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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连环杀人犯来地”雪飞鸿自然也不会承认。怀疑是一回事。承认又是一回事“相信”何大勇长长一叹：“老实说。要不是你有真本事。我和张队准备带你在山里逛几天。再打你和林凤回去。这里地事情。不是你和林凤想像地那样”

“说说看。”雪飞鸿奇了，难道事情还另有隐情

“坦白跟你说吧，那个连环杀人的凶犯，其实是个好人。他是我的战友，当年同在一个战壕中战斗，一起摸舌头，一起在太阳底下晒蛋子，过命的交情，比兄弟还亲。他退伍后，不像我这般没出息，回去清河混出一点人模狗样来了，还娶了媳妇，生了儿子，我都羡慕得他要死”

“后来呢”雪飞鸿记得资料上，那杀人凶犯的确当过兵，还立过三等功，不过因为妻子和儿子车祸死了，人就精神失常掉，疯狂地报复上司和几个朋友，做了清河有名的连环杀人案，然后畏罪潜逃“事情，其实不是你知道的那样，我那个战友，挂着闲职，和妻子做了点生意，本来日子能得过红火。可是他妻子长得不错，被他顶头上司看中了，常常有意的走近，最后趁安排我战友出去工作，借着酒劲，把他妻子玷污了。我战友知道后气要狂，要杀掉那禽兽不如的家伙，但他妻子苦苦哀求，说日子还得过下去，儿子还小，一杀人那全家都完了”何大勇声音低沉，悲怆苦涩地说起往事“我战友忍下杀心，最后只是打了那家伙一顿。如果真的要杀他，那家伙一百条命也得没，当年摸舌头，我战友一个人能摸两个越南仔回来，普通人，十个八个近不了身。就忍了杀心，狠揍那家伙一顿，准备算了。”

“没想到，那禽兽有后台，又恶人先告状，把我战友抓进了号子里。他再去找我战友的妻子，说想放人就陪他睡事后他还嘲讽我战友的妻子下贱，说这是她勾引他，威胁以后天天都要陪他，否则就直接把我战友弄死在牢里。我战友的妻子想不开，写下遗书就跳楼了当时她还怀有了三个月，一尸两命”

何大勇将烟头一掷，脚踩上去用力地碾，激动地道：“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怕坐牢，就制造了一场车祸，因为我战友还有个四五岁的儿子，他怕小家伙懂事了，会说出他的兽行，最后连小孩也没放过，一起撞死了。我战友坐牢一年后才被释放出来，你说，他能不疯吗他找集了所有的证据，把那禽兽告上法院，但这边还没有递上去，那边就来抓人，没有鸣枪示警，直接就想灭口，说他是个危害公共安全的疯子我战友杀了那个禽兽，也杀禽兽不少帮凶，但我敢说，他没杀一个好人”

雪飞鸿听了很意外，想不到案件中间还有这样悲惨的故事不过，现在他的身份是一个警察，怎么也得问问那个杀人犯的下落，至于追捕，别说雪飞鸿不是真警察，就是警察，他也不会为了一个禽兽而追捕一个痛苦的复仇者要是雪飞鸿知道有这样的禽兽，他还要去杀呢

看了看何大勇，雪飞鸿觉得他应该知道那个复仇的杀人犯在哪，于是问了句：“他在哪”

“他就在我们这一带，现在改名了，换了身份，娶妻生子，变成另外的一个人。他过得不错，有时我们遇到困难，他还会出手帮我们缉毒，抓毒贩，有时也给我们买点子弹和药品，你看这间破学校，没有他还开不下去。你以为上面会拨些钱下来给校长和主任开工资吗没有，你以为上面会给他们书和教材吗也没有校长是公办的，但主任，其实就是我们的称呼，他民办的代课老师，国家都不承认，我们这大山里的人对他心中有愧，才叫他主任还有书记，他也没拿过工资，哪有啊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早被外面的人抛弃了”何大勇苦涩地道：“守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村里年轻人都走了，谁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不迁出去”雪飞鸿觉得困在这茫茫大山里，的确不是办法“有能力迁出去的人，早出去了。剩下的，都是贫苦人家，一年没吃个米面的人都有，你让他们迁哪再说人家也不肯收啊老一辈的，都快入土了，走不动了，也走不出外面的十三关。说说我们吧，表面可以说是警察，事实上，我们屁也不是，工资哪个月都没按时的，三四百块钱还拖欠，外面领导吃一顿饭，能管我们全体缉毒警一个月的工资他们除了让我们死守在这，给过我们什么枪支都是缴获的，好的他们还拿走警服，我们这里的人，到死，埋入土那天，才有一身警服穿我们跟他们吱半句吗没有”何大勇低低地叹息，声音让雪飞鸿动容如果说警察之中，有特别让雪飞鸿肃然起敬的，并不是王国华那种钢铁般的硬汉而是面前这个对生活绝望的何大勇

