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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了,娘用布丁补了一遍又一遍,别说这个,就光被子上的补丁多得数也数不清。这个本来就不富足的家在自已的高中阶段已被拖得穷困难耐了。看看自已的家庭,想想自已的高中时的一幕幕,那种凄苦之感全都涌上了心头,胜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胜利这娃从小就没和别人在经济上比过,唯一可比的,也是父母唯一欣慰的那就是胜利的学习成绩。所以他心理上一开始就有一种自卑感,特别是自已高中时,就更没办法与人相比了,别的人每周要带十多块钱,而自已的生活费只能依父亲的收入而定,多则七八块,少则几角。每周去学校时,全校学生当中背得书包最大最重的就是自已。那是母亲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为儿子所烙的三个锅盔。母亲烙的锅盔有时火色好,颜色倒还亮堂,许多时候,锅盔焦的没法吃,更不用说看了。除了这些,还有那一袋子炒面,几乎成了自已一周的全部伙食。
三年多来,自已的大多数饭是不用在灶上买的,顿顿都是开水绊炒面,再将锅盔泡在炒面碗里吃,就这些,许多时候还得计算好,要不,就有一两顿饿肚子。瞧瞧自已胳膊,自已的腿,栖惶的要命,哪像个十八九的男子汉呀,像个弱女子一样。自已的心中之苦也从来没有向别人诉说过,更别说是乞求帮助了。而唯一能让自已吃够的那就是每次的考试成绩,还有用省下的钱去书店买书时的那种快意感。
胜利每次的考试成绩几乎都在前二十名之列。就这,光靠平时的学习那是根本不够的,这些成绩的取得实在太不容易了。每天晚上9点30分左右别人下晚自习都已回宿舍睡觉,而这时又是自已秉烛夜读的开始。每周都要熬两三个通亮,夏天倒还好说,冬天就难挨了,不光是熬夜,更主要的是忍受寒冷啊平时连生活都成问题,哪还有钱买棉衣棉鞋呢整个身子全部蜷缩在一起,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书本。晚上虽然这么熬,可白天一点也不能懈怠,稍有睡神降临,那一支圆规就是解药,扎下去,再也不会有半点睡意。
胜利不敢往下再想了,他用双手又捂住嘴,强把泪水向肚子里咽下去。而今虽然有了学费,可这四年的生活费也是个重大问题呀自已的父母,自已本已欠了许多,不想再打搅了,多亏东叔、二狗哥、还有众乡亲,他们可都是自已的再造父母啊自已欠别人的太多了,这以后可怎么才能还清呀
拂晓的鸡鸣吵醒了迷糊中的东叔,也吵醒了二狗和胜利。在东叔家的小石桌前,大家又相见了。
“胜利,你别愁,俺外甥在基金会当出纳,由我贷款,二狗做保人,生活费也就没啥问题了。”
“东叔,我二狗全听你的,咱们再穷也不能穷学生。”二狗说起来特别坚定。
胜利想说,可嘴里像塞了一个木塞子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说干就干,东叔立马写了贷款申请,二狗做保人,再加上东叔外甥这层关系,一万元很快便从基金会贷了出来。
这些事完结之后,就差路费和盘缠了,东叔打算集中众人力量,再帮衬一下。
可他还未及开会,早有好些人拿着零碎钱票等在门口了。
东叔准备了捐助箱,捐助箱就放在东叔家的小石桌上,村民们纷纷上前,你五角,他一元,竟也捐助了不少。
胜利眼看就要走了,东叔和几个支委,还有二狗打开捐助箱,将零碎钱整在一起,也才一百来块,二狗又往里添了30元,东叔因为要送铁蛋上学,手头特别紧,只添了10元,其它支委一块、两块也都添补了一些,总算凑足了所需的路费和盘缠的费用。
