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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上打过去,碰着这群蛮不讲理的家伙,纵是先前在船上泼辣非常的妇人,这会也都服了软儿,生怕遭了一顿毒打,还没地说理去。
“大家伙放心好了”
就在众人心情忐忑不安的时候,一个穿着洋呢大衣的人站在木台子上大声嚷喊道。
“卖不了你们,也不会卖你们,大家伙都是中国人,又岂能欺了你们”
显然台上那人像是说瞎话上眨眼似的,那不是刚欺过人嘛,就像那边有一个女人就被洋枪连砸了五六下,若不是因为那官兵
“至于这打哪,这不叫打叫记性”
台上的人脸上带着笑,话中可却没有一丝客气。
“咱们这地方,是什么地是朝鲜,朝鲜是咱们中国的属国,咱们在这,就是天朝上国之民,一举一动都是天朝上国的体面,若是今个不教训你,明个你像个泼妇似的在那里骂街,那丢的可不是你的人,是咱中国的人,今个的这顿教训,都给我记劳了,在特区、在朝鲜,你们是天朝上民不假,朝鲜官府都治不了你们,可别忘了法律,别忘了还有警察局能办得了你们,至于什么泼辣劲,都给我收起来”
话时,那人还瞧着一浑身都是灰土的妇人看了眼,那先前还耍泼玩辣的妇人被扫视一眼,顿时怯生生的往后一缩。
“搁咱中国,那泼妇也是要修掉的,若是丢了上国的体面,你和你家的男人都特么滚蛋”
威胁也好、逼迫也罢,纵是赵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顿“教训”确实有那么些功效,原本乱蓬蓬的像是集市一般的场上,众人甚至就连同大气也不敢出,甚至就连看着那些穿着黑洋衣的官兵时,目中也流露出些许敬畏来。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简单了,排队、领号牌,在排队的时候,那些人又会把呛人的白面子往头上、脸上,衣裳上撒着,说是要杀什么虱子。
“进了宿舍,立即把行李放好,去洗澡,换身干净衣裳,若是以后检查身上还有虱子,一率罚作苦工”
“宿舍的卫生要保持,床铺每天都要保持整洁、干净,还有身上的衣裳,这衣裳上都结油灰了,还特么不换”
毫不客气的教训声于操场上响起的时候,一名船长走到先前训斥众人的那名警官面前,瞧着那几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内地人。
“徐警长,你这杀威棒杀的可够狠的啊”
船长的脸上带着奉诚,而那警官脸上却露出些阴冷的笑容。
“不杀威如何确立权威,不让他们看着警察制服心里就害怕,往后到了居民点,卫生警察怎么检查,怎么督导,再说了,这新移民培训只有十五天,十五天养成一个习惯,靠什么靠嘴上嚷嚷,能行吗所以就得靠竹条,靠枪托,打着他们,不断强化着,这样就能养成习惯。要不能养成习惯,那些跟活在猪窝里似的朝鲜人,又岂会羡慕咱们”
有许多事情,总有他的深意,随着特区的发展,大量国内移民的涌入,同样带来了许多新的问题,尤其是许多人将国内一些恶习带到特区,以至于警察完全是疲于应对,亦正因如此,为了“保持上国体面”,严格的新移民培训开始于这海中小岛上推行起来,在这里通过日常生活的不断强化、重复,令这些新移民养成良好的生活卫生习惯。从而确保中国人对朝鲜人的那种全方面的“高高在上”,而在另一方面,这甚至能够区别中国与清国。
“嘿,这些人还真得好好教育、教育,这几天的功夫,我那船上就给整得猪窝似的”
“别扯淡,”
船长的话并没有换来警长的回答,反倒换来一声厉语。
“你那船本来就像个猪窝,我告诉你,若是”
“哎哟,徐警长,瞧您说的话,我那次不让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都和狗舔的差不多,您看到的,还不是这些人留下来的”
嘴上为自己辩解之余,这船长又压低声音说道。
“这次一共十箱,都搁到老地点了,等到”
“我知道了”
徐警长紧张的朝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悄声说道。
“明天补给船就会过来,到时候,让他们直接去小码头取货,现在这风声有点紧,告诉你家老板,往后,这货还想从我这走的话,我要两成半的份子”
第134章南浦第二更,求月票
石滚碾压硫磺时发出的声响在木制的厂房里轰鸣声,急急的碾压声中,苏文不时的用扫把扫着碾盘上的硫磺,虽说已经三天过去了,可瞧着那不用驴拉、不用人推,一拉闸车自己便动弹的碾盘,依还是满眼的好奇。
“要是把这改成磨盘,用这来磨面,肯定能挣不少钱”
苏文在心里嘀咕,前年个刚来到这的时候,他还为自己岁数小干不得重活担心累坏了身子,可谁曾想,那个穿着洋人衣裳的许先生,手一指,便把他点进了自来火厂,作为煤港的南浦不比仁川特区,这座自来火火柴厂就是南浦最大的厂子,足足有千把人,相比于工地上的苦力,在火柴厂里干活不仅轻松,而且还体面,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的,一个月还能挣两块大洋是两块,而不是当初说的四块,这是扣掉了餐金、宿金之后剩下的,虽说比来时说好的少了一半,可就这也不少。
不过那是一开始,在自来火车里他足足“白干”十个月,才算是还清了安家费、船票以及衣裳之类的预支款,而且现在一个月也能拿上三块钱的工钱,很多事情人都会习惯,就像苏文身上的这身衣裳。虽说有点大且洋人的衣裳穿着不习惯,但仍然是他穿过的最好的衣裳,打从记事起,他就没穿这么暖和过。现在,反倒是穿不惯袍子了。
虽说心里乱想着,可苏文的手却不敢闲着,不时的扫着硫磺。
而在另一间厂房里,坐在板凳上苏武不停的往板子上插着火柴杆,细小的杆子一根根的插排着,这个活看似不重,但却极其熬人,干完一天的活后,人累的连动都不想动了,
一根根手指长幼小的杨木杆,在苏武的手里不时的插入木板,工房内没有任何人说话,有的只是垂首的人们插杆时发出的声响,如果不完成定量,要扣工钱,超出定量会额外拿钱,对于这些远离家乡的人们来说,虽说每天也就多拿一两分钱,可即便如此,这一两分钱在他们看来,依然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铛铛”
近午时分,歇工的铃声响起了,忙活了半天的工人,直到这会才算松下一口气,纷纷离开岗位,顶着头上下着的雪朝着餐厅走去,开始排队打饭。
“小武,小武”
拿着饭盒在餐厅排队打饭时候,看到在旁边排着队的小弟,苏文连忙急急的轻声着。
“咋样,今天的活累吗”
即便是在餐厅里吃饭,这队伍也不能乱,工厂有工厂的规矩,各归各队,多少号应该到那个窗口排队,早已规定的清清楚楚,甚至在他们的工装左胸前,还漆写着号码,错队会倒扣工钱,据说,若是有那个人没扣过工钱,那肯定没进过“北洋自来火厂”。
甚至就连排队时大声讲话,都有可能被扣工钱,因此苏武只敢小声讲话,虽说刚进厂他已经被扣了七分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