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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李家明挠了挠头,好象是回忆一阵,才继续道:“哦,我听人讲他小时候很皮,是张自礼老师压得读书,才考上警校的。上次因为我阿姨的两个哥哥,不想把田土交还他们侄子,跟张老师起了冲突,我听和伢讲,他关了那俩家伙一个星期。对,今年我跟我哥哥他们去张老师那拜年,正好遇到他也在拜年,送了两条白沙王还有两瓶四特老窖酒。”
这些话有些散乱,但落在柳老师耳朵里却非常有用,热衷功名、勤于钻营不是什么坏事,关键是要知礼义、做事有底线。上次背着上司私下活动,确实很犯忌讳,但若是把张自礼跟这伢子的关系考虑在内,那又情有可原。
“哎,上次我让你来二中读书,你心里真的是那么想的你真信神信鬼”
这话题够跳跃的,可李家明依然跟得上,苦笑道:“柳老师,我妹妹没见过我姆妈,她想要一个姆妈正常。我阿姨只比我大六七岁,来了同古住在一套房子里,有意思不”
确实别扭,李家明的坦承,让精明的柳老师消散了不少疑虑。这事就是张仁全自己想钻营,这伢子是让人情债逼来的或许这伢子还念了几分张自礼的人情,真要说起来他跟张仁全都是张自礼的学生,多少有几分师兄弟感情在。当初张仁全那么帮他,也有看在老师份上的原因,光一个远房堂姑的继子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一个分局副职背着上司干那些事。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那个张仁全也算不错。
“你想要什么”
“啊”
若李家明只是一个早熟的伢子,在柳大局长这突然的声东击西之下,肯定会露出点破绽,可惜的是这种技巧,他甚至比柳大局长还娴熟,愕然道:“我不要什么啊”
这小子没搞鬼,柳大局长没发现异常,脸上的阴沉消散了,旧事重提道:“家明,你不想跟你阿姨住一起,那就别住一起。这样,县中也在搞集资建房,我去帮你搞个指标,你还是早点来县城读书吧。”
“不来”
“滚”
“哎”
李家明答应一声,起身走人,当官的人心眼太多,可别在最后时刻露出马脚。
等听到房门开关声,刚才还阴郁的柳局长脸上笑意盈盈,重新续了根芙蓉王坐在书桌边吞云吐雾,等着书桌上的电话响。
刚才张仁全违纪报告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其实没有任何价值,该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人家不知道的他也知道,连哪几位大领导牵涉其中都清清楚楚。正如李家明猜测的那样,他最缺的就是一把刀,既能劈荆斩棘,也能震慑住对手或敌人。
林业县的80财政收入来自于林业,而林业的90收入来自林业规费,上上下下有多少人在这上面发财再往大处想,袁州地区十县一区,七个林业县,每年又少收、漏收多少
小河不满大河枯,行署的财政收入靠各个县财政上解,县里少了自然也就行署日子不好过,而靠行署上解财税的省里又会宽裕还不是一级压一级呗,日子难过啊,上面强压、下面跟你耍赖撒泼。
难啊,这几年虽然竹木价格上涨,但山上的资源也越来越少。若是不能及时整顿林业规费乱相,真等到山上资源越来越少,收取的规费不足以支撑财政时,县里的财政会枯竭、紧接着就是行署。到那时,莫说行署的书记、专员们日子不好过,就是县里的书记、县长也会睡不着觉
当初柳本球为什么从个小小的初中校长,一蹦成林业局副局长,还兼着森林公安分局局长就是因为高升的蔡领导,县里的钟县长及新上任的曾书记,都觉得他跟其他官僚不同,只要接下了任务就会不管不顾地干到底,哪怕是赔上他自己的政治前途
当领导的,不但需要听话的奴才,更需要能干活的人才,才能干出政绩往上升。而柳本球,就是领导们眼里的干将,只要他能干出成绩,权柄重点怕什么能给他权柄,自然就能收回来
柳本球也不蠢,知道鸟尽弓藏,尤其是自己已经到了相当地位,行事更要有分寸。若真是象当崇乡中学校长那样不考虑方方面面地蛮干,整顿完林业规费收取秩序,也就是他柳某人养老之日,所以他需要一把锋利的刀,甚至他还需要一只背黑锅、能替罪的羔羊,李家明给他送来的张仁全,无疑就是合适人选
如今好了,刀送上\门来了,向县委辞掉兼任的分局局长职位,让张仁全去劈荆斩棘,功劳是自己的、黑锅是他的,这多好
害人
不不,这叫丢卒保车,只要自己在位,即使暂时保不住他,也能让他东山再起。这些道理,他张仁全敢主动上\门,就应该早想清楚了
第272章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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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银,群山绰绰,雪白的灯光、汽车的引擎声,刺破了山里的寂静。樂文小说
年龄是最好的伪装,这话不太适合李家明,正在开车的张仁全丝毫不把他当伢子看。
可人心里的私心杂念,依然方便李家明种下一粒种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些混混能认出洪伢,会认不出自己象老九那种老江湖,即使是森林公安关他年把,瞧着跟自己没关系,但出来后肯定会查出来谁在捣鬼,还能有自己的好既然这样,那就毁了他呗,江山尚且要轮流坐,何况是个小小的同古县的混混头子。
“全哥,你想过没有那个老九跟你们公安关系那么好,后面肯定有不少人,还帮人干过不少脏活吧”
嘴里叨着烟的张仁全娴熟地打着方向盘,感叹道:“那是肯定的,他离开我们系统都七八年了,光靠他姐夫帮衬着,能混得这么好”
“蠢货”
“什么”
“我说那个老九就是个蠢货。”
有点意思了,这伢子可不是凡人,脑子比大人都好使。好奇的张仁全将车速放慢了些,疑惑道:“家明,你不晓得吧那个老九有钱得很,街上屋都几幢,还买了辆桑塔那呢。”
那当然,走私木材、包赌包嫖,他没钱谁有钱
“嘿嘿,晓得上海滩的杜月笙吗他讲:黑\社会就是夜壶,当官的离不开,又嫌它腥臊恶臭。要我讲啊,他还是没生在这个时代,只讲对一半。”
“什么意思”
“嘿嘿,我们是党天下,黑\社会其实除了象夜壶之外,还象街上人炸油条,黄了、熟了,就得起锅喽。要我是他啊,赚了钱就转正行,开厂子、做生意,哪怕是一时亏本,也莫在街上混了。看着吧,象他这样不知收敛,迟早不是让人剁死,就是在牢里老死”
这话张仁全不信,跟那么多当官的关系熟,还会坐牢、横死街头这伢子不是看多了录像吧
“全哥哎,人心是不足的,他干了那么多脏事,肯定手里也有不少当官的把柄。他又不想走正行,要是没事还好,要是出了事谁都会怕他乱讲话,谁都会晚上睡不着觉啊要我是当官的,又有把柄在他手里,只要有机会,肯定会让他永远闭嘴”
危言耸听,绝对是危言耸听,但话里有乱讲话这三个字眼,就有了说服力。当官的人,哪个没点破事莫讲别人,就是自己当个小小的所长,照样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何况是那些大领导。
“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