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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迎着他,伸出了手。
即使她心知肚明,她的手只会穿过他的身体,根本无法阻拦住他向前的步伐。
可陆昭锦希望叶幼清就算看不到,也要能感觉到她。
但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手触到他胸前流血的伤口时,竟滋地一声,烫得她缩了回来。
“昭锦”他惊叫:“昭锦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要做傻事我我不能控制它们,我控制不住它们”
叶幼清痛苦地闭上了眼:“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陆昭锦看着通红的指尖,意识到他血液里含有的莫名力量明显与她掌心那颗红痣同出一源。
是至清。
真的是至清。
果然前世的一切,都是至清藏在幕后,搅动风云。
“不怪你。”她喃喃:“只怪世事弄人,人心,贪妄。”
可惜叶幼清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仍以为她记恨着自己,痛苦地跪倒在地,抱着那具尸体,不住地解释。
“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你又是这样的家世,只有做一个抑郁不得宠的世子妃,你的死活,才不会有影响大局,他们才会放过你啊”
没错,否则那些埋伏在东大街的甲士早在她出门那一刻就会将她制服。
可她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卫云澄失踪,失魂落魄的她自然也发现不了紫蹄踏月,所以陈锦嬛才有机会将她杀害。
陈锦嬛。
“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叶幼清痛苦地抱紧陆昭锦的身体,一块不起眼的白瓷碎片从她腹腔中滚落,掉在屋前石头草丛中,让身为魂体的陆昭锦为之一震。
周身的白雾,顿时浓郁数倍。
碎瓷,是碎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昭锦似乎感受到了那种冥冥中的冲动。
她经历这么多,都是为了,拿回这片碎瓷。
陆昭锦正要靠近,突然又被一阵罡风推开,险些摔入火海。
“叶侯爷,阴鸷伤身,还是让贫道替您分忧吧。”
第二十五章 :循因
风声啸厉,不知音从何来。
陆昭锦反应不及被再一次击中坠入火场,四周烈焰熊熊。
这火海虽不能伤她,却能遮蔽视听,待她冲出,地上的碎瓷已经不见。
“真是个执着的孩子,人都死了,还念着生前的东西。”至清声音缥缈,从院前的树上而来,夜幕之下,陆昭锦却根本找不到他的真身。
至清立身树阴之中,并没有直面叶幼清,而是端详手中碎瓷,带着几分狐疑,看不出它的不同之处。
这该死的妖道,陆昭锦心里骂道,却没有再冲上去。
既然至清能拂飞她,就说明他自恃可以对付自己,而她又不确定碎瓷形成的白雾到底多强,所以陆昭锦并不打算硬碰硬,只要至清还不知道碎瓷才是真正的祥瑞,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你敢伤她”叶幼清转身怒喝。
他虽然看不到,却感受得到那股与体内力量同源的气流擦肩而过,击飞了他身旁的“东西”。
“你立过血誓”叶幼清警告道,惊慌失措地看向四周,寻找陆昭锦存在的蛛丝马迹。
陆昭锦不知道血誓是什么,但看老道突然间变了脸色,就知道不是他自愿的。
“没错,贫道是答应过不会用任何手段伤害你的妻子,但现在”至清狞笑:“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
“你胡说我虽然写了休书,但我心未改,誓言就不会作废”叶幼清冷声,至清却阴测测地发笑。
“叶侯爷的确是痴心不改,当年为了能从陆家案里保住爱妻,甘愿饮下贫道的血蛊,但陆氏对此可是毫不知情,历经这些年您的所作所为,她还愿不愿意做您的妻子呢”
至清再也没有压制自己声音中的怨毒,放声大笑。
叶幼清骤然绷紧了身体,垂头看向怀中面目全非的女子,坚实有力的臂膀头一次颤抖了。
是啊,他八年来不敢透露过一丝真实感情,昭锦,凭什么信他。
凭什么愿意再继续做他的妻子。
不单是他,就是陆昭锦也后退半步。
叶幼清饮下血蛊的消息让她如遭雷击。
难怪,难怪她前世能从陆家的叛国罪中洗脱出来,保住性命。
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三师兄出面抗下一切,也不是因为她已经成为了叶家的世子妃,没必要害自己的公公。
作为陆家唯一一个子嗣,就算朝廷不给她安上什么罪名,想让身有嫌疑的她不知不觉间病死,还不易如反掌。
何况叶夫人,叶幼莲,整个叶家都不喜欢她。
她凭什么能安稳地活了八年
根本就是叶幼清,他和至清做了交易
他,投靠了五皇子。
陆昭锦眼睛酸涩的难受,望着男人颤抖的双肩,近乎崩溃。
原来他一直都在履行诺言,只是她们都太倔强,太任性。
不论做了什么,如果不被信任,就算是被对方误会也不肯多辩解一句。
信任
陆昭锦飘飘晃晃地来的叶幼清身后,他和那个叶幼清一样都没有得到过自己的信任。
她是个多疑的人,她怕输,所以从不肯轻易将信任托付给人。
女孩子伸出手去,想抚平叶幼清颤抖的肩头。
“不愿了,你真的不愿了。”他垂头喃喃,一身的苍凉。
“原来你真的,不要我了。”
陆昭锦伸出去的手指一抖,停在了叶幼清肩上。
不要了吗
她真的不想拥有这个男人了吗。
陆昭锦迟疑了。
在知道这一切后,她无法怨恨,也说不出原谅。
他有错,错在不说,错在那些伤害已经造成,即便她目睹他如何悔恨,如何痛苦,如何,无辜。
但错了就是错了,不愿,就是不愿。
陆昭锦眼中熠熠,没错,她也有错,她也不说,所以她承受了这所有的痛苦。
但叶幼清。
女孩子蹲下身去,飘飘荡荡地停住他耳边,用尽这一生对他的爱恋追逐,化为一句吴侬软语:“叶幼清,你我恩怨难分,今日休夫,了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