明知在这里是死路一条，日日夜夜都活在绝望之中，仍然能够坚守在这里，做一个艰苦的缉毒警，实在令人敬佩特别听到他说过，这里的缉毒警，直到死去入土的那天，才能穿上警服，更是震撼心魂

他们，为了国家付出这么多，可得换来的回报，却是这样

就连一个连正式警察都不算的小王，亲手缴获的毒品，都超过了他的体重，这些在黄竹泥坑坚守十几年的老缉毒警，他们缴获的毒品，相信都近乎天文数字吧仅仅是今晚的交火，就可以看见缉毒警和毒贩的对比，一边是手枪加步枪，一边是ak47手雷他们却能死守在这里，长达十几年

雪飞鸿想起，在毒贩火力最凶猛的时候，这些样子就像农民般的警察，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胆敢包抄围杀敌人相比起d城市或清河市的警察，这些外表穷酸一般又胡子拉碴的男人，忽然变得非常的高大。

“你和林凤都是不错的警察，别的不说，单看敬礼，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普通的警察你们回去吧我不会让你找到我战友的，不管国家法律定不定他的罪，在我心目中，他都死了。现在的他，是另一个人，是个对我们缉毒工作有帮助的好人，没有他，这黄竹泥坑也守不下去。我们这里一散，那么毒贩就会大摇大摆的背着白面过去，再没有人拦他们的路虽然我们没证据，但我战友说，我们缴获很多的毒品，都让一些狗官拿出去了，重新分给了毒贩，换取金钱我们白缴了，人也白死了所以我们现在缴获的白面，统统烧掉，要不就扔到水里，反正一点也不上交，可能是这样，得罪了上面某些人，所以，我们也被他们恨之入骨”何大勇站起来，拍拍雪飞鸿的肩膀，自嘲地笑笑：“我知道跟你说这些没用，但希望你以后做了大官，能理解下我们这些缉毒警，像我们一样的缉毒警，不止黄竹泥坑，整个边境线都是。要不是死脑筋，谁愿意做缉毒警我们，就是一群傻子”

第九十二章 ：边线缉毒警

“你们是不是傻子，我不敢说，但你们是我唯一真心敬礼的缉毒警”

雪飞鸿了一个礼，大声道：“向您敬礼，缉毒警”

不仅是何大勇，就连黑暗中的张队长李副所他们，看见高玉燕的敬礼，也扭头过去他们不愿让人看见，脸上那纵横的男儿泪

雪飞鸿和高玉燕稍稍商量了一下，决定不揭穿身份，暂时离开黄竹泥坑。返回到登宝镇，再慢慢调查贩毒的案件之前两人还担心两吨的海洛因那么多，是不是边境的人员不力，或者相互勾结，才会造成这样。谁不知到边远的山区一调查，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没有这些缉毒警死死地把关的话，估计会有更多的毒品汹涌流进国内。虽然这些缉毒警的装备并不是最精良的，人员也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甚至出身都是本地或者退伍的军人，但他们的信念，足以可抵消一切如果这些缉毒警要想改变现状，要改变生活，那是轻而易举的只要他们在一次两次放过毒贩子，相信就有数不清的财富，或者他们把收缴到的毒品，稍稍转手，就可以得到天价的收入但是这些人没有这样做，他们都在使用最差的武器，领取最微薄的薪水，过着最穷困倒最寂寞孤苦的日子，在这茫茫大山之中，他们像弃子一般挣扎着，同时死守自己的岗位一方面，他们要与毒贩拼命；另一方面，他们要忍受被人抛弃的痛苦这样完全是和精神的双重打击难怪，他们的眼神会是如此的苦涩，脸容是如此的悲苦

第二天早晨，众人决定把雪飞鸿和高玉燕送出去他们留了一瓶续命液。说明是救命用药“我们会回来地。你们等着我们。我们会把你们地事。告诉给更多地人知道。我们会让人知道你们这些缉毒警地存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或许被国家遗忘了。但你们绝对不是弃子总有一天。国家会派人来。会给予你们需要地一切”高玉燕在何大勇、张队长、李副所他们送过铁索桥时。正容道：“等着我们回来。把你们地命好好地保存下来。你们不仅仅是一个警察。你们还是国家地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