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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下感到一阵窒息,蓦地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曾经,曾经有一双金色眼瞳自她视线中一晃而过,那一瞬间的心悸与此刻相差无几,都是令人寒毛倒竖。
“不知公主想知道什么”露妃悠然问。
她竟然承认了。和瑾发觉手心里已冒出丝丝的冷汗,她不自觉捏紧了掌心,心中恍惚闪过一个念头,一旦当真问出口便不能再回头。可是她想知道真相,她已经不想再装聋作哑,权听别人如何揣测、如何歪解,如何口口声声道“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想知道”她紧紧攥着手心,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会发抖,“十六年前在沁春园究竟发生了什么”
露妃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好像她的疑问早已在她眼中。她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十六年前的沁春园,正是公主殿下诞生的地方。昔时昔日,旧人旧物,早已在大火中付之一炬。虽然很遗憾,但却是天意难违,公主何需挂怀于心,徒增烦恼。”
天意难违和瑾不明白露妃意有何指,但她听出露妃并不想告诉她。这个女人明知她为此事而来,却偏偏等她问出了口再委婉地告诉她,别再问了,我不能说登时一股火气上涌,她也顾不得礼数,猛得站起身厉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天意难违难道我的母妃是非死不可吗”
难道她死于叛军刀下是不可避免的命数天意有何必要白白牺牲一个弱女子的性命
露妃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怜悯,她没有呵斥和瑾的无礼,面对质问,她却道起了另一个话题:“公主以为,身为女人一生的最高峰是什么”
和瑾心有怒火,然而露妃不急不缓的态度却又令她冷静地看到自己的失态,她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被打败,更不能让她有机可趁。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对露妃的发问却又委实摸不着头脑:“登上皇后之位”
露妃赞许地点点头,又问:“那公主可知,普天之下,又有何人有资格问鼎后位”
和瑾秀眉微蹙,不知眼前这个女子意欲何为:“贤良淑德的名门闺秀,深得百官爱戴的名门望族之女。”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女人不知是否听出了和瑾话里的讽刺,露妃唇角的笑容划过一丝冷意,她敛目正襟危坐,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公主此言既对也不全对。为何陛下需要名门望族之女当他的皇后”
“因为他需仰赖重臣的扶持稳固江山。”和瑾小心措辞,谨慎地盯着露妃。
“既是说,他需要汲取力量为自身所用。”
和瑾不置可否,但这句话从露妃口中说出,总觉得有一些变味。露妃的笑意之中染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她压低了声音,那双异色瞳仁里流动着诡谲但又令人心醉的光芒:“如果百官之力已不能满足皇室所需,甚至”她有意一顿,凝视着和瑾,“连人的力量也不能满足了呢”
和瑾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她话中深意,顿时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梁,那双三色瞳仁的视线让她全身发怵,她畏而生怒,喝道:“荒谬你身为皇妃岂可在宫中宣扬巫邪之谈”
她话一出口才觉没有底气,露妃本就不是正道中人,她虽以夏家千金的身份进入后宫,但谁都知道,陛下之所以对她感兴趣,还不是因为灵女的身份而和瑾自己深夜来访,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怎么会脑子一热跑来找这个怪女人简直可笑。和瑾既懊又恼,料想露妃根本不会告诉她真相,也许这个妖女根本就是诓她,哪里会有人类能看到什么过去未来她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也是傻了。
“娘娘,是我唐突打扰了你。今后我不会再来叨扰你养胎,告辞。”她生硬地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连一刻都不想多做停留。
“慢着。”露妃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喝起,和瑾顿下脚步,心道如果她不肯放她走,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然而露妃接下去的话却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令她自脚底产生的寒意瞬间袭卷全身,几乎无法动弹。
“公主难道不知你的生母甄玉棠来自赫赫有名的甄一门,乃甄氏一族嫡系传人。她通晓古今,身怀异术,甚至拥有能够左右中原大陆命局的力量。”身后优雅的脚步声伴随着轻笑款款移来,在和瑾耳中听来却如同一只恶鬼带着生杀予夺的愉悦逼近,生生攫住了她,“甄玉棠可不是贤良淑德的名门闺秀,更不是百官爱戴的名门望族之女。甄氏一族早有传言世世代代都含有非人的血脉,她作为血统纯正的嫡女,又岂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和瑾想让她闭嘴不要再说下去,方才她想要知道真相的时候这个女人闭口不谈,现在她不想知道了,她却报复似的满含恶意地强塞给她“你的母妃甚至不算一个完整的人。”女子在她耳边咯咯笑道,爬上她肩膀的纤白手指上妖冶的海棠花触目惊心,犹如一场噩梦。
“公主,你也是。”
呼吸为之一滞,和瑾反手向后一推,想要挣脱恶鬼的禁锢,不料掌至半空却被生生截住。露妃纤长的手指扣住她脉门,她竟然没有躲开
和瑾惊骇至极,她从来不曾听说,露妃竟然会武功。
不,如果她当真知晓过去未来,是早以读出她的内心因而先发制人不论是哪一种都令人胆寒。
“你、你处心积虑想登上皇后之位,究竟想要什么”
露妃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听到这话却似乎感到好笑,她柔柔地笑道:“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女人想要的,别无其他。”
三色的瞳孔里散发着熠熠的寒光,如一柄刀刃,锋芒毕露:“只不过比起一般的女子,我比她们多要了一点。”露妃嫣然地笑,“地位,财富,美貌,孩子,权力我只是希望我爱的男人离不开我,不论他心在哪里,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只有我一个;不论他如何看待我,能陪伴他终生大业的女人,也只有我一个。”
她说得很坦然,坦然到让和瑾感到害怕。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囊中之物,后宫大权早就在你手中,皇后之位形同虚设,你又何必逼他”
露妃的表情忽然淡了下来,那双异瞳里的光彩隐隐透出惋惜,甚至有点寂寞:“公主说的不错,我什么都得到了,皇后之位也早晚是我的。可是”她喃喃地道,“我最想要的东西却没有。皇后之位并不仅仅是一个名分,让他心甘情愿封后的,是他真心爱的女人。这种痛苦,公主也当理解才是。”
和瑾哑口无言。自皇后过世以后,陛下广纳后宫,他一向如此风流,并没有什么不妥,最多不过落得人后一句闲话。然而皇后之位空悬至今,百官只当他定不下性,不愿再有哪个女人名正言顺来管束他即便和瑾与他朝夕相处十六年,所知内情也不过是认为他在权衡百官的势力,尚未择优而选。
然而露妃却一语道破连和瑾都没有察觉的事。皇后过世数年,她并非望族之女,又无子嗣留存,身死而魂消,宫中新人换旧人,便再没有人提起过她。露妃却如亲眼所见一般刻骨铭心,她她当真能看到过去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