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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道:“自己立身不正,深陷污浊之地,偏偏宽于律己,严以待人,讲什么存天理,灭人欲,自己的欲望却比谁都大,勾引尼姑,诬陷他人,自己家儿媳妇夫亡而身孕,有此恶行,也配叫做君子连君子都不配,还有什么资格称圣人”
真德秀涨红了脸庞,“你”
杨易道:“你等理学传人,不思矫正他之过,反而百般掩饰,文过饰非。仗着人多笔硬,硬生生的要抹杀朱熹这一系列污点。可见用心险恶,居心不良。还有什么资格传道解惑,以作人师”
“汝等曲解圣贤经义,强为自身之理,辱没先人,恶及后世,便是启朱熹于地下,他又岂能自辩理学,理学,假道学,伪君子尔阁下姓真,堪称真小人也”
真德秀身子摇摇晃晃,嘶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可是心学一脉传人”
杨易呸道:“心学理学关我屁事,少爷我只因看不惯你等嚣张虚伪嘴脸,方才有此一问。”
这时候,底下学子议论纷纷,对于杨易刚才所发问之事将信将疑。只因此时信息不畅,朱熹的一些恶事尚未为普罗大众所熟知,今天被杨易当众发问,才被现场士子知悉。顿时都是脸色变色,看向真德秀:“老先生,果有此事”
第六十四章杨天王、朱夫子三
朱熹当年之丑事,一向为门人弟子所忌讳,平素很少提及。但凡有机会,其门下弟子便会想方设法的将这些不利于朱熹的言语以及记载统统抹去,然后大肆鼓吹朱子的学问与理念,而对于其生平言行却多数不提。
这也导致许多外地士子,不明究竟,不知真相,听了理学传人的一番鼓吹,还真以为朱熹是圣贤之人,所思所想,所行所说,真的是按照自己的主张躬行实践,堪称一代宗师。
今天被杨易一语揭破真形,院内大多数学子都是惊疑不定,打内心里不太相信此事为真,但是眼见真德秀支支吾吾,面露尴尬之色,纵然心里不相信,也不得不起疑心。
此时有那心直口快的士子便直言询问:“真老先生,这狂生刚才所言可是真有其事”
真德秀此时又气又急,又是惶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刚才杨易以朱熹之言语衡量朱熹之言行,所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种论点最为犀利。
饶是真德秀饱学诗书,善于论战,此刻也是彷徨无助,不知从何说起。怔然良久,方才低声答道:“朱子先师,岂能会做此等下作之事此事别有蹊跷,乃是当初政敌故意陷害,伪造出来的事情,不足为信。”
杨易见他焦头烂额、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地笑道:“鸭子死了嘴硬朱熹自己都承认了,且还是上表自陈,奏明天子。此事已成公论,连朱熹本人都认了的事情,你们偏偏要为他翻案,不知你等是何居心又有何等的打算”
真德秀红着脸道:“子虚乌有之事,我等为何要承认”
杨易道:“到了此时,你还嘴硬不服”
真德秀道:“纵然朱子言行有失,但其推崇之理学却没有什么错误,所谓其人虽废,其学流传。更何况朱子言行到底废还是不废,还有待后人评价,岂是你一人红口白牙所能定论他所提倡的正心诚意之说难道也是错的”
杨易摇头失笑:“我跟你谈人品,你跟我谈学问,对我刚才的话的避而不谈,难道这就是你的正心诚意”
真德秀已经豁出去老脸不要了,此时被杨易言语挤兑,也故作不知。心里只想:“此时此刻,夫子的名声重于一切,若是夫子名声臭大街了,那么他所宣扬的理学又如何能令人信服我等几十年讲学宣教之功恐怕就要付之流水,毁于一旦。如今无论如何不能承认这些恶事”
他定了定神,对杨易道:“无稽之事老夫岂能回应小公子不知听了何人言语,对我理学一脉大肆污蔑,你年纪幼小,又怎知当年之事这些事情空穴来风,另有隐情,其中原因不是你所能知晓。你又没有亲身经历此事,如今又为何一直咬定朱子人品之事不放”
杨易道:“空穴来风必有因故,更何况令师所作所为已有铁证,早成公论。你等还要为他正名翻案,当真令世人不耻。”
真德秀气喘吁吁,只觉得与面前这个年轻人辩驳,耗费精力之大,比之与当年重开理学还要艰难几分。
他如今已然老迈,精力不比当年,头脑已经不如年轻时候灵活,杨易每发一言,他都得要思虑良久才能答复。又加上本就是强词夺理,硬生生的往死人脸上贴金,终究有点底气不足,被杨易接连几个问题,问得头昏脑涨,身子摇摇晃晃之下,再也站立不稳,往后便倒。
杨易见他倒地,身子一晃,已经将他扶住,笑道:“老夫子可不要因我一言,羞怒而死。”
真德秀怒气攻心:“你是哪家子弟今天专门与我理学一脉为难,居心何等险恶”
杨易道:“哈我与你理学为难就是居心险恶你等宣扬之理学,有遗毒百世之恶,传于后世,流毒无穷。我今天乃是为后世子孙着想,为亿万子民免除理学残害之苦,乃是大功德,大善心恶你几个老儒,而救我亿兆百姓,这等无上功德之事,杨某岂能不为”
真德秀额头青筋绽起,“一派胡言我理学乃是圣贤之言,如何能遗毒后世,流毒无穷你年幼无知,不通经史,又怎知我理学之妙理”
杨易拍掌道:“理学之妙理好,你既然说我不通经史,不知理学,那咱就说一说理学。”杨易在讲台之上,大声询问:“朱熹说存天理,灭人欲。他把天理说成是大道规则,冥冥之中运转之道。然则大道高远,无人可见,不可察,不可测,无尺度,无形象。他又怎知天理便是如他说的那样你等理学之此天理,冰冷无名,违背人伦,绝情绝欲哪里有什么理”
真德秀嘶声道:“依你言,什么才是道,才是理”
杨易道:“依我看,四季轮转,秋收冬藏是道。花开花谢,鸟飞鱼游也是道。万物繁衍,依照本心而行,而又有自制之心此才是理。知行合一,顺自然之欲而不强求此也才理。”
“人有欲望方才是人,若是无欲无求,又与僵尸何异你等理学之辈,又说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然则此种言论只针对妇孺之辈,贫贱之人,对儒门自己人却是网开一面,不做严求。平素里高谈阔论,真要到了时穷之地,又有几个不是摇尾乞怜之徒”
真德秀手指杨易:“你你”却是一时间难以回答。
就听杨易道:“理学之辈,人人都说自己掌握大道真理,以此为名,行苟且之事。贵以责贱,尊以责卑,长以责幼,而贱者、卑者、幼者含冤莫名,却毫无申述之地。由此含冤而死者,数不胜数真德秀,你可知有多少下层之民受此理学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