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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
顾轩主与盛轩主的武功在岛上排名位居十名以内,如今被对方轻易逼退,可以说是件较为窘迫的事。
黎禄眉一挥手:“来人,将颜雨琼母子带入地牢审讯”
“且慢”琴暮烟按着太阳穴,朝堂内众人高声道,“今日新教主即位典礼取消。吴长老、刘长老,劳烦你们安排人将少教主与颜夫人带到明镜阁蓝楼暂时看管囚禁。在场的各位堂主庄客,有关继任与血统之事,我们要仔细查明论断,既不能中了外敌的离间计,也不能随意污蔑先教主与颜夫人的名誉”
黎禄眉随后命含元阁雅僧明本取来先夫嬴宏天的血衣,再让人从后院拎来一桶井水,端来一口瓷碗,让嬴逸翔当场进行滴血认亲。
“血不能相溶,不相溶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啊”一连换了数次水,嬴逸翔抱头吼了起来,最后无力跪坐在地上。
被置疑的血统、家族的背叛与耻辱在重重铁证面前无处遁逃,依照言灵岛的规矩,颜雨琼必须留在庄上接受脚踩烈焰的酷刑,然后关押庄内地牢度过余生;嬴逸翔则要被卸除原有的东溟教上乘内功,再逐出东溟教,自生自灭。
明镜阁,蓝楼。
琴暮烟步入四周围有玄铁栏的房间,竟不料短短几日,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如今已憔悴不堪,只见他两腮瘦削,下颌泛青,眼神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当嬴逸翔从琴暮烟口中听到关于自己与娘亲的宣判后,先是浑身颤抖,手握铁栏瘫在地上,继而隔着铁栏朝琴暮烟恳求道:“琴先生,眼下我们势单力薄,逸翔愿意接受你们对我的判决,废去所修内功但我娘已经神志不清,请先生您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千万不要让娘亲受到火刑的残酷惩罚,我愿意代她受刑,并和她离开言灵岛度过余生,可以吗”
琴暮烟望着他悲哀的神情,心下一酸道:“孩子,你有此孝心,我怎忍心逼迫你们母子言灵岛规矩严酷,就凭我一人实在难以撼动,但是暮烟会全力为你们全力斡旋,看看有无回旋余地。”嬴逸翔眼中含着泪光道:“如此,翔儿多谢恩师了。”说罢跪地向他磕了一下头,算是答谢。
嬴逸翔忽然又问道:“为何那日华堂之上,有个铜面人说,是我爹对我娘下了毒”琴暮烟脸上一僵,敛眉道:“那种胡言乱语,怎能随意相信逸翔,不管你身体里流淌着谁家的血液,你都是我的好徒儿”
嬴逸翔恨恨道:“我才不相信滴血认亲。这次的祸乱定是黎禄眉策划,她与言秋筠有双方互利之局,想除掉绊脚石,就诬陷我不是教主亲子可惜我当时懵了,竟没有多作质疑”
琴暮烟道:“少主,现在的你必须静下心来,耐心等我的消息。放心,我琴暮烟活一日,绝对会拼力保住你们母子”
他忍不住从隔栏中握住嬴逸翔的手,本想给他一丝信心,旋即吃惊道:“你的手怎会如此冰凉”嬴逸翔懒懒摇头道:“我所修的内功心法已损失殆尽,身体虚弱后自然如此,咳咳”琴暮烟为他搭脉试探体力后,低声道:“你且附耳过来。”
嬴逸翔只得凑近玄铁栏,听琴暮烟压低声音道:“幸好你自幼患有季节性喘疾,老教主让你常年服用护心丹之类的灵药,因而你的武学根基得以保存三成,所以你也不用太绝望。离开言灵岛前,琴某会送你一本调养筋骨的秘籍,你日后勤加练习,必有所得。”
嬴逸翔听闻此言,眼里闪着一缕光芒:“先生,谢谢您不吝相告”
