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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人的工作,但是,做洋行的买办想到买办在历史上极其不佳的名声,他不禁犹豫起来。
“哎,实在不行,走一步是一步,先保证不饿死再说”
无奈的长叹口气,那舱门却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侍应生服装的员工,他一见唐浩然,那双眼睛中满是羡慕状。
“唐先生,我,我听人说,有洋人邀您去洋行”
看着唐浩然时王玉勤的目中满是羡慕,这人与人的境遇不同,有些事情却是他羡慕不来的。
“不过只是份邀请罢了,成与不成还是两可间”
唐浩然只是笑了笑,然后长叹道。
“既便是我去了,若是在洋行中的表现不能让其满意的话,没准转眼这份工作也就没了”“那可不,那些洋人可从不通什么人情”
点头应着,王玉勤又连忙说道。
“不过唐先生,您读过书,还在西洋上过大学,是有大学问的人,在洋行里肯定会让洋人另眼相看”
“希望如此吧”
心里这般嘀咕一声,唐浩然倒是寻思起,自己到底会什么了,经商自己懂这个吗嗯,顶多也就是大学的时候摆过地摊,冶金1889年中国有钢铁厂吗
钢铁厂
想到这,唐浩然的眉头一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中国的第一家近代化钢铁厂青溪铁厂,不过那家钢铁厂远在贵州,离上海可有几千公里,若是能近点的话,没准自己能在那找份工作,或许,还能使它避免失败的命运可那么远的地方,身无分文的自己又怎么过去
心思浮动间,一声带着江苏口音的官话传到唐浩然的耳中。
“唐老弟,你这地方可真不好找啊”
一扭头唐浩然便看到那个自己在头等舱餐厅门外碰到那人,他好像没有介绍自己。
“您是”
“怪我,”
双手抱拳,赵凤昌自我介绍道。
“鄙人姓赵,名凤昌,字竹君,现于湖广总督张大人幕内任文案”
湖广总督张大人
难道是张之洞
历任湖广总督谁最出名,除了张之洞还能有谁难道想到这艘船叫“粤秀”号,是从广州驶往上海,难道张之洞是从两广任上调往湖广
惊讶的看着颇是得意的赵凤昌,唐浩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张之洞在这艘船上,他要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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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初见且听我忽悠求收藏、求推荐
张之洞要见我
跟在赵凤昌的身后,唐浩然的心底却是依然无法平静,所看过的与张之洞有关的史料的不断于脑海中闪动着。
1889年
张之洞不正是在这一年出任湖广总督吗由此开始了湖北近代工业建设的序幕,汉阳铁厂、汉阳枪炮厂、湖北官织局一个个在中国近代工业史赫赫有名的名词,无不与他联系在一起,而现在,他却要见自己。
“子然,不用这般紧张,张大人性情极是近人”
即将进入舱室内,注意到身边的唐浩然似乎有些紧张,赵凤昌便出声宽慰道,同时又对门外的侍卫说了声,心魂不定的唐浩然只是轻声一声。
在踏进舱室的时候,唐浩然深吸一口气,像是大学毕业后第一次面试时那般,既然紧张而又充满期待,张之洞,汉阳铁厂
坐在沙发上的张之洞抬起头来,将刚进屋的唐浩然仔细地审视一番。的确赵凤昌所说,此人相貌堂堂,身形高挑,身上却只穿着件西式衬衫,脚上是一双发亮的黑皮鞋,头上留的是西式分缝短发,浑身流露出一股英挺峻拔的气概。看在眼里,张之洞心里暗想到,这人倒是和辜鸿铭相似,气质倒与洋人有几分相似。
“小人见过张大人”
先前按赵凤昌的交待,因张之洞并没有穿官袍的原因,唐浩然只是深鞠一礼,这倒让他松了口气,见人便跪的礼节现在他还是做不出来。
“你就是唐浩然”
待大家都坐下后,张之洞直接发问道。
怀揣着对历史名人的好奇唐浩然同样也将张之洞认真地打量一眼,相比于老照片上的发须皆白,此时的张之洞却正值壮年,浓须过胸,倒是与关公的美髯有几分相似,见他问自己,唐浩然便嗓音洪亮地回答道。
“是,我叫唐浩然,字子然。”
虽说唐浩然的普通话听在张之洞耳中,与北京官话还是有所不同,但张之洞还是颇为赞赏的点点头,自幼长于外洋,官话能说的这般地道,倒是极为少见。
“你是那里人”
“回大人话,祖籍湖北武昌。”
这话是半真半假,若是说真,唐浩然曾在武汉读了四年的大学,而之所以选择武昌却因为太平天国时,太平军夺占武昌后,尽取城内之人为兵,兵荒马乱、人丁流失的地方最易隐藏身份。
“哦,听说你自幼就在西洋长大,你家是从哪一代离家出洋的”
“回大人话,咸丰年间,发匪夺据武昌,家父被迫从逆,后于江苏逃至洋船,跟人漂洋过海到了美国,因勤劳刻苦,中年以后家道殷实,后家父曾于小人幼时返乡寻亲,无奈二十年流离,故乡亲人早不知迁往何处,只得返回美国,可未曾想于途间感染热疾,客死他乡”
爹,你可别怪我啊,我这也是没办法唐浩然在心里暗自对另一个时空中的父亲赔着罪,这一番不假思索如流水般的应答,令张之洞颇为满意:生长在海外,却没有忘记祖宗根系,是个真正的中国人。
“听说你在泰西很多年,在那里读的大学,为什么没有留在泰西做事,而又回返我国,这次怎么碰着海难了,说来听听吧”
张之洞习惯性地捋起长须,微露一丝笑意的双眼盯着坐在对面的这个青年身上。自四年前出任两广总督以来,积极从事洋务事业的他,身边洋务人才严重不足,以至于不得不借用东南沿海地区的人才,而这些人多同李鸿章等人关系较深,对于这些人他是不得不用,却又不能充分信任,现在有这么一位与李鸿章等人毫无关系之人,且其又于国内无根,若是他熟知洋务、有几分才学,引入幕府倒也堪一用,有了这分心思,张之洞自然想多了解一些。
略为思考一下后,唐浩然便改用大学时那种略带些武昌方音的普通话答道。
“回大人话,家父当年被发匪劫前,虽是年少却也读过书,后于美国各处游历经商,倒也积蓄些许家资,家父虽有心教导的小人国学典章,但于西洋国学书册一纸难求,只得送我入西洋学校,曾入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冶金工程”
“小人年少父亲返乡探亲前,因深知沿途风险,临行前,父亲曾祖宗的牌位前叮嘱我,不管在外洋生活多久,都要永远记住自己是中国人,根在湖北武昌”
张之洞和赵凤昌听了这句话,不觉为之动容。一个已在海外居住两代的中国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家国情谊,这是他们过去从来没有想到的。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分量,在他们的心中显然加重了。
而他的这番回答,却让辜鸿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似又像是想起老父一般,双目不禁微微一张。
“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期间,因美国排华法案通过,当时在小人太过年青,一气之下,便典家离开美国,前往欧洲学习,在后亦于德国夏洛腾堡工学院研修冶金工程”
“夏洛腾堡工学院”
唐浩然的回答,却让辜鸿铭为之一惊,或许对于张之洞等人而言,夏洛腾堡工学院可能听都没听过,但在德国学习十年的辜鸿铭对夏洛腾堡工学院,那可是欧洲头等工业类学院。
“夏洛腾堡工学院冶金工程”
赵凤昌忍不住插话,他倒是对从唐浩然口中吐出的名词感觉极是新鲜。张之洞等人虽没有插话,但这句话也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