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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伟琪眸里闪过一丝精光,虚手一扶,“起来说话”
阿贵知趣地退了出去。
“父皇,求你饶了殿下,再这样打下去他会没命的。”叶琼并不起身,连头也不敢抬,只是伏在地上,话里带着哽咽。
她一进来就跪在那散落一地的奏折旁,低头哀求的时候早已迅速将奏折上的内容看了个七七八八,一面心惊这些朝臣如此一致地要对付白逸羽,一面感叹白逸羽果然料事如神。
昨夜他去她的映雪轩,便和她有所商议,今日一早她随他出了府,若是下朝后他被留在宫中出不来,她便借口给白娉婷送图样进宫来寻他。
白逸羽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有一顿皮肉之苦,他叮嘱叶琼见到白伟琪之后,只管顺着父皇的话为自己求情就好,别的什么也别问,更不要多说。
没想到她从白聘婷那里赶到御书房,尚在园子里就见到白逸羽在被杖责,那两个执杖的人好生厉害,白逸羽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你倒是对他好。”白伟琪冷哼一声,“放心,他死不了他的命长着呢”
“父皇,殿下他前几日消耗了不少内力替护卫逼毒,至今尚未恢复,若是这样打下去,怕是会”叶琼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逼毒”白伟琪眯了眯眼。
“那日阿九在北宫门前救下二皇子妃,惹怒了单国主,单国主执意要和他比武,阿九只好应了,结果被单国主打伤,殿下回府后耗了不少内力才帮阿九把体内的阴毒逼出。还请父皇手下留情”叶琼苦苦哀求。
“这阿九平素在府上对你可尊重”白伟琪却问起了萧玖璃。
“阿九是个很忠心的护卫,平素对主子很有礼数。”叶琼愣了一下,如实作答。
“听说因为他,老七对你很冷淡”白伟琪挑了眉。
“殿下对臣妾很好,这绝对是无中生有”叶琼抬起头,一脸的震惊,“父皇千万不要听信这等谗言,殿下虽然看重阿九,但对阿九也很严厉,该责罚的时候从未偏袒,府中众人皆可作证。”
“老七既然对你好,为何你们成亲这么久了,却极少同房”白伟琪眼神如炬,似要穿透叶琼的内心,“你知不知道,对于皇家子嗣而言,开枝散叶有多重要”
“父皇,这怨不得殿下。”叶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怯怯地避开白伟琪的眼神,“臣妾打小就身子弱,无法像正常女子一样承欢,所以殿下,殿下他”
说到这里,叶琼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虽然她是在替白逸羽打掩护,但她心里清楚,她说的是事实,她也清楚白逸羽一定还会纳妾,因为郎中说她的身子根本不适合孕育子嗣。
看着叶琼柔弱的样子,白伟琪蹙了眉,没有吭声。
“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贪恋殿下的宠溺,才会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也没有替殿下物色侧皇子妃,以致殿下被旁人误会,甚至污蔑。还请父皇饶恕臣妾,臣妾此番回去,一定劝说殿下纳妾,争取早日为七皇子府开枝散叶。”叶琼抬起泪眼看着白伟琪,话里透着坚决。
“你说的是真心话”白伟琪看着叶琼,眼里闪过一丝深意。
“臣妾绝不敢欺瞒父皇。”叶琼心里隐隐作痛,时至今日,她都还未能彻底赢得白逸羽的心,甚至不曾与他圆房,现在却不得不承诺为他纳妾,等别的女人进到七皇子府,她和白逸羽好不容易才刚刚拉近的距离怕是又要远了。
“起来吧,你倒是个懂事的孩子,日后拿出主母的样子来,把七皇子府打理好,省得朕为老七操心。”白伟琪再次抬了抬手,眼神柔和了些,“朕老了,这些个儿子,愈发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还请父皇饶了殿下”一想起白逸羽被打得血迹斑斑的样子,叶琼就忍不住想哭。
“是他自己要代那阿九受过,怨不得朕。”白伟琪冷哼一声,话显得尤为绝情,“你放心,不过两百下,他死不了。”
叶琼一听白逸羽是代萧玖璃挨打,顿时感觉像是万箭穿心,各种疼搅合在一起,都让她快支撑不住了,难怪他今日上朝不让萧玖璃跟来,四个护卫唯独留了萧玖璃在府中,却原来皇上要责罚的根本不是他,他为了保护萧玖璃,宁愿被打成这样。
可心里再疼又如何,她没法因为吃醋因为嫉妒就坐视不管,叶琼泪眼婆娑地看着白伟琪,“父皇,求求你别打了。父皇不是说绵延皇家子嗣很重要么,若再这样打下去,怕是殿下真的就没办法开枝散叶了”
白伟琪嘴角一抽,突然觉得和自己的儿媳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有些荒谬,尤其是和叶琼这单纯的皇子妃谈论这个话题,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杖责的是白逸羽的屁丨股罢了,怎么会扯到开枝散叶的能力上去这,有联系么
叶琼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还在继续求情,“只要父皇饶了殿下,臣妾明日就替殿下纳妾,一定让七皇子府早日添丁。父皇希望殿下娶的,臣妾和殿下一定都迎进府中”
果然是个单纯的孩子。白伟琪心中一叹,不知怎的就想起多年前,小小的叶琼第一次进宫,歪着小脑袋唤自己“皇上姑父”的情景。这个女子,白逸羽娶她,不管是为了什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罢了,既然如此,就饶他一次。若是下次再敢不听话,朕一并打了”白伟琪摇摇头,对着外面唤了一声,“龙一”。
“陛下。”那隐卫当即闪身进来。
“叫龙二停了,你把七皇子送出宫,交给他的护卫。”白伟琪看看叶琼,“也送七皇子妃出宫吧”
“喏”龙一应了,转身出去扶白逸羽。
“多谢父皇”叶琼叩谢了白伟琪,也走出了御书房。
少顷,龙一搀扶着血人一般的白逸羽走出北宫门,叶琼红肿着眼睛跟在一旁。
大头等人慌忙跑上前,将白逸羽抱上马车,叶琼上车将白逸羽抱在怀里,一路流着泪回了府。
萧玖璃此时正在自己的屋里看书。
今儿个一早,她和往常一样准备陪白逸羽上早朝,可刚走到大门,便看到白逸羽和叶琼携手而来。随即,唐伯将她叫到一旁,说是征得了白逸羽同意,今日留她在府中帮忙,归置库房。
萧玖璃当时虽然纳闷,唐伯手下小厮众多,拾掇库房这等小事哪里需要她出手,可是,看到那两人亲密的样子,她心里难受得紧,当即爽快地应了,随唐伯一起返了回来。
几个小厮一边干活一边闲聊,不知怎么就说到皇上经过这次大病,大安后会不会立太子,会立谁为太子。
唐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管立谁,一定不会是白逸羽,因为白逸羽至今尚无子嗣,皇上如何会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