼,起身:“那个,谢谢你的姜汤,我先上去休息了,晚安。”
席琛看着女人气冲冲的背影,隐隐勾唇,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
他叫住已经走上楼梯的她,轻叹了一声:“席太太,我要你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子衿顿住,心头突兀一跳。
冲动,是指她要跟宋娇阳同归于尽的事吗
不是的,她还不至于那么傻,她只是想听到宋娇阳亲口承认。
她抓着扶手的五指紧了紧,没有回头,轻缓的说:“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其实事后她也反思过了,这次的举动实在太过幼稚和不理性,但是想想,换做任何人,在看到自己的亲人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怎么可能还能冷静。
饶是心理素质再强大的她,在那一刻也是理智尚无,才会用那么极端的方法逼宋娇阳承认。
听到她的保证,男人露出了满意的笑意,“乖,去睡觉吧。”
子衿嗯了一声,走到主卧门口才记得这是别人的房间,脸颊即刻浮起尴尬的红晕,连忙转身看向楼下的男人,“你睡哪”
闻言,席琛微微一笑:“别担心,虽然没有请佣人,但是空床还是有的。”
听得出他有意在调笑她,子衿恼羞成怒,也没跟他客气,大大咧咧进了主卧后反手就锁上了门。
楼下,男人听见落锁的声音,兀自闷笑了两声。
翌日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子衿已经洗漱完毕。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晾在阳台,然后走回床头柜捞起手机,坐在椅子上,按下开机键。
关机一夜,刚开机手机就跟抽了风一样不停的震。
有很多未接电话和短信,数了数,顾子默居然给她打了二十多通电话,而且最后一通的时间居然是在凌晨五点。
正讶异,陶晓的电话适时响起。
滑开,接听。
手机还没贴近耳边,陶晓痛心疾首的声音就从那边响起:“宋子衿你混蛋,宋城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子衿被吼的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对方静了一下,十分怀疑:“你该不是还没看到新闻吧”
新闻
一头雾水,还没问,就又听陶晓轻飘飘的说:“宋家出事了。我一猜就猜到是因为宋城出事了。”
子衿蓦地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马上起身往楼下跑。
客厅,席琛站在沙发前,手里拿着遥控,宽大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着今天的头条新闻。
子衿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口,目光越过席琛,停在电视上。
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昨天凌晨,警方收到多封匿名信件和证物,经证实,宋氏千金宋娇阳涉嫌参与一起谋杀事件罪名成立,已被拘留,另外,宋氏集团老板宋元山疑被检举偷税,也被相关部门带走。一夜之间,宋家遭受多次重创,许多合伙人纷纷撤资,宋氏可能面临破产的危机”
还没看完,电视已经被关掉。
席琛将遥控丢在桌子上,转身看到站在楼梯口的人,并不意外,眉目很平静:“饿了吧,我去给你煮早餐。”
子衿静静的望着他,突然想起了昨晚在书房外听到的话,过了一会儿,才点头:“好。”
“坐一会儿,很快就好了。”他说完,就走进了厨房。
子衿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挺拔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她还没开始行动,怎么会
吃过早饭,去医院的路上,子衿接到了杨文兰的电话。
她怀疑是她报的案,在电话里用了很多恶毒的话不停咒骂她,还扬言绝不会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挂了电话,子衿沉默了很久。
席琛在开车,注意到她的异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
车子停在医院大门。
子衿下车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席琛,相视无言,最后,她只是淡淡一笑。
病房外,顾子默正在打电话跟秘书说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延迟,转身就看到了消失一整晚的子衿。
他愣了几秒,当即掐断电话朝她奔去。
刚站稳就骂:“你个死女人,玩什么不好玩失踪,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子衿看到他乌黑的眼圈,微微一顿,“你在医院守了一整夜”
顾子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废话。”
想起这两天顾子默帮她的种种,子衿心生感动,声音也没往日那般冷漠:“顾总,谢谢你。”
许是第一次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顾子默整个人僵了一下,半响,才别扭的斥道:“你、你好好说话,突然这么温柔,我慎的慌。”
子衿笑了笑,绕过他往病房走。
顾子默跟在身后,锲而不舍的追问:“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不过问了几遍,都没人应他。
拉开病房门,放眼望去,床上的男孩依旧保持着昨天的样子,没有一点醒来的痕迹。
子衿迟迟不敢踏进去,心脏一抽一抽的,像在被万千只蚂蚁啃咬,疼痛,深入骨髓。
顾子默站在她的身后,看到她隐隐颤抖的身躯,犹豫几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无声的鼓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