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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宽阔的石板路两则古柏参天,株株老槐如今落叶已尽,今天李鸿章的心情着实不错,一个先斩后奏,非但绝了翁常熟等人图谋北洋之心,保住了北洋海军购舰,而且还能再下另一步棋。不多时,周馥、张佩纶、盛宣怀都到了,这朝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还要商讨下一步棋怎么走。
仆役送上热茶,便退下了。李鸿章玩着茶盏盖,漫不经心地笑笑,扫了众人一眼,说:
“我看,这次他们是偷鸡不成了啊”
虽说做为艰难,可却也勉强谈得上事事顺遂,所以此下李鸿章才会流露出几分心满意足。
作为其第一心腹的周馥点点头,喝了一口茶。虽说于他早已不再为李鸿章的幕僚,可却依然是其第一心腹,亦从来以下属自居,现在正好与京中述职,自然也跟着一同过来商量此事。
“这兵舰要买,铁路亦也要修,现在俄人于东屯兵岂只数十万,反观东北之地,兵力薄弱,交通多少不便,这铁路却是非筑不可的”
原本就激动非常的盛宣怀早就按不住心下的激动,连忙跟着说道。:
“可不是这说筑路比购舰重要的可是翁常熟那帮子人,现在咱们只要再把此事提上朝议就行到时候我看他们怎么拦”
张佩纶为人深沉,凡事非到关键之时轻易不动声色,这时也跟着说道:
“正是,这铁路是要筑的,而且要速修,可问题是这筑路的银子从那来。”
三人的目光集中到李鸿章的身上。
瞧着幕员们投来的目光,李鸿章心里暗暗好笑,团团脸,细眯眼,说话之前嘴角先就咧开了,唇上的胡髭也跟着向两边翘起。此刻,他得意地抚着颔下的长须,改变一下坐的姿势,拿出行家里手的架势。
“既然购舰的款子可以借洋债,这铁路的款子自然也能借洋债,这阵子,他们指着那笔款子让修路,言道着筑路之要,既然这花花轿子都造了出来,咱们不抬上一抬,岂不显得你我不操国事”
三人这时才算明白大人的想法,大人非但是路要修、舰要造,还要借着修路的名义,从朝廷挖出一笔银子来。
周馥则于一旁说道:
“这,只怕到时候翁常熟会借口银钱窘急,无力偿还为由,回绝借款吧”
于北洋一系眼中,那主持户部的翁常熟着实不是一个为国之人,但凡与北洋有关的款子,无不是能压就压、能挤便挤,甚至就连淮军的开拔款都要扣上一扣,这动辄上千万两的路款,其又岂能善予。
听他这么一说,盛宣怀却于笑不笑地说:
“到时候,先看看他怎么说再说,这借款的法子海了去了,他唐子然于朝鲜修铁路能筑成一段抵押一段咱们也能,关键还是得让朝廷认下这事,当然,若是能挤出一笔银子来,那岂不更好”
见盛宣怀提及唐子然,张佩纶则笑说道:
“唐子然统监朝鲜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过去其于朝鲜办事靠的就是无人擎肘,自然事半功倍,可现在那闫小儿却是一招卡到其命门上,如若朝廷派员巡察朝鲜,那朝鲜摄政怕也就多了个靠山,到时候”
张佩纶的话让李鸿章微微一笑,看着三人说道:
“这事,对咱们倒也是个机会”
中堂大人的一句话,让张佩纶和周馥交换一下眼色,然后试探着问道:
“莫非荃帅想派员往朝鲜”
放下手中的茶杯,李鸿章半眯着眼睛,缓声说道:
“从去年唐子然任朝鲜总理大臣,这朝鲜与北洋便形若等平,过去是为权急,现在这权急之事已毕,也差不多是时候改上一改了,现在皇上令总理衙门和北洋衙门会商此事,这不正是咱们的机会吗。”
李鸿章的话只引得三人频频点头,纵是盛宣怀现在也不像过去那般警惕他唐子然在朝鲜办的洋务,比他还多,还大,没准若是并入北洋,他还有机会去摘个桃子。
相比之下,反倒是周馥更体谅李鸿章的用意和苦心,便于一旁建议道。
“荃帅,这巡察之人选可得谨慎,若不然,只恐引起后患,不知大人属意何人”
第122章父子第二更,求月票
入冬后的第一场冬月降了下来,雪虽不大,可却也让热闹的天津城冷清了许多,天气自然也跟着冷了起来,北洋衙门辕门外的卫兵,更是换上了厚厚的冬装,与海军春时换上洋式军装不同,这北洋陆师依然穿着旧式的云裳号衣,臃肿的棉衣穿在身上,虽是佩着洋式皮套、腰胯洋刀,可却怎么也显不出一丝的威武,尤其是在那无人时,卫兵更是将洋枪往墙边一靠,双手互伸进衣袖中取暖的模样,那模样瞧着并不比市间小贩强上多少,这被视为帝国擎柱的淮军精锐,只有在大人来的时候,才会展示出威武来。
辕门外的卫兵在那无精打采站着时,衙门后园的走廊边,穿着熊皮大衣李鸿章却立于廊边,双目凝视着那落入池中即刻消弥的雪花,直是看了近半个钟头,全不顾袭来的阵阵寒风。
此时,他那张已尽显苍态的脸庞上,皱纹深陷,这个老大的帝国在过去的二十余年间,完全是靠着其去支撑、维持,对大清,李鸿章可谓是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维持着这个国家的体面,纵是这个国家早已虚弱不堪,可靠着勉强糊裱,却也装出了几分“强国”的气势。
洋务也好、北洋也罢,无不是那勉强糊饰的虚相罢了,能瞒得住外人,可却瞒不住他自己。
这个国家啊
一声叹息之后,李鸿章却的那眉头却皱得更紧了,想到了自己,自然也就想到那个于朝鲜锐意进取、推行变革的后辈,相比于自身的谨小慎微,那个年青人可用胆大包天来形容,而且他走的更远,甚至
时间啊
相比于自己,他的年青就是最大的依持,早晚有一天,朝气勃勃的统监府会把幕气已沉的北洋远远的甩在身后,到那时候,谁还能擎止他
“爹,您又在为唐浩然的事烦心”
读了一天书,出来透口气的李经述,看到父亲愁眉不展的模样,便走过去插了一句话来,打断了李鸿章的思绪,而李鸿章则什么也没说。他又岂会在儿子面前说什么,担心唐浩然那个后辈将来无人擎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