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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大事和政务,何况王兆靖已经是举人,将来早晚要进官场的。
赵进看得久了,王兆靖也知道赵进需要了解什么内容,批注也越有针对性,比如说朝廷入职去职的官员,牵扯到党争的,往往都会注明何党。
“这几个月光见到东林中人被罢黜了。”赵进仔细翻阅,笑着说道。
“东林党人把其他所有人都当做奸邪,同样的腌臜事,他们做就是正气凛然,为了大义,其他人就是奸邪之举,自然不得人心,而且东林这些人不接纳外人,反倒是让其他各处抱团结伙,合力对付他们。”王兆靖笑着解释说道。
王兆靖在箱子里又翻检出一本册子,打开翻了几下说道:“家父说过,这京察扫清了东林的势力,对东林众人未必是坏事,因为这京察好歹是在官位上做文章,如果不正好赶上,恐怕各处就要兴大案拿人,到时候可就是生死攸关了,大哥,你看这个。”
边说边把手中册子递给赵进,沉声说道:“无论朝廷还是辽镇那边,甚至山东,都没什么女真相关的消息,倒是说辽镇那边有几十人出边,结果被东夷全都杀了,辽镇也没当回事,这消息之所以传回来,还是辽镇监军的管事回京,当闲话讲的。”
每次说起辽镇东北的东夷,也就是女真各部,赵进的神情总是变得郑重无比,这让王兆靖很是迷惑,几次研究那边,都得不出什么结论来。
“人就这么被杀了没人去管吗”赵进肃声问道。
王兆靖无奈的笑了笑,摇头说道:“小弟原以为边镇守边,和这些蛮夷鞑虏势不两立,现在才知道敢情是狼狈为奸,那些边将和外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和那些豪酋一起发财,几十条人命又算什么,搞不好,这边将还要说这几十人是逃兵逃犯,死得其所呢”
赵进吐了口气,却不在说话,只是打开另一本册子说道:“山东今年又是大旱,咱们可以趁机招募些流民了,至于闻香教作乱,我看不必担心,他们自己已经闹大了”
王兆靖知道赵进这是在转移话题,每次说起女真这边,赵进总是欲言又止的状态,这让王兆靖很是奇怪,不过他做事讲究个分寸,即便自家兄弟也不会刨根问底。
“大哥,上次若没有闻香教的指引,流民也不会奔向徐州,这次来到咱们的流民恐怕不会太多。”王兆靖开口说道。
上次闻香教策动流民围困徐州,固然是心怀叵测,可另一方面,也正因为他们的组织,大批流民才能坚持着从山东来到南直隶,现在闻香教重蹈覆辙的可能很小,零零散散或许有流民逃难过来,但大批的恐怕很难了。
赵进陷入了沉默,他用手拍了拍桌面,突然开口说道:“咱们现在每年能有多少现银进账”
四月中旬,徐州也是处处绿意,初夏的味道已经十足,而在关外的白山黑水间,除了四季长青的松柏之外,想看到绿色可是很难。
辽镇不少人都知道,去往建州地界,然后一直向东向北走,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大海,这一路上的物产极为丰富,大明急需的山参、貂皮、鹿茸、琥珀等物,大都产在这边。
只是辽镇已经有好久没有人走过这边,大明的商人现在也很难进入这一片,想要购买产自建州和海西的各种物产,就只能去往赫图阿拉。
在沈阳城一直向东走,沿苏子河再向东南,就能到达这个不大的城池,以来自大明的商人看来,这赫图阿拉与其说是个城池,倒不是说是个寨子,城墙的主要材料是土坯,还能看到木板木柱,虽然规模尚可,可看着简陋异常。
不过这个尚可的规模也要和谁比较,大明内地大些的县城和州城,就比这个要气派很多了。
城内的街道不宽,就是泥土地面,一下雨就泥泞非常,踩下去没准鞋都掉了,街道两面的建筑大都是木屋,砖瓦房屋都不多见,而且还能看到窝棚,最中心的区域稍微齐整些,很大的一个宅院,看起像是大明的大户宅邸,又能见几座木楼,算是比较出奇的格式了。
这般简陋粗鄙,实在是看不得,如果说这城池居然是都城,如果说那大宅居然是皇宫,肯定会笑掉大牙。
可来这边做生意的大明商人没有人敢这么说,来之前还要告诫跟着来的伙计管事,千万别表露出来,这里大明以为是自家的附庸之地,设置土官管辖,在各种文书上还叫做建州卫,可人家自己早就已经建国了,明明白白叫做大金,这赫图阿拉可是大金的都城。
年纪大的人还能记得,二十年前,三十年前,来到这边,对这些女真蛮子随意耻笑调笑,这些女真人尽管能听得懂汉话,可依旧会笑脸相待,十年前再这么说,恐怕就要挨打了,这几年,直接就是抽刀杀人,财货吞了,哭都没哭去。
第498章赫图阿拉的一天
以往在这边出了事情,还能去辽镇军将那边哭诉,花点银子给些好处,辽镇也能帮着出头,这几年就算砸进银子去,建州这边的女真人该不理会还不理会。
女真人一天天横蛮,连带着蒙古人都跟着抖起来,汉人活的愈发小心。
久来赫图阿拉的商人都知道一处客栈,说是客栈,其实只是三个打通的宅院,前面的门脸改作茶铺,大明来的商人们喜欢聚在这里,因为这边比别处安全。
“老兄这一趟不少赚吧看你那住处外面,大包小包都已经堆满了”在这茶铺的角落,一人笑着抱拳,另一人也连忙起身还礼,他们说得居然是晋地方言,显然是来自山西。
“托福,托福,这次一路上走得顺,这里也出价大方。”
话说了一半,猛听到街上传出哭喊打斗,没过多久,看着几个壮实汉子大笑走过,这几个汉子头发几乎是剃光,只是最后有一根细小发辫,他们身穿皮袍,手上拎着包袱,看着就不是他们的东西。
这几个汉子刚走过,后面一个四十多岁穿着棉袍的汉人中年追了上来,满口乞求说道:“几位爷行行好,那些包袱都是小人的货物,没了这些,连家都回不去了。”
快走几步,伸手就抓住一人袍子的下摆,那汉子挣了两下没动弹,立时恼羞成怒,转身一脚把这中年汉人踹翻,抽出腰间的佩刀就要砍下。
“停手忘了四贝勒的吩咐吗”茶铺里传出一声吆喝,却是汉话,外面抢了货物的几个女真汉子立刻停住,只见到茶铺里的掌柜快步走了出去,交涉几句,几名女真汉子满脸无趣,随手丢了一个包袱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走了。
那中年汉人抱着一个包袱,坐在地上大哭,那掌柜低头说了几句,这汉人哭着起身离开。
“这掌柜说是女真人,实际上就是世代住在这边的汉人,几代下来也说是女真”角落里两名山西茶客小声议论,看着那掌柜走进来,立刻不敢再说,只是赔笑。
这茶铺现在也就是零散几桌客人,都是大明过来的客商,彼此做的很远,那掌柜的沉着脸也不去招呼,只是坐在柜台后面。
两名商人抿了口茶水,又把声音压低了些,慨叹说道:“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这边的鞑女真人说抢就抢,有时候当街杀人,他们上面的贵人根本不管,甚至还要分润,听说大金的大汗也不管汉人死活的。”
“要不我每次来,就先奔着这边,这赫图阿拉城内,也就是这四贝勒的产业有规矩,这四贝勒讲道理,一直护着来赫图阿拉城的商人,我这些货也都是四贝勒下面的人买”
“这四贝勒这么明白事理,他娘是不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