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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等祸端,只是鉴于此时气氛太过诡异,又有太乙真人顶在前面,自觉得没必要强出头,才随了众人一起装深沉。
太乙真人环顾左右,将众位“亲爱地”师兄弟们的表情看在眼内,最终也没能发现那一个愿意站出来替自己解围的“好哥们”,无奈之余,只得干咳一声,硬着头皮顶上,指着哪吒叱道:“你这孽徒,何时才能叫人省心些修建芦篷便修建芦篷,何必与那些凡人多言没由来惹出此等祸祟,一定叫众位师叔师伯难看,你才高兴不成”
哪吒原就是个叛逆的顽劣之辈,加之年幼即被太乙骄纵、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又素来不识轻重,否则也不会惹出这许多事来,此时凭白受了叱责,也不管场合气氛是否合适,拿出童言无忌的本色,梗着脖子辩道:“大丈夫坐得正、行得端,无有不可为他人所知之处,他等即问,弟子便据实作答,委实不知错在何处,尚请老师明示,以解弟子困惑。”
太乙真人原是打算借机转移话题,也好暂时去了尴尬,再作他想,哪料哪吒竟不识眼色,说出这等话来,差点没被气出内伤来。如哪吒所言,大丈夫行地正、坐得端,无有不可为他人所知之处,太乙真人叫哪吒不要多嘴,岂不成了阴险小人倘若换个场合,太乙真人还能摆出老师的威严,强压下去;奈何在座的同门师兄弟实在太多,太乙真人又被气急了眼,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能做的仅仅是指着哪吒怒叱几句“你你这个孽徒,为师的颜面全叫你今日丢掉了”之类,然后再赏哪吒一巴掌了事。
幸好在座的皆是同门,不可能一直看热闹,眼见哪吒口无遮拦,叫太乙真人大失颜面。纷纷出言相劝、出手相阻。其中有一同门,名字唤作申公豹,入门年头虽短,只得百多年,却亦是元始天尊亲传弟子之一。在教内本不被看重。近年来却是异军突起,地位激增。教内众修虽不明究理,却也无法轻视之。申公貌此人不论在教内还是教外,都交游极广,颇通人情事故。温言道:“哪吒言语上虽有不当之处,但却不乏正义慨然之气,他日稍加琢磨,必成气候。有徒如此,太乙师兄应该高兴才对,何必因为几个凡人而坏了师徒情份凡人嘛。多是愚昧之辈,贫道不才,多在凡间行走,对此了解颇深,知其秉性好利忘义,之所以罢工在先、悖言在后,无非是嫌工钱低了,只须许以重金,还怕没有应者”
经此一闹。太乙真人倒也达到地自己的初衷,缓和众位修士的尴尬,尽管其代价是自己再失颜面,更见尴尬。不过有众位同门劝说,太乙真人借机有了台阶,又闻申公豹之言,颇觉有理,便道:“师弟所言极善,却是贫道一时失了分寸。”哪吒亦因此逃过一劫,没被太乙真人气愤之余打成猪头;随后与杨戬二人领命。如何招集人手。如何修建芦篷,暂且不提。单表燃灯道人。把一切看在眼中,感叹胡卢一门势大之余,忽然心中一动,生出一计,暗道:“何不借此”当下咳嗽一声,正色道:“诸位同门,今日芦蓬之小事,虽叫吾等分外难堪,可谓出师不利,但是以贫道之见,今日的难堪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那胡卢道人一门素有善名,众位因同门之谊应邀而来,内心深处只怕多半不愿与胡卢一门为难,更谈不到与其为敌了,便是贫道亦不例外。即使将来因情势所迫,胡卢门下欺人太甚,全不将本教弟子看在眼内,吾等不得不对其门下出手,彼时难免会因此而束手束脚,做出手下留情之举。然则事实表明,吾等这番善意完全没有必要一则是胡卢一门的修为高深,单凭吾等并无十足地胜算,何来手下留情地资本再则,何以如今的凡人会不知吾教之名,对胡卢一门以及龙族却尊敬有加难道是千万年以来,吾等不曾做下善行,不曾关心民生疾苦还是当年以商代夏之时,吾等不曾出过大力不错,吾等皆是清修之士,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点滴善行而自得,更不会为自己大肆宣扬一方面是没必要,一方面是不愿过多地沾染因果。但是,怎会没有点滴传说留芳于世这一切,难道不值得众位深思么其中未尝没有特殊因由”