胜利学校9月18日开学,9月15日就得出发,临走那天,全村人到村口送行,东叔走上前,递上众乡亲们捐助的盘缠。聋子李和哑巴婆知道大家这么热心cao办这件事之后,竟双双跪倒在地,胜利眼里含着热泪,接过乡亲们的钱,不那不是钱,那是众乡亲们的心啊胜利向众人们深深鞠了一躬。
“乡亲啊我最亲的父母我永远热爱你们,我永远热爱这个地方,我不会忘记你们,等我学成之后,一定回到咱们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乡民的声音,这是一个学子的声音,那声音几乎很小,可字字却穿透了众乡亲的心啊胜利背上行囊,一步一步走得特别沉稳,是乡亲们给了他上学的机会,是这片可爱的土地哺育了这么朴实、善良的人民。
目送远去的汽车,人们久久凝立。
这是一幅多么豪迈的场景呀这是一幅多么绚丽的画卷呀这一幕在二狗的心头不停萦绕。他不仅佩服东叔,更佩服这里的每一位乡亲,他们有一个伟大的、不朽的灵魂,他们就是我们这个伟大民族的脊梁。他觉得自已现在特别爱这一片山川,爱这片村庄,还有那一片火红的柿子林。
没过几日,东叔家的二小子猫蛋也去外地上学了。
东叔和东婶看到自已的两个儿子都到外面闯荡去了,心里老是心神不宁。总是有点不适应,膝下两子,全都在千里之外,思儿,儿却不在。
又过了一些日子,眼看就要过八月十五了,人们都忙着串亲访友。八月十五这一天,东叔正在与东婶在外面与人闲聊,家中的电话铃屡屡响起。原来是猫蛋,祝福爹生日快乐。东叔东婶倒忘了,东叔是八月十五生的,今天是他五十岁生日。东叔老泪,想儿子,更想孙子,当问及孙子时,却听不见猫蛋的话语。在东叔的追问之下,猫蛋才告知了事情的真相:他们离婚了,娃娃被媳妇带走了,儿子似乎还在低声啜泣,可东叔东婶早已哭成泪人。
东叔无话可说,“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东叔觉得自已头昏脑胀,呼吸急促,东婶忙拿出降压药,让东叔服下,这才慢慢舒缓了一些。
田家屯这个地方占地面积较小,ren口住宅集中,最难的就是下雨了。一遇下大雨,整个街道就会泥泞不堪,人还未走,却早被那些三四轮车翻成了一道道沟壑。就这,光人们平时运送东西就不好走,何况其它时节了。许多人呢,住的是旧式的老房,院子较低,处在低洼地带,若是下雨,还会有水倒流的现象呢。
今年秋雨较多。特别9月5日到8日那几天,雷声轰隆,风驰电掣,雨如瓢泼一般向下倾泻。整个村落、田地成了一片水的海洋,电线杆被吹断,少数旧式房屋塌陷,路上的大水已漫入到许多人家的屋舍里。救人、救粮、救物件成了二狗和东叔的主要工作。许多屋舍里都是几家人挤在一起,吃饭,睡觉成了问题。那场大雨可给这个偏远小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这也为田家屯人提出了一个必须解决的新问题。
雨过天晴之后,村民们倍感修路的重要性。许多村民都向东叔来反映修路这个问题。东叔可是急在心里呀,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东叔找着二狗,想跟二狗商量。
“东叔,你看你身ti不好,就别cao这心了,先顾自已的身ti要紧,这事还是先搁一下吧”
“这咋行呢水患可是危险的很呀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你看是我的命重要,还是这全村人的命重要。”
二狗没话可说了,执不过去,就只好听东叔一一安排了。
“二狗,咱上次找的是你七伯,这次你看也能不能照旧,也寻些钱来。”
二狗想了想,觉得还可行,便对东叔说:“东叔,老枯叔的儿子在县上工商局当副局长;犟牛叔的儿子在春江水库当站长;桂岭婶的大女婿大城里开网吧,他们现在可红火啦,找这些人兴许会帮忙的。”
听二狗这么一说,东叔心里也算有底了,东叔一面东婶准备酒菜,一面要二狗去喊这些人过来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