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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后来我就睡着了,梦中忘掉洛可可和她妈,我和我妈,再次变身贺府的千金小姐贺灵韵。
、贺府情诗
九岁这一年,贺灵韵过得略显单调。女先生教她用甲子数日。
天干地支,简称干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十天干,其中甲、丙、戊、庚、壬为阳干,乙、丁、己、辛、癸为阴干。“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十二地支,其中子、寅、辰、午、申、戌为阳支,丑、卯、巳、未、酉、亥为阴支。而十二地支正对应十二生肖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依次相配,阳干配阳支,阴干配阴支,共组成六十对,即六十甲子,也就是六十年一甲子。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无穷无尽。
干支纪月,自汉代起恢复夏历,沿用至今:正月建寅,二月建卯,三月建辰,四月建巳以此类推。每年各月的地支已经固定,只要推算出相对应的天干即可。五年一循环,有歌为证:甲己之年丙作首,乙庚之岁戊为头。丙辛必定寻庚起,丁壬壬位顺行流。更有戊癸何方觅,甲寅之上好追求。1
干支纪日,六十天一循环,与干支纪年类似。
干支纪时,五天为一周期。一天十二个时辰,同十二个地支一一对应,因此报时辰只说地支便足矣。
每人出生的年、月、日、时辰,分别匹配一干支,共四干支,组成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然而,贺灵韵才没有心思去认真学呢,从头到尾她只听懂,并且记住,一个甲子六十年,一年十二月,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她唯一关心自己的闯荡江湖之日乃何年何月。
奉贺灵韵之爹贺尚书之命,在女先生授课的间隙,贺灵韵开始跟着贴身丫鬟悦心学习女红。
悦心道:“小姐,您是主子,不用干活儿,我就教您绣花儿打发时辰吧。”
贺灵韵撇撇嘴:“老子将来是要做大侠的,绣什么花儿”
“可老爷那儿怎么交代”
贺尚书发话:若小姐学不好,悦心也不必继续留在贺府,他自会请一位绣娘来教。
贺灵韵道:“那就学一个狗尾巴花儿吧。”
悦心作难:“小姐,没人绣这个的,拿不出手啊。”
“你说绣什么”
“好看的,有名儿的。”
“挑个最简单的。”
奶娘插话道:“小姐,你看满江湖的大侠,哪一个不是舞刀弄剑的呦,怎么可能连一根小小的绣花儿针也搞不定,建议你选个最难的来学呦。”
“最难的”贺灵韵思索半晌,道:“不如绣一群百花儿争艳。”
悦心问:“大雁,还是小燕”
贺灵韵看她一眼,道:“悦心,你那点儿聪明劲儿全用在绣活儿上了,别的,一丝儿也不占。”
悦心委屈道:“小姐,您又嫌我笨。”
“不是又,是一直。”
“小姐”
“开个玩笑嘛,我还是很爱你的,若我身为男人,一定娶你。”
“悦心一定对小姐不离不弃。”
“乖老婆。”
“小姐”
奶娘道:“小姐”
贺灵韵摆摆手:“开个玩笑嘛,奶娘不要这么严肃,跟我爹似的。”
悦心护着贺灵韵,及时将她拉走,带她回房间绣花儿。
贺灵韵从兰花儿绣起,扎得十根手指头儿都是血。她顿时醒悟过来,原来绣花儿针也可以是伤人利器,于是在院子里找上一株大树,天天拿根针往树干上戳,扎,刺,讲究快,狠,准,居然一连弄折十几根。
颇具备当年王羲之练书法的气魄
悦心向贺尚书报告:“小姐特别勤快,针都弄折好几个呢。”
