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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错愕感。
“sad–fa”
恰在这时,其中一队的队官一声英语口令,再次让唐浩然心头一震。
英语
没错,就是英语这些人竟然用英语下达口令这就是所谓的习洋操
尽管已过十日,但唐浩然还是无法接受亲兵官们用英语下达口令的习惯,可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听到他们向士兵解释英语口令时,在他的错愕与不解中听到的张彪还得意洋洋的对他解释着,这是袭自淮军的规矩,兵用洋枪洋炮,操典亦用西式,这口令自然也袭用英语,即便是广武军是用德国教官操练,那口令用的也是英语,广武军的根子毕竟也是淮军出来的。
“beick”
在队官的督促声中,唐浩然看到那队官一边喊着“beick”一边用棍子敲打着那些穿着黑布棉袄号服的士兵。
可瞧着那些听到口令后,却依然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的大头兵,只是靠着队官用棍棒敲打,才能反应过来,唐浩然不由的长叹道。
“他,他们可是文盲”
别说是这群人,即便是后世的高中生、大学生,用英语下军事口令,也不见得能比他们强多少,十天了,看似这些人都会列队,会走队列,可是依然分不清口令。
“beicksad–fa”
听着手拿木棍的队官在那竭力嘶吼着,唐浩然终于再也受不了,十天,照这样下去,就是让这群文盲学会最基本的军事口令,没有三个月都不行。
“魏长利”
冲着一旁的总训官,唐浩然大喊一声。
“sir总办大人”
又是一声英语,还是中不中洋不产的英语,听着校场上传来的阵阵英语口令声,唐浩然甚至有一种崩溃感,t这是英国佬的部队是不是
“别给我说英语,让他们都他娘的给我集合,”
心底涌着一团火的唐浩然大吼道,已经无法适应这种英语口令的他,已经决定彻底推翻所谓的“洋操用洋话的”的规矩,虽说自己没当过兵,可从高中到大学,再怎么着也接受过军训不是
“特么,连站都站不好站直了,像我这样,挺胸、收腹,抬头,以右端为排头,向右看齐是右,不是左特么”
亲自上阵的唐浩然,手中提着棍,一边大骂着,一边稍不顺眼,便照腿抽上去,别说是那些刚招来的“特警”,甚至就连同总督衙门亲兵营派来的操官,也照打不误。那帮子人竟然和新招的特警一样,离了英语口令,竟然也玩不转。
“立正稍息,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左转”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瞧着眼前这刚刚能站好方队的“特警”,唐浩然的内心满是前所未有的悲凉。
他终于知道,几年后的甲午战争,清军会一败再败,全副西洋武器的淮军,现代化对于他们,只是学会了怎样装药放枪以及几个操令的英文单词。这就是所谓的“洋操”
从淮军开到上海,洋枪队隶属淮军起,淮军洋枪队化,用起了洋枪洋炮以及全套西式操典,连立正稍息向右转的口令都袭用英语。可又练出了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近代化吗
所谓的近代化,就是会开枪、会说几句英语口令这都几十年了,连最基本的军事口令都没本土化,就那满朝上下还大谈练兵,真特么的
“等会儿我喊左时,大伙就迈左脚,同时把右手向前伸。我喊右时,就迈右边的那只脚,抬左那只手,以此类推听明白没有”
嗓子都吼哑了的唐浩然大声喝吼道,。
“左右左”
站在排前,唐浩然发着口号原地走着,他并没有按“一二一”去示范,而是用更简单的办法,通过“左右左”的言语提醒去告诉他们如何齐步走,在示范五六次后,看着位于前排的队官说道。
“看好了左、右、左、左、右、左就这样走,给你们一天时间,必须学会国语口令学不会的,滚蛋”