有道是石坠湖内,必起波澜;这一番暗含挑拔之意的言论,阐教诸修之中,原就有很大一部分修士,对胡卢一门很有些看法,闻言之后,自然顺势寻思。也有和胡卢一门有旧地,例如文殊广法天尊,当年还是广殊子的他,曾欠了胡卢极大的人情,对胡卢一门素有好感;又曾与截教罗宣救地千里,数百年来受世人供奉敬仰,颇知其中缘由,自然不以为然,稍作犹豫之后,终是接道:“燃灯老师所言略显武断,据贫道所知,世人并非完全不知我教威名,至少广成道友的帝师之名至今仍有传颂,只是我教道友不曾刻意说明本教,再加上近年来朝中多是截教门下,却几乎没有我教门下,这才”
燃灯道人面上含笑,忽然插言道:“道友尚请慎言之前确是贫道考虑不周,以至让道友误会贫道隐含挑拔之意,然则道友所说似乎和贫道并不区别,只是将胡卢一门换作截教却是大为不妥,毕意三教原是一家,不可不慎。”
尽管截教明理暗理打压阐教之事,众人早已心知肚明,然则两教掌舵之人毕竟未曾明示,身为两教弟子自然不可随意宣之于口。文殊广法天尊如何不晓得其中厉害,闻听燃灯之言,苦笑道:“贫道一时口误,燃灯老师教训的甚是。”
燃灯道人微一颔首,然后似自言自语一般地道:“若非文殊道友提醒,贫道还不曾在意,既然那些匠人知我阐教之名,至少应该知道广成子道友之名,缘何还会发生今日之事难道是那陈塘关总兵关李靖地授意么。贫道认为仅仅是他地话,应该还没有这个胆子,哪又会是谁呢想来无非是龙族或者胡卢门下,不过吾等修道之人,倒也未必会屑于玩这等诡计才是。毕竟我等修道之人能立足于世。凭得是顺应天理和自身修为。不似两国交战那般无所用不及,尤其还是利用众多无辜的凡人。除非原是通晓兵事之人,习惯成自然”
文殊广法天尊终是身在阐教,眼见燃灯道人吃了称砣铁了心,执意用最坏地恶意来度测胡卢一门。一时倒也不好再言其它,免得非但未还他人清白,反将自己搭了进去。
且说杨戬、哪吒二人领命,从申公豹之计,许以重金、招集人手,果然多有应者。只修筑一间芦蓬。竟花了三数日地光景,
芦篷总算建成,阐教诸修随即依次列座,一时间祥云朵朵、瑞蔼纷纷,真个是神仙中人,各有气派。岂料因此竟引出别一桩事非来。
本来搭建一间芦蓬,怎会耗时三数日,概因参与修建芦篷地多是贪利之人,身份亦是复杂。性子油滑者甚多,工程进度有怎么快得了。此等人往往不务正业,整日里游出逛进,喜热闹,好猎奇,消息灵通。这时见了天降异像,神仙下凡,怎肯轻易离去再说之前哪吒、杨戬曾许下重酬还不曾给,于是逗留围观,一边一睹神仙风采。一边等候重酬。
阐教诸修中有一道德真修云中子。虽然未列阐教十二金仙之内,身份却几乎还在十二金仙之上。很不巧地是云中子阁下前次进剑除妖不成。反遭他人所算,眼下正被大商悬赏通揖,是名副其实的钦犯。偏生云中子自肘行得正、坐得端,当日进剑并不曾变幻本来样貌。料想在纣王的严令之下,官员岂敢待慢早已画影图形,分发州府关卡。云中子本人却不曾在意,依旧我行我素,大抵是仙凡两途,并无大碍。如今应邀助拳,现身人间,初时还好,待到群仙等上芦蓬,只片刻即被人认出,一时间窃窃私语:
“嗨哥哥兄弟,那道人好生眼熟,怎地和朝庭要犯如此相像”
“傻了吧,什么叫如此相像,分明就是”
“可是瞧这景象,尽是仙家人物,怎会藏污纳垢、包庇不报”
“错不了,你还不信哥哥这眼神儿何况你没听说么,这伙儿仙人都是一起的,叫什么阐教,自然是蛇鼠一窝。据说前不久有人罢工来着,要不然修个篷子哪用出如此高价,到头来便宜了咱们兄弟半天地活给他干三数日,可是大发了现在又有发大财地机会了”
“言之有理那我等岂不是又要发财啦”
“岂止应该说发大财了一辈子不用愁的大财啊”
“小声点儿,莫被他人知晓,分薄了赏金”
“此言极是”
却不知修道之人,夺天地之造化,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不必刻意,早已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偏偏对方还不自知,一副小心谨慎、煞有介事的模样,在那里密谋告官领赏。云中子乃是神通广大之辈,自是不惧凡间刀兵,奈何这等事儿好说不好听,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同门的面儿,不但自己的大失颜面,还要连累师门同道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