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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的人里,你是和我关系最好的,却不是眼下最抢手的,我要是想借别人的肩膀,用不着让你帮忙。
可他心里,却盼着情同手足的兄弟平步青云,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五年零九个月,何齐锐连找他借钱都不曾有过。
贾仲超见过他住的地,简直不是给人住的,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把钱都给家里了,供了个妹妹读高中,还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储藏室,没日没夜地照顾。谁成想,小女孩时运不济,去年高考落了榜,还得操一年心。
半小时后,贾仲超目送着他下车,迟疑了会儿,目光凝重地说:“下午我档期满了,就不来接你了。”
何齐锐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他摸出钥匙开门,里面的人却早已经回来了,约莫是听到了动静,一下子拉开,看到他手里拎着的东西,猛地扑进他怀里,兴高采烈地叫:“哥,我想死你了”
他摸着她的头,何齐柔迫不及待地接过何齐锐手里的袋子,颠来倒去地翻,眉眼间难掩欣喜。
知道他今天要来,何齐柔一放学就去买了两碗牛肉面,全按他的喜好,不要香菜不要醋,可袋子一打开,里面的面都泡烂了。
她哭丧着脸说:“我忘了面不能久放了。”
何齐锐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了两块放她碗里,体贴地把筷子送到她手里:“怎么不自己先吃”
何齐柔怪难为情的。
她没这意思。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扒了两口面,忽然眼都不眨地盯着他,跟他打商量,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哥,我想跟你一样混娱乐圈,你给我行个方便吧,反正你一复出准火,你就先富带动后富,拉我一把,咱们合作共赢,捆绑销售。”
何齐锐看她一眼,笑。
她也笑,呆头呆脑的。
他却斩钉截铁地打消她的念头:“想都别想。”
何齐柔撇了撇嘴,拄着筷子声情并茂:“早知道你这么不通情达理我去年就该报军校,还能武装夺取政权。”
何齐锐没理她。
她双手合十,语气崇拜:“不然做个像bonnie一样的经纪人也很酷啊。年纪轻轻,长得漂亮,干练独立,带过那么多当红艺人,还算公司高层,简直我女神。”
何齐锐脸色骤然一变。
何齐柔浑然不觉,摊开手掌指着手上纹路给他看:“你看我事业线长,姻缘线也长,最适合在你们圈子里混了。”她见何齐锐没反应,推了他一把,“哥,你倒是理我一下啊。”
何齐锐回神,当真放下筷子去捏她的手:“让我看看,智商线是哪条”
“哥”何齐柔大叫。
何齐锐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补刀:“原来没有。”
第四章
下班后同事都闹哄哄的吵着去ktv,聂娆急需补眠,遂推辞了。
华灯初上,热闹的小街上人声鼎沸,她累得不行,把车停在路边,进了家面馆,正挑着面条,手机突然狂振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眼屏幕,接通道:“哥。”
聂远风看完天气预报,打电话来提醒她:“台风要登陆了,香港那边天气不好,你记得加件衣服。”
她拿筷子戳着碗里的滑溜溜的肥肠:“我这阵子不在香港,在内地这边的分公司带艺人,”一不小心挑了半根面条到桌上,她夹着整根面条拖出来,问,“上次跟你说的你想好了吗”
她说的是要聂远风别打工的事,可每当说起,聂远风的语气就不平和了,口不择言地厉声道:“你现在有钱,不意味着着辈子都有钱,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打份工到时候也有个照应。”
聂娆不想点破他廉价的劳动力以及微薄的薪水在关键时刻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但听着他的语气,眼下也不想跟他理论,只好揉着太阳穴缴械投降:“嫂子还好吗”
聂远风也觉得这话说重了,语气稍缓:“你嫂子怀孕好几个月了,你什么时候也带个男朋友回家”聂娆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又说,“转眼就二十六了,连个恋爱都不谈,你又不是明星,工作重要还是人生大事重要”
女人的肋骨拆下来能变成男人吗如果可以,她就不愁。
聂远风见她半天不答话,心知肚明:“你自己看着办吧。”
聂娆那“好自为之”的语气叹了口气,起身付了钱,掀开塑料帘子出了门。
父母病逝后她一直在外面飘,什么苦都肯吃,什么活都肯干,但她仍然记得聂木成离世前,拉着她的手,安详地说的那些话。
聂木成年事不高,却已知天命,笑着对她说:“这混蛋啊,分两种,一种是做事的法子混,心不混,霸道,却不横行。一种那心肝脾胃都混透了,一边无视法度,一边奔向贪婪,连自己都没法控制自己。世上好东西太多了,可惜都有代价。潦倒永远不会把人逼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可碰到了快乐边缘的堕落,那才真的万劫不复,百死难赎。你要记着知足常乐。记着”
她忘不了。
当初她答应杜泽临来商影,大部分原因都因为聂木成的病,肺癌晚期,要钱治,明明知道该走的人终究要走,却以后半生为代价挽留。
她茫然,惶惑,却从未后悔。
哥哥聂远风是个俗气的男人,强势,无能,看不起女人。
每当聂娆被他气得抓心挠肝的时候都会想起好脾气的父亲。
他的老伴走得早,当时患的乳腺癌,两半都切掉了,还是晚了。他临死前躺在床上都是笑的,说可以体会到她那时的滋味了,到了那头,他们团聚,他再也不会让人欺负她。
聂娆记得母亲病重时暴躁不安,变着法地折腾,有回她陪聂木成去街上买早餐,大清早起床,眼睛都睁不大开,好奇地问他你后悔娶这个女人吗
聂木成只是笑着说,她毕竟是你妈妈。
那时聂娆便懂了。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看人意,好人能不能一直好靠命数,身世背景看运势,如何对待亲人凭良心。
回去以后她用姜汁煮了梨,泡了澡,好好睡了一觉,可第二天起来喉咙干涩难忍,险些起不来,强撑病体去敲何齐锐家的门,这次没等到半分钟他就开了门。
她进门的瞬间还以为自己进错了,仔细瞧了两眼门牌才又来到他身边。
这个能把外卖盒子堆成山的男人居然在做饭,端着平底锅问她:“吃过没有”
“没有。”她回神,把给他配着车钥匙放在桌上, “你会做饭”
何齐锐对上了她的视线,投给她“我看起来不会做饭”的眼神,回过头往锅里打了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