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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的沉默,而陷入沉默中,一时间,这养心殿中的气氛只显得有些古怪。
有人喊杀,有人沉默。
就在这气氛越发诡异时,却有一个满臣站了出来,是捐班出身的刑部侍郎端方,只见他走出来大声说道。
“皇上,奴才以为朝鲜统监唐浩然虽有负君恩,然其本心皆是为朝廷,如”
不待端方把话说完,却听到龙椅上传来一阵冷笑。
“好一个虽有负君恩,本心皆是为朝廷”
心间早被杭州逆乱和唐浩然之事给折腾的压着一团火的光绪,这会听着端言的话,便怒视着他,又冷笑一声说道:
“以你这奴才这么说,当年吴三桂莫非也是为了朝廷”
端方被这尖刻的讥讽刺得浑身一颤,自觉有些站不住,忙再次伏跪下去,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奴才以为,以为,闫主事为求晋身,而不择手段,当今正值多事之秋,朝廷不应追责地方,如”
头上冒着汗的端方原本想说朝廷严查此事,必遭疆吏离心的他话到嘴边才意识,这话不能说,至少不能当着众臣的面去说,于是便临时改口道。
“如为有心贼众利用指以“满汉畛域”,进而愚惑无知百姓”
“满汉畛域”
光绪的语气象结了冰,盯着殿中的奴才和大臣,历声说道。
“朝廷本无畛域成见,不过是无知者恣意揣度而已,为乱逆所污蔑,端方,你为朝臣,焉能不知”
众臣眼见光绪的脸上一红一白,那恼怒的模样,只让众臣心底无不是一颤,无论如何,眼前这坐在龙椅上的都是皇上。
“皇上,端方出于旗籍却不知报效,奴才请罢端方之职”
先被被端方指责为“不择手段”的闫崇年立即趁机大声再弹劾起来,此时他这个旗下包衣奴出身的奴才,却是全比端方这样的奴才更加卖力的表露着自己的“忠诚”。
似乎像是为印证自己全无畛域成见似的,光绪盯着跪在殿中的端方。便大声叫道:
“来人”
几个侍怀就守在殿外廊下,听命应声而入。
只听到光绪厉声喝道:
“革去端方顶戴花翎”
“扎”
皇上的处置只让端方脸色煞白,摆手止住了扑上来的侍卫,用细长的手指拧开珊瑚顶子旋钮,取下那枝孔雀翎子一并双手捧上,又深深伏下头去说道:
“罪臣谢主隆恩”
待到端方被侍卫押出养心殿后,只听到光绪又看着众臣,尽管军机大臣、大学士们都保持着沉默,心底因唐浩然的“不臣”而心恼非常的他,盯着礼亲王世泽问道:
“礼亲王,朕现在问你,以唐浩然之罪,当然如何处置”
皇上的话说得这么突然,又这么令人心惊,使世泽一愣,虽说自己是皇家的远亲,可论辈份皇上可还他称他一辈,这会喊衔不喊其它,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细心地在心里品着,过了好大一会几才回答说:
“奴、奴才以为这朝鲜统监藩邦,朝中对其多有不解,若朝廷欲整顿统监府之责失,当先召唐浩然回朝奏对,再差干员往朝鲜巡察,若其确有罪责,自可以国法论处。若其所为确是因巩固朝鲜藩蓠所行,而所奏种种不过只是失查之举,奴才以为,届时当斩闫崇年以谢天下”
虽说作为领班军机大臣世泽平素不怎么发表意见,可这般话说的到也算老成,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更是透着狠意,杀一个地方大员或许是引汉臣心警,可杀一个言官却可平息地方疆吏之怒,更何况这言官还是在旗奴才。
“皇上,奴才”
礼亲王的话只让闫崇年浑身一颤,连忙跪拜下去,猛然咬牙叩头道。
“奴才所奏十大罪桩桩皆实,皇上大可派员巡察,若奴才所奏有虚,奴才自甘愿伏首”
这会闫崇年倒也光棍,他盯着礼亲王质问道。
“既然礼亲王所言,那报纸上募捐之言,百姓集会募捐,只是其唐浩然失查所致,以奴才看到无须派员巡察,朝廷早先已派员往朝鲜巡察又能如何”
闫崇年自然不会忘记李鸿章派去朝鲜的儿子于奏折中为唐浩然的美言,他李经述都能为唐氏所用,更何况他人为了升官闫崇年可以用其它人的脑袋,他自然更不会介意请拿别人保住自己的脑袋。
“所以奴才以为,可令唐浩然将报上所罗为匪逆募捐之人,具解往京城,以正刑典”
因琐事缠身,这几日只有一更了,望大家谅解,等这阵子过后,会争取补更,拜谢求
第162章忠臣求月票
晚春时分,一场大雨在京城下个不停,这雨水压去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种骚臭味,不过阴边的阴沟里,伴着污水却充斥着各种污物,但这雨总算是给这座城市带来了那么一点洁净。
“四海书社”在京城中众多书店中,规模倒也不算大,不过却因其书本可供买者随意翻看,使得这书社终日皆站有数十位寒门士子于此读书,对此书社掌柜非但未觉不便,反倒是吩咐伙计备好茶水,供士子解渴之用,甚至就连书社后院,士子亦可随意进入,于院间槐树下坐着板凳,畅谈学问文章偶尔亦会对时局朝政发表看法,打点江山好不自在,对此书社非但未予拒绝,甚至还特意于院中为他们准备的茶杯、茶水,这一倒让这“四海书社”于读书人间的声誉颇好。
不过今天因为下着雨的关系,这近午时分,书店里的顾客倒是不比往日,只有十几名一看便是贫家出身的读书人,正在看着书,而一名店中的伙计正在清理着被读书人弄乱了的书本,这书社看起来似乎与昨日并无任何不同。
与往日一般,虽只有十几名读书人,可却并不妨碍这些“心怀天下”的书生畅谈国局时政,而谈话间自然免不了谈及“杭州之乱”以及那是为禁忌的满汉之别。书生言多带着些不敬,甚至提及民间私传杭州义兵连下数城的消息时,亦为之雀跃。
而书店掌柜则是面带笑容的听着那几名书生在那里时而愤慨指点江山之言,不过,他只是这般笑着,轻易不会表露任何态度,至多只是偶尔有书生询问时,只是投以一笑罢了,在他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诚然不假,这些书生或许寄希望于杭州事成,可却又不妨碍他们准备满人的科考。
“人总是在用屁股说话屁股往往决定脑袋”
就这句话果然不假,他们一面深知满汉之别,另一面却又渴望高中“皇榜”,从而一跃为官,从此得享荣华,至于什么满汉,总是敌不过荣华富贵。
就在这时,店门轻轻地开了。一个穿着半湿的蓝布长袍的青年,他的手中拿着一柄油纸伞,走了进来。开门的响声和淅淅沥沥的檐水声混杂着,让书店里的客人朝着来者看了一眼,纷纷都收住了声。
这青年人身材高大,前额开朗宽阔,额前的头发剃得净,只见从容地拂去蒙在额上的雨珠,打量了一下书店的陈设,那略薄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陈掌柜,你好”
“哟,许大人”
来这位是吏部的章京许翰林,陈掌柜一见,顿时显得很是亲近。
“您老可有阵子没来了”
“这不,最近衙门里事多,这书刚看完耽误您的生意了。”
说着话那许翰林将油纸包往柜上一搁,瞧着那油纸包倒也像是裹着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