作为上官,唐浩然自然不需要顾忌那些丘八,虽说他们是张之洞从广东带来的亲兵,可那三分脾气上来的他那里还顾不得那么多,照这样练兵,能练出什么兵来。
整整一上午,唐浩然都在那里教着他们最简单的集合、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之类的口令,到了近晌午的时候,那十五名操官才算是基本明白了这些汉话口令的意思,勉强才唐浩然放松一些,再次把部队教给这十五名操官。
“左右左、左右左”
瞧着校场内有模有样的喊着中式口令的“特警”,直到这时,坐在木制校台上的唐浩然端着茶杯润嗓时,瞧着校场中那些头裹黑色头巾身穿着黑色臃肿肥大的号衣,喊着中式口令的“特警”,又忍不住嘀咕着。
“洋操,洋操,都能用英语发口令,特么就不能仿洋式军装吗这身军衣,也忒特么难看了”
第40章笑一场求推荐、求收藏
一顶绿呢官轿由轿夫抬着在空荡荡的路上穿着,走在官轿后面的又是八名身佩洋枪的亲兵,最令人注目的是,官轿的左右各有两匹神采奕奕的骏马,马上坐着两名文士,还有同样身佩洋枪的亲兵,时近年节,这城外的官场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往来,只是偶尔有送柴的、送米的驴车穿行。这一众官兵浩浩荡荡的沿着官路行走着。
“子然”
坐于轿中,张之洞的眉头蹙着,不时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之所以会在亲自前往禁烟局,不过只是一时感慨,而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以及几次都欲返回总督衙门,即便是拜访,也应该是唐子然亲往总督衙门吧
“不过只是去查看禁烟局罢了”
张之洞在心里暗语道,但眉头却依然没有散开。
“左右左、左右左”
轿子还未进禁烟局,张之洞便听到局内传出的整齐的喝声,这喝声与洋操声相似,但却是汉话喊的。
“这是”
心中满是疑惑的张之洞便命令轿夫停轿,从轿上下来时,禁烟局门外的护兵已经跑过来见礼了。
“这院内是怎么回事”
透过敞开的禁烟局大门,张之洞能看到大门内校场上正在操练的数百兵丁,便问道跪于面前的护兵。
“回大人话,是正在训练的特警。”
“特警”
先是一愣,好一会张之洞才想起这特警是什么,是禁烟局里用于查私烟的兵卒,那日他不单同意派府上亲兵操练特警,甚至还亲批500条长短洋枪予唐子然,。
“左右左”
听着院内的喝令声,望着列队走着操场的“特警”,张之洞神情显得很是凝重,他不是没见过兵丁习洋操,毕竟打从淮军平息捻军之乱后,朝廷便发淮军于全国教习全国营兵、防军洋操,可往日里洋操都是喊着洋人令,怎么到了这
“香涛兄,看来子然不仅有经济之长,还擅练兵啊”
从马上跳下来的桑治平感慨一声,曾见过广武军操练的他,自然知道这特警的洋操口令出自何人。
“这汉话操令定是出于子然之手,李合肥练兵数十载,只知洋枪、洋操、洋令,可洋令别说那些瞎字不识的兵丁,便是寻常读书人,又有几人能懂”
“嗯”
望着院内正在操练的诸人,张之洞略点点头,恰在这时唐浩然已经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
“下官见过香帅”
张之洞用手虚抬了一下,请唐浩然起身,徐徐走进禁烟局,径至走到校场,亲自查看这些人喊着汉话口令,便手指着那些已经走的有模有样的“特警”说道。
“子然,这操令出自你手”
视线投在唐浩然身上,张之洞的心底却是一阵五味杂阵,
“回大人话,先前下官见府内亲兵用英语发口令,这些兵丁过去大字都不识,这英语口令自然听不懂,只能靠蒙、靠猜、靠操官用棍棒抽打,虽说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可大人,这般操练又有何意徒费时日罢了,所以下官寻思着,洋操不见得非要用英语口令,英语能发口令,汉语自然也能发口令,所以刚才在下官便把这口令都改成了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