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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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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什么”

蛊娘笑了,布满年斑的手轻轻拂拭那瓦罐上的尘螨,像在抚摸一件精美的器件,“饮尽鸳鸯蛊之人,可以重生,可重生的这一世,一定要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若是心爱之人变心,宿主就会日日受到蛊虫的啃咬,若是心爱之人承欢于他人床笫,宿主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蛊娘看着他,“所以,君后大人,今后你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步生变则惊天巨变,你可想好了”

“在下愿以身为质,在此立誓,交予鸳鸯蛊,如若来生未与季画音永结同心,画音大婚之日,便是吾殒命之时,为尝今生画音之苦,感画音之痛,愿受鸳鸯蛊千噬万咬,永无反悔。”说着他重重磕下头去,斩钉截铁的对她说道,“请蛊娘施蛊。”

蛊娘见他执意如此,便取出小凿子,用小凿子将把黄泥凿掉,打开瓦罐盖的时候,耿楚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向那罐子里看去,发现密密麻麻的红黑色蛊虫在黏腻的血浆里沉浮,让人几欲作呕。

“鸳鸯蛊是用鸳鸯之血喂养,尘封的越久,宿主就可以回到的越远的年岁。”蛊娘说着推开冰棺,用小刀割下季小九腕上的一块血肉,只可惜季小九去世太久,连血都已经凝固,流不下来了。

蛊娘将那块鲜肉喂给里面的蛊虫,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那人肉就被蛊虫吃个干净。“这就是你下一世的心爱之人。你可想好了”

耿楚低下身子,用衣摆上的布将季小九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包扎好,顺势蹭了蹭她冰冷的脸颊,轻轻道:“我想好了。”

小九,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蛊娘让他躺在一张石床上,在的手臂上侧划开了寸长的口子,把瓦罐凑近伤口,蛊虫受到新鲜血液的诱惑,开始慢慢的爬出瓦罐,然后大批的钻进他的血肉里。

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异动开始顺着静脉四散开去。

蛊娘将瓦罐递到他面前。“喝了它,你就重回过去,此生如梦,你小心行事。”

耿楚捧着那血腥冲鼻的瓦罐,仰头而尽,忽感天旋地转,乾坤倒转,瓦罐从他的手中滑落,可他却没听见那罐子破碎的声音

、五十三乍暖

九月塞北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季小九窝在行军的马车里,病来如山倒,鼻头擤的红红的,坐在狐裘大氅里,整个人都显得囔囔的。颜南卿在车外打帘,关切道:“陛下好些了么”

她点点头,揉搓了一下鼻头,“吃了苏公子的药,身上已经不痛了,就是有点淌鼻涕。”说着,又兀自抽打了两声。

颜南卿轻笑,“塞北天气温差大,陛下龙体金贵,怕是不适应。”

她也应了一声,“南方调遣来的军队怕也是不太适应,颜卿你传令下去,白天一人一碗姜汤喝,免得还没打仗就变成病秧子了。”

颜南卿领旨下去传令,冬姑替她掖了掖狐裘,倒一碗姜茶给她喝,“奴婢听说前面就是戚风门了,过了戚风门就算是正正经经的到了塞北,再过阫州、榴崖就是玉漱关,出了玉漱关,可就是戎狄和大明的交界了。”

她手边放着羊皮地图,和她从来没接触过的兵法、战略,在病中也不忘看军务,先行的大军是萧衍珩,估计这会儿已经在戚风门镇安顿下来了,江南调军的是姚卓公,整顿下来有三十万的兵力,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水土不服,容大家一宿的整顿时间,第二天继续赶路。

她是金贵的人儿,这么些年被耿楚护在手心上,就差没含在嘴里了,他有难,她不能坐视不理。

申时三刻的时候,大明右翼军队进驻戚风门镇,同萧衍珩的左翼轻骑军汇合,她抖擞了一下精神,自己这一生是第一次穿盔甲,沉甸甸的行动很是不便,瞧上去人小鬼大,她束紧了发髻,看上去一丝不苟,很有打仗的威风。

萧衍珩来接应她时,引荐了一位中将,名为鲁大勋,是这次先行军的战将,六军八师还没来齐就先在玉漱关外安营扎寨,这人说起来是个流氓,颜绯瞧中他的灵活善变,才破例让他在军中任职,常言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鲁大勋是流氓不假,可自从上了战场,所有的流氓招数都对外使,弄的外敌吃了哑巴亏还要丢脸面,大明军也是一边打仗一边跟着乐呵。

鲁大勋安营扎寨,还在关外圈地以作战马放养,有的时候手一滑圈大了地方,戎狄派人来瞧,揶揄他,“你们大明安逸久了,如今就剩这些人了”

鲁大勋嘴里叼着根草,回头看了看自己营地里几顶不起眼的帐篷,手置在眉头处,望向戎狄的方向,连绵的营墙有好几里地,像一座小小的城池,看上去实力确实有些悬殊,可他也不在意,“哦,我家皇帝来拍我视察。”

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可当下却突然颠倒了局势,戎狄来视察敌情只派了两个轻骑兵来,而大明却带了一个营得人来,高下立见,两个戎狄的兵悻悻的离去,没讨到任何嘴头上的好处。

季小九在心里觉得好笑,她是个小妇人,虽然身处高位,但没什么太大的报复,呈口舌之快于她来说就已经很开心了。

“有没有耿楚的下落”她行军一月,到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他。

鲁大勋皱了眉头,“卑职无能,只打听到王爷被囚禁在了戎狄大营之中,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她眉眼暗了下来,她如今太担心他了,担心他会受虐待,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那般尊贵的人,受了伤也不知是怎样。

她摆了摆手,又听鲁大勋唠叨了几句,就让他随军休息了,她在街边漫步,看着士兵们一个个整理好行装,颜南卿治军有方,他下军令不允许将领们留在民宿,要求他们露宿街头,不许他们征用百姓的一匹马一口粮,违者军令处置。

而像颜缨缨这样的将军也不允许开小灶,住在客栈,要同士兵们一样露宿街头,并在固定时辰内起身虽更兵巡逻,颜家军就是这样铁的军令,作养出吃苦耐劳的战将。

她是九五之尊,又带着病,自然不能随军露宿,在驿馆里住了下来,有些体弱的士兵也会在驿馆里打地铺,梁伯这次也随军前来,虽然他不会打仗,但一直都在伙房帮工,这下再驿馆后面摆弄他的瓶瓶罐罐,这人和苏洺沅一样,算的上半个郎中,军中小病小痛他都能看,梁伯告诉了她的真实身份,她没有感到太多的好奇,她只是对他前世的事感兴趣,可梁伯不清楚,他说他只记得耿楚一人托着冰棺来找他,苦苦哀求,寻起死回生的妙方。

耿楚的身边,总是有那些奇人异事。

她信步到驿馆后,有一个偌大的院子,东侧是驿馆的厨房,现在变成了军队的伙房,梁伯在一旁侍弄他的蛊虫,她看着可怖,可这些于梁伯来说,就像他的玩具一样。

“梁伯。”她叫了一声。

梁伯回过身来,拱手揖礼,“草民”

“得了得了,不必多礼,朕就是四处看看。”她四处打量着,看着那些草篓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感觉毛骨悚然。

梁伯笑呵呵的提起了一个竹篓说,“陛下别害怕,这东西,你别看它不起眼,到了战场上,那可是有大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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