贺尚书表示很满意。
奶娘看贺灵韵以针扎树的功力日渐见长,拿捏有度,可入木三分,估摸着她不会再扎伤自己的手指头儿,遂劝她踏踏实实绣一副作品,以备贺尚书的突击检查。贺灵韵深觉有理,在自己房中独坐良久,终于完成她的处女绣品绣了一块儿其丑无比的树皮。那是她日日相对的树皮,是她熟悉无比的树皮,是她信手拈来的树皮,是遭奶娘嫌弃,藏起来压箱底的树皮。
奶娘道:“小姐,你绣的那个太复杂,老爷看不明白,还是绣朵兰花儿吧。”
为了照顾她爹贺尚书的审美,贺灵韵坐在房檐下,依照悦心给的花样儿,一针一线,规规矩矩地绣兰花儿。
悦心道:“小姐,我教您做枚香囊,面上绣兰花儿,里头装醒神的药草,中秋节送给老爷,老爷一准儿高兴。”
贺灵韵想自己长这么大,也没送过老爹什么礼物,这次正好表表孝心。她算一算日子,离中秋节尚有月余,绣个把香囊不成问题。但是近一段时间,她上课、练功,练功、上课,有些小成,更有些疲累,再加上她爹待她勉强算是亲生的,她却硬拿自己当亲生的一样去努力孝敬她爹,这充分表明她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应该好好犒劳自己一番。然后,她将绣一半的兰花儿抛在脑后,去瞧悦心、小桂儿丫鬟们踢毽子,打算从中开发锻炼腿功的门道。
意想不到的是,贺灵韵在锻炼腿功之时,一着不慎,摔了个狗啃泥,把门牙旁边活络的一颗牙给甩出去了。丫鬟们惊慌失措,她示意众人安静,淡定地伸舌头舔了舔缺牙的洞,支使悦心捡起地上的牙,按照奶娘的说法,上牙掉了扔床底下,下牙掉了扔房顶上。
贺灵韵道:“上牙。”
悦心进屋去了。
贺灵韵继续踢毽子,练腿功。
中秋临近,贺灵韵缝了个歪歪扭扭的香囊,上面绣了朵枝叶凌乱的兰花儿。悦心只叹惨不忍睹,唯恐贺灵韵被贺尚书胖揍一顿。贺灵韵却自我感觉良好,叫她和自己等着一同领赏。
八月十四日夜,贺灵韵特意将香囊安放在枕边,打发走悦心,刚要熄灯睡觉,却猛见自窗户外跳进来一个人。那是位十几岁的少年,瘦高个儿,眼睛贼亮,面皮儿泛白,嘴唇润红,红得似小姑娘。那少年专注地瞧着眼前的贺灵韵,带笑,张开手臂便扑上去,欲给贺灵韵来个热情的拥抱。
没想到贺灵韵反应灵敏,弯腰从少年的手臂下钻了出去,躲过一劫。
少年也不恼,反而笑道:“看来我不在你身边,你并没有荒废练功。”
贺灵韵早已认出他,开口叫道:“师你回来啦。”
她还记得他不喜欢她叫他师父。不叫也罢,他不教她,她可以自学成才。
昔日的“肖师父”道:“明儿中秋节,我回来探望爹娘,顺道儿过来瞧瞧你。”他伸手捏一捏贺灵韵又软又滑的圆脸蛋儿,戏谑道:“啊呦,你胖了。”
贺灵韵竖起五指,做出个制止的动作,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肖师父”呵呵地笑,问她:“想我没”
贺灵韵认真思考片刻,道:“你刚走那会儿,想过几次,后来再没有了。”
“我可是想你想得紧。”
“毕竟咱们师徒一场,多少积累些情分。”
“如此说来,你对我有情”
“也有义。”
“肖师父”哈哈大笑。
贺灵韵就喜欢看人哈哈大笑的样子,豪气冲天,令她痴迷不已,欲罢不能。
豪爽的“肖师父”赠予贺灵韵一把木剑,剑柄和剑身上的刻纹都很精致,红色的剑穗儿那叫一个飘逸贺灵韵当即搂在怀里,小心肝儿小宝贝儿地疼着,死不撒手。
“肖师父”道:“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回我一件儿东西”
“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你床上放的是何物”
贺灵韵取来给他看,道:“我给我爹绣的香囊。”
“你亲手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