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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事到如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她向来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关系,怪只怪她从前大大咧咧,竟看不出傅千宇对她是哪一种感情,她以为唤一句“师叔”便永远都是傅千宇面前的小辈。
可是事情累积到今日,除了狠心将傅千宇的幻想撕破,她别无选择,她无法控制别人的心,只能要求自己坦然面对自己的真心。
只有不牵绊别人,她才会心安,哪怕是以这样鲜血淋淋的方式直抒胸臆,她也不愿欺骗自己,欺骗别人。
心之如何,有如万丈迷津,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她深知这话的意思,所以明知傅千宇会受伤,也要他面对残忍的现实,因为她不可能给他一世的幻想,哪怕她最后只想静静躲在天涯海角。
到底还是傅千宇先开的口,他的眼睛如同大雨前聚集的乌云,阴郁惆怅:“你很想救他是吗”
晋疏影心中一酸,用力点头:“我想救他,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傅千宇鼻尖发酸,却努力定下伸来,他的声音再也不会有温度了:“你真的想救他,就不要被眼前的幻境所迷惑。”
说罢,傅千宇决绝的背过身,没有一句告别,没有一声嘱托,他虽然可以自在穿梭三界任何一个空间,可是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帮晋疏影的忙,说到底他还是无法抑制胸中的怨愤,可是他并不想缘尽于此
晋疏影欲言又止的望着傅千宇落寞的身影,看着他孤独的散发开去,周围的乌云逐渐盖过他的背影,不禁眼中泛泪。
这世上薄情寡义之人比比皆是,可只有晋疏影自己做了一回绝情之人,才发现冷血无情的人原来有这么多无奈。
直到她亲手撕破往日的美好真挚,直到过去满载恩情的点滴在她眼前土崩瓦解,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到痛苦。
这是不同于离别之苦,被害之苦的另一种滋味,这样的痛苦难以言喻,无从开口倾诉,只能静默的烂在腹中。
犹如一片飘过海面的树叶,消失得无影无踪,水过无痕
悬崖上连一颗青葱的树木都找不到,四下皆是色泽暗淡的岩层,扭曲的怪石张牙舞爪的迎着风雨,恍若一群不畏生死的烈士。
晋疏影站在原处,目光呆滞的注视着巨大的裂缝,期待陆初寒下一刻便会从那裂缝中脱身而出,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看了许久,那裂缝中除了无尽的黑暗以外毫无动静,晋疏影身心疲惫,只想快些随陆初寒而去,耳边却倏然间回荡着一句话:
“你真的想救他,就不要被眼前的幻境所迷惑。”
这一切是幻境不假,可是陆初寒也确实从她眼前消失了啊如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陆初寒又去哪儿了呢
晋疏影停住脚步,焦急的四下张望,这悬崖无比寂寥空旷,除了她以外确实一个人也没有,未途的幻境究竟可以怎么攻破呢
“初寒哥哥没有死,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的”晋疏影喃喃自语,目光涣散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她步伐虚浮的徘徊着,耳畔霍然划过一道破空之声,那是神鸟长啸之声,清脆而又气势磅礴。
晋疏影抬眸一看,只见空中盘旋着一只形如丹顶鹤的巨大神鸟,她只隐约记得见过这只神鸟,努力回想,脑海中才浮现出“毕方”这两个字。
毕方神鸟摇着双翼,向晋疏影慢慢飞过来,它的口中发出轻轻的鸣声,像是寻觅老友一般亲昵。
晋疏影迷茫的望着停在她眼前的毕方,依稀记得上一次见毕方时,它还杀气腾腾的想要夺走月影剑,这一次这神鸟却温顺友善,似乎能够帮助晋疏影。
“你是毕方”晋疏影真希望小青跟在她身边,同为神鸟的她一定能够听得懂毕方的话。
毕方点了一下头,似乎并不想说话。
“你能帮我找到初寒哥哥吗我知道他一定还在这里”晋疏影朝毕方轻轻迈进了一步。
毕方的目光紧紧盯在月影剑上,顿了许久,才点头答应,随即一挥翅,晋疏影便站在它的背上。
毕方腾空而起,竟是朝着深渊之地飞去,这峡谷极深,周围萦绕着大片烟雾,毕方悠悠摇翼便拨开了氤氲的仙雾。
眼前一片明朗清晰,极目远眺,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浅紫色,晋疏影定睛一看,原来那是紫菀花海。
毕方掠过花海,继续向前飞去,树林深处隐约露着屋舍的一角,再近一些,便能看见一间简洁清净的小木屋。
屋后是无仙山中的七槿苑,万花竞相开放,只觉眼前一片绚烂,对面是一座披着霞光的青山,小木屋门前缓缓流过一条小溪,流水声清澈如同银铃。
此时正是傍晚,天空之中霞光漫卷,金色的光辉覆盖着鱼鳞一般的薄云,这宁静之中的一抹晚霞令人十分惬意。
毕方停在溪流对面,晋疏影迅速从它背上飞下,问:“初寒哥哥在里面吗”
毕方点了点头,便悠悠扶摇而上,逐渐消失在晋疏影眼前,离去时,它的鸣声颇有几分凄然,清脆的鸣声回响在空旷的山间,晋疏影不由感到些许哀伤。
越过脚下的溪流,清澈的溪水飘荡着清新的气息,这小溪倒映着天边的晚霞,仿佛一面镜子,镂刻着瞬息万变的世界。
屋子的门虚掩着,晋疏影慌忙破门而入,看见的竟是一袭红衣的陆初寒,他温柔回眸,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即便海枯石烂,晋疏影也忘记不了,这身红衣分明是当日她和陆初寒拜堂时,陆初寒穿的那一身新郎衣袍。
这一次没有一群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也没有两人各怀鬼胎的双亲,这间不算气派的屋子里,只有陆初寒一人。
他仿佛已经等了晋疏影许久,那双光芒万丈的星眸流动着似水的柔情,那张永远从容不迫,仿佛看透一切的脸上也带着点点期许。
此刻的他不再仙资出尘,只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翩翩公子,兴奋的迎娶自己爱恋多年的姑娘。
晋疏影茫然的走上前:“初寒哥哥,你”
陆初寒向晋疏影伸出一只手,顷刻之间,晋疏影身上的白色衣裙立刻变为一袭红色嫁衣:“疏影,我等你很久了。”
晋疏影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更是对此时的陆初寒极为不解:“师兄,你怎么了”
陆初寒眼中的暖意渐渐淡了下来:“你叫我师兄,是因为你恨我吗我们难道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晋疏影见陆初寒很不对劲,于是后退了几步,目光凛冽道:“你不是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