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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失去的性命啊。”
“车子出故障会不会是仇家搞的鬼”
“这样忒狗血了吧”
故事的结局只有一个,可进了不同人的脑海世界,演变成了不一样的版本。
我更是像发疯一样往前冲着,再前面的路段已经被封锁了一半,车辆只能逐辆逐辆地通行。
我捂着下半张脸,为的是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可那些该死的液体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从我的指缝中洗涮过去。
“言缄默”
我几乎想冲过去,被旁边的警察拽住。
“小姐,你要干什么,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我努力压抑着哽咽:“对、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一下,这辆车的车主,是不是”
“从这么高的悬崖连人带车摔下去,怎么还能生还”
哭泣已经代替了我所有情绪,我几近崩溃地跌坐在地,麻木地注视着泪水将柏油地的颜色染深。
“年糕”
赶来的珑霜将脱力的我从地上扶起来。
“年糕,你还好吧,振作一点”
对上他琥珀色的眼睛,他的眼神,何尝不是忧伤汇聚成汪洋大海。
“霜,你告诉我,我看到的不是事实告诉我求求你,下面那辆车里的不是言缄默对不对你告诉我,我求求你”我抓着他的手臂,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困惑,所有的悲痛都哭尽了。
我好像已经无法思考,语无伦次。
“年糕,节哀顺变”一滴热泪,从他的眸中掉落。
就像一根毒针,彻彻底底插入我的心房。
他脱口而出的一句,就把我也判了死刑。
言缄默死了
他开着一辆故障的车,栽入了观月山的悬崖,就这么一声不吭、跟我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带着所有的迷离开
该死的言缄默你到底是什么,凭什么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然后又招呼都不打地走人
你凭什么凭什么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那么绝情
如果你死了,我的存在,谁来证明其意义
我
我、曼尘
我、菩藤年
深深地爱着你啊
我抿着唇,两行热泪从我的腮边滑落。
只觉得,我的世界,灯都熄灭了,黑暗来临
“年糕”
“年糕,你醒醒啊”
“医生、护士、这里有人昏倒了”
青色的藤蔓,爬满了整面墙壁,如青涩的悸动。
简约的小屋前。
年轻的菩封佑单膝下跪,双手拿着粉色绒布小盒子,轻轻打开,一只戒指呈现在曼芸面前。
他娓娓道着求婚之言:“小芸,我没有像言家那庄园般大的房子,没有像言家少爷一样无法计数的身家,更没有他精明的生意头脑,但是我爱你,我会全心全意待你,直到永远,所以,请你嫁给我,好吗”
对上爱人期待的目光,曼芸笑的娇俏,毫不迟疑地将手伸了出去。
她爱他,深入骨髓的那种,根本不在乎财富与权力,她是宁可在自行车上哈哈大笑的女子,过细水长流的生活,就够了。
戒指戴入她的无名指。
菩封佑头一低,贴上她粉色的唇,一个誓言之吻落成。
连绵的阴雨天。
曼芸依偎在菩封佑怀中嘤嘤哭泣。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那么不赞成这单婚事。
说什么她是曼家的继承人,要与一位门当户对的男子成婚,可是她逃了,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执着地去追逐幸福,幸福就会乖乖地待在她身侧。
“既然你生的是双胞胎,那我必须带走一个,让她成为今后曼家的继承人”
曼蕊说得是那么决绝,不容顶撞。
一对双生姐妹花,被迫自幼分离,一个跟随了父亲姓菩,一个跟随其外婆姓曼。
双胞胎在母体内抢夺营养是常有的事,曼芸故意将出生后就体制欠佳的曼旬年留在了曼蕊身边。
也算是她最后的倔强。
十八岁那年的暑假,在飘塔学院普通区读得好好的,因为与欧晴诺的一次出游,我冒失地掉进了泳池,被言缄默救出。
一条刻着“言”字的密码项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一道名为方糖的契约成立。
我打破了言缄默所谓的“三个月”诅咒。
一次又一次拉近心的距离。
一步再一步迷恋上他。
恋上那个体贴、温暖、强大的少年。
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可因为中途的磕磕碰碰,一路走得坎坷到心痛。
然而他,却用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想让我永远地记住他,永远地把他留在我的内心世界。
哪管我悲痛欲绝。
言缄默,你怎么能那么自信自信我会因为你的死而牢记你一辈子
你怎么能那么自私抛下我在这个冰冷的世界
我的心无依无靠。
言缄默啊
病房里,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少女,眼角的泪痕干了,又被新的泪水覆盖,如此循环往复,好像看不到尽头似的。
病房外,守护着的人轮到了棠玄和他的女友齐歌。
这些天,贵族区的各位轮流来照看曼尘,从李茗奇和童瞳开始,到池家和启家的双胞胎情侣。
远在日本的狄子叶和欧晴诺听到这个消息,欧晴诺差点动了胎气,好在肚子里的小孩没事。
珑霜试着偷偷带曼旬年出曼家来探望过曼尘一次。
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愫。
些许是珑霜的一次英雄救美催化的。
“唉,小尘怎么还不醒来,这都多久了。”齐歌靠着棠玄,担心地喃喃说道。
“缄默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唉”
一双人坐在外头唉声叹气。
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病房内浅蓝色的调子。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这次昏倒不但没有令自己跟着言缄默去天国找我的父母,反倒捡回了过去的记忆。
我不是一直想知道菩藤年是谁吗到底是妹妹曼旬年,还是我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可是现在结果出来了,我就是菩藤年,菩藤年就是我。
过去说曼旬年是菩藤年的都是哪来的胡话,我暂时没心思去思辨。
我和狄子叶、欧晴诺的打赌,是他们赢了,按道理,我应该和言缄默结婚才是。
可是,他不在了
我去哪里找一个掏心掏肺地对我好,又让我深爱着的男子去结婚
曾以为抓住了幸福的衣角,才发现那都是过眼云烟。
蹑手蹑脚地下床,发觉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呵,原来我都给送进医院了。
自动门开,我注意到了互相依偎着睡着了的棠玄和齐歌,眼眶又泛泪,我屏住呼吸,溜进了一间房间,偷偷换了一身粉色的护士服装,逃出了医院。
可是,我走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
我的手比我的大脑抢先一步行动了,拦下了一辆计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