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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头上,整编、核实、输入、打印、上交,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
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成四十八小时用,一周只睡十个小时,通宵两天睡三个钟头,熬了大半个月,紧接着又是一礼拜在天上飞,剩下一个月在老宅中度过的。
这下终于能睡了,依旧睡不踏实。
虎狼之窝,规矩多且不说,一言一行十目所视十指所指。跟电脑在一起,电脑是不会算计你的,可跟那群眼珠子直转的人待在一起,一不小心让人扣了屎盆子,挖个坑,再一跳,证据确凿,指不定在局子里呆多久。
这种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不得半点马虎。
林文娇玩得热火朝天还时不时发条短信问她什么时候给她找部戏,何齐锐完全不一样,没回音就不打扰,起初她还以为他在置气,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低头看着她,眼里波涛涌动,低低地说:“那就好。”
第十七章
宴会结束还得回静园,车接车送,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下去后,有人给聂娆拉开门,她正欲抬腿上车,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不重,她扭头看着何齐锐那张眼神担忧的脸,唇瓣微张。何齐锐的喉头狠狠耸动了几下,看看别处,又看向她,自己都觉得唐突,却仍旧忍不住说了出来:“别这么拼,这样能熬几年”
聂娆一如既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公事公办地对他说:“谢谢,心意我收到了,你的工作我会抓紧时间安排的。”
她也明白他不是为了工作的事跟上来,但只有这样才不尴尬。刚才两个人在安全通道口里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傻愣了半天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尽在不言中。
说完这句话她就上了车,扶着门穿西装的壮汉为她关上门,坐进了副驾驶,何齐锐第一次见到类似的情景还在读大学,只不过排场比这更撼人。杜绮婷的车比这辆长,沿车一圈都是保镖,真正能碰到车门的只有四个,生命才是输赢胜败的基础。
家业太大,枝繁叶茂,开散的枝叶却不是一条心,兄弟姐妹又算什么。
他们狠,不在乎一条两条人命,他们阴,埋伏在深不可测的暗处。人心诡谲,都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
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聂娆特殊的身份,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神秘,更没有安全保障,不止是不遑启居的紧迫,还有无形中的压力,没事的时候可以很放松地说笑谈乐,然而血腥的杀戮开始,便是一场鏖战,之前的一切一切,仿佛都是闹着玩的。
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若隐若现的人影,绷紧了下颌和唇线,没有再上前,坐在车里的聂娆看着渐渐远离的人、树、路灯,颇有些乏力地扭回头。
回想到两个月前看到的照片,她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何齐锐对自己的不同,她没有抵触过爱情,却从没期盼过得到。
一个哥哥,一个林文娇,她已再担不起别的责任。
何齐锐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转身去找公司的车,上车后胡舒元便递给了他一罐功能饮料,他撬起拉环,用力一勾,把垃圾放在手边,状似无意地问司机:“文师傅,bonnie怎么这么忙,她平时下了班都去哪啊”
车上就三个人,司机看了眼胡舒元才说:“她是我们杜总的人,说不好是字面意思还是里层意思,但不管到底怎么回事,报纸上老登杜家大大小小的事,越频繁越见不着她人影。我不清楚她平时去哪,她行踪不定,有时候在公司就能找到,有时候十天半月也不在我这车上呆一两个小时,很少陪艺人的。”
何齐锐略沉吟:“那您知道她家在哪吗”
“她自己有车,没叫我们送过,不过公司员工档案里都有登记。”司机师傅问,“怎么,你上她家有事”
他撒谎脸不红心不跳,随口说:“我老联系不上她,怕哪天通告都没人排。”
司机心领神会地笑笑,人嘛,哪有不惦记自己饭碗的。
静园在杜家人眼里是个化腐朽为神奇的地盘,以前这里是闲置的废地,今年城市污染比较严重,那时空气好可以在静园的任何角落看到雾雨朦胧的远山。
当家人看中了这里的环境,派专业人士调查过一番,不久在这里建起了楼阁庭院,竣工后又种了一片养人的奇珍异宝,成了给从小体弱多病的杜泽临调息的地方,即便日后他长居莫斯科,这处房产也一直挂着他的名字,回国后更成了一个据点。
杜泽临对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情有独钟,用心打理过,不仅设计布置,还有各厢用人,自成一派景象。每当聂娆来到这里,既不是拿洋名糊弄群众的bonnie,也不是一姐或谁的顶梁柱,男女老少统统尊敬地叫她一声聂小姐。
保镖认得车牌,远远看到便提前把铁门打开,过了这道门,还要走一公里左右的沥青路,在路上能看见高耸的藏书阁,外形修建得像佛塔宝刹,而里面藏的书多半也是佛经。
阁楼窗台上有一柄长筒望远镜,旁边还安了摄像头,二十四小时不关,画面存三个月才会删除。
聂娆下了车,自有恭候多时的人将她带进去,一个女孩捧着一沓衣服站在更衣室门口,倾身有礼有节地喊了她一声聂小姐。
她早已熟透了这规矩,拿过来进了更衣室。
不是因为她穿着礼服见杜泽临显得多不尊重,而是怕人趁她不备把窃听设备揣进了她的兜里。
杜泽临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做搜身这种侮辱人格的事,上上下下深谙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懂得保护他就是在保护自己,所以都很配合。
一般在园里的时候用不着敲门,一路都有人停下来俯身喊她聂小姐,再心无旁骛地干自己的活,到了门前,里面的下人听到动静,看到门前人影的那刻便会把门打开,朝她行礼。
房间里很安静,一进来就能闻到安神的草药香,杜泽临轻轻揉着眉心,看到她来,说:“这些天辛苦你了,收个尾以后修整半月吧。”他微偏头,一旁的人连忙奉上一张信用卡,他接过来给聂娆,“这是给你的加班费,里面有六百万,密码是你老家的邮编,快过年了,要回家的吧。”
聂娆接过来收好,回他的话:“回去看看,过了初七再回来。”
老天总是在她累死累活的时候给她一缕希望,比如一天十万的活,要不是最近风声紧,她干两年都拿不到这么多。
近来她的状态都濒临有钱没命花,这么多钱全投给了美容院以及护肤品商家,熬两天夜,能把一个月护理打水漂,都不知道图什么。
过了二十五岁,皮肤老化就开始加剧,她不出门的时候都不化妆,生怕一不小心睡着了让粉底吸进皮肤里。她抬头看了眼杜泽临,脸上惨白,气色不佳,也熬了许多天的样子。
杜泽临正欲开口,忽然猛烈地咳了几声,接着就停不下来了,他叫聂娆先住下,一旁守着的保镖按下墙上的电铃,房间里顿时呼啦涌进一群人。
为首的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率先过来将杜泽临身体放平,后面跟进来的一帮,有的拿着医药箱,有的抱着备用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