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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一见她那副德行,顿时心中有数,气不打一处来。贺尚书森冷道:“谁教你打的弹弓”
贺灵韵尚不知大祸临头,实话实说:“我师父。”
“她竟教你这个这一年,你就同她学了这个”
贺灵韵意识到她爹误会女先生了,连忙解释:“不,不是先生,是师父。”
“师父你叫她师父”
“我管先生叫先生,管师父叫师父。”
“什么先生师父的,难道我请了两个人来教你”
哎呀,露馅儿了。贺灵韵将话题往正道儿上引:“没有师父,只有一位女先生,不是先生教我打弹弓的,我是自学成才”
“师父哪儿来的”
“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较真儿”
“你说什么”
“我是说,爹冰雪聪明,所以身为您的女儿,我也很聪明,不仅自学成才,还可以给别人当师父。”
贺尚书公正严明,不被拍马屁所动,示威道:“还想祸害别人,弹弓没收,明日考你的功课,不过关就给我等着受罚”
从此,贺灵韵与她的小弹弓相见不知何年何月。她本打算借“护驾之名”邀功,万万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更惨的是,明天考功课,她还没背完呢。
熬夜吧
三字经背起来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女儿经背起来是“出嫁後,公姑敬,丈夫穷,莫生瞋,夫子贵,莫骄矜,出仕日,劝清政”
等到翌日清晨,贺尚书抽书时,贺灵韵背的却是“玉不琢,公姑敬,人不学,丈夫穷,夫子贵,方少时,亲师友,劝清政”将贺尚书气得,手抖起来像小鸡儿啄米似的,直想往贺灵韵的脸上戳。
贺尚书的手到底没戳上亲生女儿的嫩脸,啪一声拍在花梨木的桌上,气势汹汹道:“你给我跪下”
奶娘跪下了。
悦心跪下了。
连恨铁不成钢的女先生也福了福身,请贺尚书息怒。
严重睡眠不足的贺灵韵顶着两只黑眼圈儿,乖乖跪在地上听候发落,起初头还一点一点的,仿佛钓鱼,最后干脆垂下头再也没能抬起来居然睡着了
贺尚书大发雷霆,欲动家法。
女先生劝道:“贺大人,灵韵她为了背书,一宿没睡,实在辛苦,这才”
贺尚书道:“既然先生教不了,请回,不送”
梦中的贺灵韵猛然惊醒,抱住贺尚书的大腿开始哭天喊地:“爹,您别赶先生走,先生尽职尽责,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以后一定用功读书”
“呜呜,爹,都是女儿贪玩儿,女儿懒惰,不关先生的事儿。您别赶她走,女儿以后头悬梁锥刺股,争取考个状元,给您老长脸”
“呜呜,先生,您不能走灵韵舍不得您,灵韵不能没有您哪”
女先生鼻子一酸,道:“贺大人,麻烦您通融三日,民女定教好灵韵的功课,到时是走是留,再由您定夺。”
贺尚书念其态度诚恳有魄力,气哼哼勉强答应,甩袖而去。
女先生伸出玉葱般的手指轻点贺灵韵的脑门儿,道:“你从此可都改了吧。”
“先生说的对。”
然而,成长之路充满烦恼,改变一事总是不易。
在女先生的“魔鬼训练法”下,贺灵韵高调通过她爹贺尚书的考试,得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俗话说,饱暖思什么欲,很快她又回归原形,想念起她被没收的可爱的小弹弓。许久未见师父,嗯,也有点儿想念他。如果师父能给她做一只新的弹弓,就更好了。
一大早,放假中的贺灵韵吩咐悦心:“去,叫阿荣在后门那颗枣树上挂条绿布,提醒师父来找我。”
吃过午饭,肖师父从墙头上现身了。
贺灵韵道:“师父,最近您老人家还好吧。”
“好,好得很。”
“听说师父的父亲是大将军,当真威风”
“一般一般。”
“师父身为将门之后,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俗话说,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在此省略溢美之词数百。
肖师父似笑非笑地打量贺灵韵,半晌,道:“直说吧,你有何企图”
贺灵韵嘿嘿笑道:“师父,您是我的亲师父,求您再给我做一个弹弓吧。”
“原来那个呢”
闻听此言,贺灵韵的脸拉得老长:“被我爹拿去收藏了。”
“想不到令尊竟有此癖好。”
“嗯,我爹爱好广泛。”撒谎的贺灵韵其实心存苦衷,若讲出实话,实在叫她没面子。
肖师父的嘴边噙一丝坏笑:“再做一个弹弓送你,也并非难事,可你拿什么孝敬我”
贺灵韵想了想,道:“我给师父养老。”
肖师父变黑脸:“你又不是我儿子,养哪门子老”
“那,您说怎么办”
“不如你嫁给我,给我当老婆,伺候我一辈子。”
“师父,你,你不要脸。”
“你说什么”
贺灵韵支支吾吾:“我说,我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能乱伦。”
“打从今日起,你别再叫我师父,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徒弟。”
贺灵韵泫然欲泣:“师父,您这是决定将我逐出师门吗”
“你以为是,就是吧。”
“那亲爱的师父,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您可不可以答应徒儿最后的祈求”
“讲。”
贺灵韵双手合十竖在唇前,眼含深情:“拜托送我一个新弹弓。”
肖师父生气道:“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毫不犹豫地爬墙跑了。
望着师父离去的背影,贺灵韵陡生后悔,师父肯定误会,在她心里,他还不如一个弹弓。然而,在她心里,师父比得上无数个弹弓,毕竟师父有一双会做弹弓的手。今日她将师父气走,算不算欺师灭祖她注定是成为大侠的女人,生命中万万不可有污点。贺灵韵当即表态,亲自上肖府,向师父负荆请罪。
贺灵韵指挥悦心等丫鬟折一些树枝,给她绑在背上,她欲大摇大摆出门去,杀进肖府。奶娘急忙拦住她,道:“小姐呦,老爷才放过先生和你,你乖乖的呦,别再闯祸了。”
贺灵韵道:“师父被我气走了,我想把他请回来。”
“肖公子不,肖师父呦,肖师父看着年纪小,可不是个小气的人。你等我去打听打听,或许他肯再进咱们家,听小姐道歉。”
“好。”
经奶娘打听来的消息却是,肖师父已满十岁,过几日便出就外傅,入学堂。他爹管得严,不准他私自外出,这几天更明令他好好在家里陪他娘,他却还是偷跑出门找贺灵韵,结果受一肚子委屈。
奶娘道:“小姐放心呦,我托人给肖师父送信儿了。”
贺灵韵就坐在院子里等,等师父再次上门。
等啊等,一直等到天黑。
悦心道:“小姐,不早了,先睡吧,兴许肖师父明儿才来。”
贺灵韵从院子转移进房间,从椅子转移上床,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至半夜被人叫醒,梦游似的跟来人交手。那人照顾她,出招很慢,也很简单。她见招拆招,虽攻击为零,防守倒也看得过去。那人突然攻击贺灵韵的颈部,她抬手去挡,却握住一样东西,仔细瞧,竟是个新弹弓的模样。这时装一团浆糊的贺灵韵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师父啊。
肖师父伸出手,稍顿,向下一翻转而拍她的肩,道:“功夫不错,我也能安心离开了。”
“师父你真要走啊”
“说过了,别叫我师父。”
“师父还生我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