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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了一切苍凉跟宫闱肮脏。
后来她醒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自己的母妃昨夜忽然发了恶疾,死在了君王怀中
棺木入殓都匆匆忙忙。
君王后来再也不来看她,甚至也不设监管,还送了诸多宝物
为什么呢
她偷偷打开了棺木一看。
血肉模糊,头颅崩裂显然是以头撞墙而死,带着多大的决心才如此惨烈一死。
王朝最美的宠妃,荣耀直逼皇后,她一向爱美,张扬似骄阳
却撞烂了半个头。
那脑汁都溅射了半个墙壁
死得让一个君王心头骇然,此生难安,继而对她不敢轻易下手
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手段。
却也最让她痛彻心扉。
那一日,她坐在自小长大的宫廷阶梯前,双手掩面,没有泪,没有哭,只是明白自己这一生都不得安宁了
那一日之后,她主动去见了君王,求去,君王沉沉看着她,最后允了。
只是婚礼不撤。
因代表皇家颜面,君无戏言。
也不许她再跟王都世家还有皇族有任何牵扯,如是发现杀无赦。
这是确保皇家秘闻不会外流的必然手段。
必须舍的是她的过去。
于是十里红妆的大婚成了她在这京都最后的血色。
那个视以为生命唯一挚友的姑娘成了她一声都抹不去的愧疚,她只能远远看着她穿着新娘服凄凉等待
皇家暗卫在监视她。
她也只能离去。
在离去之前,修书一封给跟自己关系最好的三皇子,让他代为看护楚家
那十年,她在外漂泊。却从来不敢靠近王都,因为暗卫一直都在
她去了边疆,去了异国,去过蛮荒之地
“十年后,十年守孝之期,但凡儿女,总要为自己故去的父母守陵加上暗卫已经撤去。她才回了王都”
“后来她遇见了你”
曳醉看着她躺在船板。看着懒懒白云,周遭是如诗如画的山水,可她知道这个人的心里一片荒芜。比她这些年流浪的荒漠还要荒凉。
所有心里惦记的人都已死去。
再无牵挂了。
她起身,走进船舱,拿起桌子上的白纸,上面明明朗朗写着一句话。
君王病危。三皇子拥兵自重,构陷太子入狱。他嫉恨于你,切勿再入宫廷
“我早该想到的”
“君王心拨测,楚家与我交好,在储君之位上曾经偏袒于我。加上这些年门生遍地,权柄极重,早已惹了君王忌惮。待我走后便是动了手最傻的是我竟然委托了三皇子这些年逼迫于你的,就是他吧”
当年最亲近的“兄弟”却是嫉恨她最深的人。
不惜构陷楚家。顺了君王的心,也欺凌了年少一起玩乐的好友
当年王都谁不知道三皇子跟她交好,连带着楚家千金并列皇族世家的楷模
她将纸张小心翼翼叠好放入衣兜内。
披上外袍。
曳醉以为她会顺着嘱咐从此远离这浮沉宫廷,却没想到
她去了王都。
在三皇子登基之日。
从宫门杀到大王庭,杀到大殿之山。
血流成河。
横尸遍野。
那些附庸他的大臣也就是当年构陷楚家的人也是欺凌她的人。
她。
曳醉忽然恍然,她是以后世之人看待自己的前一世的,可在看到这些人的可憎面孔,也看到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子之时内心怨恨跟恐惧难以克制,若是还是灵魂体,她一定会出手将这宫廷屠戮殆尽
不,她没能出手,可有人代替她了。
当年俊美冠绝天下的皇子,以一人之力杀到三皇子前面,千人暗卫,万人锦衣卫都在她的剑下化成了血河,杀到一重重大内高手都不敢上前。
大臣死伤大半。
所有人骇然看着浑身冒着血气如妖如魔的她。
她的脚踩在三皇子的头上,将他的四肢经脉一寸寸挑断。
她已经不是当年无可奈何远走王都的可怜虫。
也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那极度愤怒跟杀意之下的模样有了几分大祭司的模样。
巫的模样。
她收回脚。
三皇子没死。
他艰难喘着气,却是狞笑:“弋弟弟,你果然还是回来了我就知道,醉妹妹在京都的话,你肯定还会回来的你一定痛苦不堪吧蠢就蠢在你当年恃才傲物,以父皇对你的恩宠,那帝皇之外于你不过探手可得”
“你恨我什么”
“恨你随手可得,却不屑一顾而旁人却得付出所有,踏着荆棘之路才能拿到手”
随弋俯视他,面无表情提醒:“你还没拿到手,差了一步”
是,差了一步。
这话还真是一把刀啊。
三皇子吐出一口血,混着掉下来的牙齿,轻笑:“可你也没赢因为你的高傲,放弃了皇位却也让楚曳醉替你承担了一切我真想让你看看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额,不,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我想她现在肯定已经死了以她的清高,在看见你之后,肯定会自杀”
谋略算计,心机拨测,跟那君王最相像的就是这个三皇子了吧。
随弋再不看他。
她是没赢,甚至一败涂地,因为她从未争取过什么,却失去所有。
抬眼一看,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这些人恭请她登基。
比起暴虐而囚禁太子跟君王的三皇子。他们更希望这位曾经以儒雅跟才学闻名天下的弋皇子担当君王
可谁也没料到的回应,三皇子也没料到。
只见她提手提剑,孤立在那大殿中央,看着台阶下面跪了一滴的臣子,探手拿过旁边大总管托举的玉玺,在手中沉甸甸的,却也冰凉。
她阖了眼。淡淡道:“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这个地方。帝王宫闱,王权术杀”
她看着三皇子,目光也扫过下面还健在的几个皇子。
“我知道你们忌惮什么。无非怕我抢那个位置,抢这个玉玺”
她拿着玉玺,走下台阶,走到一个面容清秀脸色苍白。却还坚定身姿的男子面前。
“皇子之中,最尊贵的是太子。最算计的是三皇子,最具才干为民的却是你,王朝不稳,百废待兴。外有塞外番邦不稳,这样的担子你敢不敢接”
“弋,你”这个十年前还不及弱冠的七皇子有些愣松。却也咬咬唇,握住了玉玺。
“敢”
于是。玉玺就这般轻而易举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