琴暮烟叹气道:“目前属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虽然琴暮烟与郗勇等人有心相助嬴逸翔母子从轻受罚,可是遭到黎禄眉、步道宏等人的坚决反对,声称要立威信,就不可擅自更改惩处规定。无奈之下,琴暮烟的斡旋最终失败。
、衅发萧墙杀意凛下
十月二十五日,言灵岛观武台。
阳光灿烂,广阔的观武台上端坐着教主夫人黎禄眉、策师琴暮烟与三尊使,观武台周围聚集了庄内各堂主与一群侍从。一身素服的黎禄眉望向一旁的漏壶,从案上将一枚红色令箭扔下台阶,朗声道:“将罪妇带来,即刻行刑”
台下中央,花岗石铺就的地面上,两丈余长的黑红木炭地上泛着炽焰与滚滚青烟。当双臂和双足都挂着沉重锁链、一脸浑浑噩噩的颜雨琼走近这燃烧的碎岩石地面的时候,也不禁挣扎着叫嚷起来:“幽冥大火,幽冥大火要烧过来了我不要下地狱,不要啊”她的双臂缠着一根粗重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则被山庄的两个属下一左一右握着,将她奋力拉向熊熊炭火之路。
不远处,同样被绑着锁链、点了软穴并被强行按坐在椅子上的嬴逸翔,望着面前披头散发、双脚已被尖利岩石地面划破出血的母亲,正被侍从逼迫得瑟瑟发抖、尖叫哭泣。
嬴逸翔忍不住嘶声叫道:“放开我让我过去替她走炭火地你们这群畜生,何苦为难一个病弱的妇人要折磨惩罚,尽管冲我来”此时的他已失去七成内力,根本挣脱不了卫士的钳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走向炭火。悲愤怒吼的嬴逸翔,很快被人在口中强塞了布团。
“嬴宏天,嬴宏天你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你这个卑鄙小人,是对我于心有愧吗”颜雨琼忽然咒骂起亡夫来。黎禄眉闻声嫌恶地站起来,指着观武台下喝道:“阿石阿满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嘛赶紧将这女人拖上火路行刑”
“啊啊啊”在痛苦的挣扎与无情的拉扯之下,妇人染血的玉足在踏上炭火的瞬间变得赤红,她跌跌撞撞走了一小半烈火之路后,双脚已变得皮焦肉黑。
血肉与烈火的交汇,惨不忍睹。
颜雨琼在哭泣与痛楚中晕死过去,黎禄眉见状方道:“行刑暂时停止,先将罪妇带回天牢”琴暮烟道:“且慢,颜雨琼身子虚弱,这样直接回天牢说不定撑不住两日,不如先将她带回明镜阁治伤看守,下地牢的惩罚暂且延缓。”一旁的吴白亦道:“颜氏虽然犯下过错,毕竟是曾经的教主夫人,黎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留下些宽容善德,教中弟兄自会见证。”
黎禄眉默然了一会,最后道:“既然有数位德高望重之人为罪妇求情,奴家自然不能一意拂逆,就依琴先生吧。”说完拂袖离席而去。
嬴逸翔望着眼前母亲受刑的惨烈场景,因悲愤而浑身发抖。他目眦尽裂,下唇早已咬出血来,眼泪夺眶而出这是他八岁以后,除了为祖父哭灵外的第二次痛心哭泣。
悲愤的心似乎在瞬间被野兽的利爪撕碎,忍受着被鹰隼利喙一次次啄食般的痛楚
押回到明镜阁,嬴逸翔隔着铁栏望着对面房间内备受折磨而昏迷不醒的母亲,将指甲狠狠握在掌心。
“黎禄眉,步道宏,言秋筠你们如此残忍待我娘亲,我嬴逸翔若能侥幸逃生,他日一定会报今日之辱”
夜色昏暗的阁楼外,两个人影悄悄从屋檐上的天窗进入。
次日,鸿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