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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再说”
姑娘倒是没言语,还是定定看了颜晏一眼,只撂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就接着回屋了。
老板娘拉颜晏过来,去了里间,让她坐着等,老板娘坐在榻上,这回倒是有时间仔仔细细的端详这位姑娘。
小丫头生得粉白,眼下唇边分别一颗小小的淡淡的痦子,把这张白皙透光的脸竟趁得些许妩媚,再看穿着可看不出身材来,倒是布料秀的精细,马面裙上的石榴花一颗颗都是手工缝上去,看着看着小人儿竟朦胧了起来,仿佛带着雾,像是从烟雨蒙蒙的画中走出来。
颜晏被老板娘看得有些尴尬,堪堪一笑,这一笑连老板娘这个同性心里都听见咔嚓一声,弯弯的笑眼不是装着谄媚能学出来的,尤其是那两颗虎牙,撘在樱桃色的唇上,隐隐的那份雾气更浓了,连周遭的空气都雾化了,一圈圈荡开,这女人似妖,白得瘆人,红的瘆人,处子净撕开了是妖冶的血,活脱脱一尊淫骨菩萨般,老板娘叹了口气,是叹给自己听的,这副皮囊,连自己想让她入了这行,居然破天荒的于心不忍,开不了口。
“我嫂嫂信芳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您这工作的”最终倒是颜晏先开了口,她看老板娘入了魔障似的一会儿细端详一会儿叹气的,实在是浑身不自在。
“怎么,小玖叫信芳她是你嫂子啊,我竟不知道她还是个有身子的,这难办了,来的时候我就怕招进来这一批不跟我老老实实托实底儿,拉家带口的事后多纠缠。”
正说着,听闻三声叩门声,屋里没动作,门外娇娇一声珍姨,颜晏没辨出来这是信芳的声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珍姨倒是笑着去拉门,拽着信芳进屋,坐在她刚刚坐的榻子上。
“小玖,你们好好叙叙旧,这几天的工作不能耽误,回头我找你有事。”
说完出屋把门带上,颜晏看着人影从门缝下面移走了,才收回视线看着信芳,一时竟难开口,脸还是那张脸,清瘦了些,可是神态不一样,眼神透着陌生。
颜晏张了张嘴,竟没出声。
对面那位坐得端正,也望着她,看她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样子,竟往后仰倚靠在了被褥上,腿微微叠翘着,含着笑,不羞不臊,丝袜有一段跳了线,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透明的指甲油,在跳线的地方点了几下,没有抬头发话了。
“我刚在屋里听你叫我名字来着,这两个月我头一回听见别人叫我本名张信芳,我也是看了钱夹里相片后面的钢笔字才知道自己叫张信芳,话说跟我合影的还有一个男的,我俩貌似很亲密,照片背面写着:张信芳、颜贞摄于北陵,你刚叫我嫂嫂,你叫什么名字”
颜晏听得一头雾水,机械的回答“颜晏”
“哦,那看来我跟照片里姓颜的那位是实打实的夫妻了。”小玖这么嘟囔了一句,颜晏倒是听得清楚,模棱两可地问“什么叫实打实的夫妻”
小玖觉得有些话对她说了她未必能听进去,连她自己这几个月也一直身处混沌难以置信,原本好端端的世界,她在2016年的一个早晨像往常一样接到了月姐的微信,今天的客人约在了三里屯的一家新开的夜店,她出了地铁还要走一段路,结果急促的刹车时将她留在了那条再也走不到尽头的人行横道上 ,她的脸贴着冰冷的柏油路面,最后的来电显示是一通陌生号码,屏幕正闪着微弱的光,接听键的绿色箭头召唤着她,可是她再也伸不出手,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知觉。
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身下垫着草席子躺在地上,房顶是简陋的粗木头房梁,一个姑娘视若无睹得从她身上迈过,又仿佛感应到什么,低头一看。
“珍姨你快来小玖缓过来了”
小玖这个名字是谁说的难道是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穿着一身对襟花袄,像是刚从剧组出来,她看了看小玖,摸摸她的脸蛋,诧异得说“奇了”
本来小玖得了病一直看不好,人奄奄一息,郎中过来说怕是得了癔症,人喘着一口气,渐渐得连半口气都提不上来,眼见着人就要不行了,无奈下珍姨差人买了草席子给卷上,赶上马上要换住所,姑娘们都忙着拾掇自己的零碎收拾行李,没想到小玖还能活过来。
此刻的信芳看着颜晏,她们从不相识,素未谋面,这一个小玖的绰号按在自己身上,又扣了顶窑姐的帽子,现在又要多出一个嫂子的身份,自己安身立命都难,现在还来了个亲戚,她笑了笑“我不是你嫂子,我不再是张信芳了。”
颜晏坐在她对面一语不发,这是谎,是天大的谎话,是骗小孩子才糊编的还贬低人智商,这种话她嫂嫂也能拿来敷衍她
颜晏腾得站了起来,三步两步迈过去,拉开她那花边洋装领口,用拇指狠狠的擦
好嘞这谎被揭穿了,颜晏冷笑了一下,红色胎记露出来了,还怎么狡辩
颜晏并没有松手,信芳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不是病的太严重烧糊涂了失了忆,我知道自己是谁,你听说过投胎失误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穿越文,不是重生文,很平淡的民国故事,小小配角投错胎是为了大结局番外篇埋了个伏笔,请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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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2
“笑话,异闻录看多了,你别学手艺了,干脆去写书不管你说什么,我找到你了,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奉天,我们有要紧事要去做,你也不问问家里情况”
颜晏撒手推了她一把,不理她,看信芳的样子也不像跟她闹着玩,但是为什么嫂嫂要演这出戏,她不管,她得说说,她得叫她知道家里的情况。
“我哥让日本人抓走了,现在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餐馆也让日本人烧了,祖传的菜谱还有你爹留给你当嫁妆的字画都没救出来,我爹上个月去世,弥留之际一直叨念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到北平拜了个德高望重的雕刻师学玉雕怎么就当起了窑姐,你给我哥一个交代是后话,我爹待你那么好,你说回家过年怎么也不回来看看这个家,现在在我面前做疯癫状,你要欺瞒我什么呢怕我拉你回去我还告诉你,你必须跟我回去,家仇必报”
颜晏折回来用手支着床脸靠近信芳,望着她的眼睛,望到深处,而对面的那位似乎是嫌她一口气说了太多,竟无奈得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我爹给我留的字画值钱吗”
颜晏不可思议的看着信芳“嫂嫂,你真的要把张信芳从你的人生中抹掉吗做你的小玖,做你的当红窑姐,北平那么大,都教会了你什么,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小丫头说两句竟有点急了,自己能有什么难处,搁在现在她干得不也就是这样的勾当,她只是不愿意带着个拖油瓶,来到了民国,自己想着法子活下去都不容易,沾亲带故的这位传说中的小姑子咄咄逼人,自己上学时候学得再不好也知道1949年之前有多动荡,她看着颜晏,要是设身处地得换位思考她的咄咄逼人也不是不能理解,听她刚才的话里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哥哥也不在身边,好不用意到北平又知道嫂嫂是做这个的,民国再怎么开放这姑娘还小,承受着这些一时无法接受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