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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新作的蓝布衣衫,扣子扣得紧紧的,要不是光头,还真像一个土改干部。
何秀看着二苕没有说话,心里充满了憎恶、害怕和一种怪怪的感激,就像一只羊被饿狼所救又怕再被吃掉的感觉。
“何秀,去年春我悄悄进城找到你家,得知了你家的情况。对不起,之前我就是个混蛋”二苕低下头,像是一个做检讨的小学生。
何秀还是没有说话。
“对不起何秀,之前,没经你允许,我每天晚上都悄悄地跟着你,你能原谅我吗”
何秀没有理他。
“可是我跟着你没有恶意,就是想保护你”
何秀没有作声。对于这一点,她早就有所预料。
“那我,我,我能喜欢你吗”见何秀默不作声,二苕的胆子更大了。他抬起头,怯怯地注视着何秀,“我在城里听说,像你这种出身的人要是嫁给一个根红苗正的人,政治上的污点就可以洗清了。何秀,我这是为你好”
听到这话,何秀一下惊呆了啊看来,二苕不仅是一只邪恶的赖皮狗,更是一头凶狠的饿狼她指着二苕的眼窝,低低地怒吼道:“你你你给我滚”
“何秀,你别恼,我这就走”二苕说着转身从屋里走了出去,可走了几步又折转身,恶狠狠地说:“何秀,你别轿子不坐坐刑杆我告诉你,王前进揭发你的那些材料我会一直替你保管的。还有,王前进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杀人犯我可以告你杀人灭口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跟那个叫赵国兴的警察串通一气编造王前进死因的事我也是一清二楚的,事情若是捅了出去,你那个表哥赵国兴还能当警察吗哼哼,你们俩在小桥下亲热的一幕我可是历历在目的怎么,你不信”
“滚你滚”何秀歇斯底里地叫道。
可二苕并不滚也不恼,反而“嘿嘿”一笑,说:“不过你也别怕,你什么时候嫁给了我,我就烧了这些材料,还有你杀人灭口的罪证、你跟赵国兴作假案的罪证我也会替你消灭干净我可是等着你的表态哦”
何秀的大脑“嗡”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溃坝事件
第十章溃坝事件
春天的过风楼是美丽的,层层的梯田里绿油油的麦苗迎风拔节,漫山遍野的野花在春风里起舞,瘦瘦的山溪渐渐朗润起来,“叮叮咚咚”地流向远方
对于这些美景,何秀是无心欣赏的,因为她的心被二苕这个家伙搅得极其苦闷。虽然二苕为了她甘愿上刀山下火海,为了她宁愿杀人越货,但是她对他除了厌恶、除了憎恨之外没有一点好感。可是,这个二流子手中掌握着决定自己、决定国兴哥命运的所谓罪证,并且以此为要挟,逼着自己嫁给他,这可如何是好对于自己,家里已经烂成了一团包,再多一事也无所谓,可是对于赵国兴那就不同了,他刚刚退伍当上警察,前途一片光明,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误了他的前程。
整个春天何秀都是在愁肠百结中度过的。
这天,她正失魂落魄地行走在原野上。忽然,身后传来志刚的叫声,“何秀,你的信”
“嗯信”何秀站住,心里一阵欣喜。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收到任何信件了。她感到自己已被外面的世界遗忘。
“会是谁的来信呢”她急切地接过信一看哎县公安局一定是国兴哥的来信。她的心欢快地跳跃起来。
她一路小跑着来到村口,背靠着千年银杏幸福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打开信。信果真是赵国兴寄来的:
“亲爱的秀: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你过得还好吗上次一别我就一直想起你。看到你,我就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一起游戏、一起学习的情景。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用积木搭了一间小房子,你问我,哥哥,你这间小房子要跟谁住呢我说要跟姐姐住,你闹着不行,说非要跟我一起住。邻家叔叔见了,开玩笑地说,秀儿,当了他的媳妇才能一起住的。你一听,非要当我媳妇。当时把在场的大人们都笑翻了。哎,这些都是玩笑话。不过,这些年了,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有所体会,尤其上次在过风楼跟你重逢后,我的心就回不来了,老在你那个山沟里转”
何秀读着信,心里就像藏着一万只兔子“扑嗵扑嗵”的,读到最后,她的脸更红了,因为信的落款是:爱你的国兴。
何秀把信贴在心口仰望着蓝天,忽然间她感到天变得格外的蓝,心情变得格外的舒畅,整个人变得不再孤单
张小薇见何秀回到宿舍后一直抑制不住地发笑,感到有些奇怪这几个月来一直愁眉不展的何秀怎么啦她不会有病吧她摸了摸何秀的额头,不烫呀,又伸出五个手指让何秀数,何秀一把将她的手打开,“怎么啦怀疑我连五个数都数不清”她又扳过何秀的脸问“我是谁”何秀傻傻地一笑,“不认识”这一下可把张小薇吓了一跳,她急着出门给她找医生,这时何秀呵呵一笑,“哎呀我的小薇同志,你就见不得我笑一笑高兴高兴我没事”张小薇这才放下心来。
放下心来的张小薇这才开始忙起自己的事去,何秀则坐在桌前铺纸提笔开始给赵国兴写回信。正写着,张小薇一把抢过信念了起来,“亲爱的国兴哥:信已收到,勿念收到你的信我的心就一直难以平静”信中,何秀没有提及二苕给她带来的苦逼,她不想让他跟着自己操心。
见小薇念着写给国兴哥的信,何秀的脸羞得通红,追着小薇去抢信,小薇拿着信躲来躲去,最后两个姑娘嘻嘻哈哈地躺倒在床上。
“何秀,你真幸福,有人爱着你。”张小薇用手枕着头望着屋顶的青石板。
“那,你有爱吗”何秀明知小薇爱着李爱国,但还是试探性地问道。
小薇没有回答,侧过身从枕头下取出一支钢笔,轻轻地抚摸着。把玩了一会儿才说:“有,不过,我们的将来有些虚幻。跟他在一起,一会儿觉得很真实很踏实,可一会儿又觉得像无舵无帆的船。有时他特别特别地爱我,可有时又像是在有意回避我。他总是给我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小薇说着陷入了沉思。
何秀静静地躺在床上,痴痴地望着屋顶的青石板,单纯的她沉浸在浪漫的遐想之中
在乡里,除了必须的政治学习,即使是雨天,生产劳动也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