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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在绮罗宫花苑见过此花,但像这样大片血色的彼岸花在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肆地蔓延、绽放、结籽,还是头一回看见。
究竟是何人在不久前进入了此地,为何盛放娘亲骨灰石匣内宝珠顶盖的青瓷将军罐不翼而飞
就在这时,供桌后的三重白幔开始飘荡,内室似乎回荡着飘渺如梦的哀婉箫声,将思念与伤痛寄情于手中这支竹箫,远送那些早已渡向三途河畔的人。
郁霓影在惶恐中本能地拔出佩剑,喝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打扰亡者的清静出来”
白幔里传来混沌的声音,汩汩不似人声:“此花的香气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是主人命人特意栽种的,怎会打扰亡者”
郁霓影挥剑劈向白幔,一股强烈的剑气如电光般冲破帷幔,直指那人藏身之处
白幔徐徐落地,一个蓝衣人现身其后,但一张奇特的木面具,遮住了他的脸。
郁霓影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横剑胸前,警惕道:“你是谁”
蓝衣人掩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间或一轮,闷声道:“知道开启墓室秘密的人不多,除非,你认识鹤鸣山庄的原主人。”郁霓影见对方臂中抱着一个盒子,喝道:“把东西留下”
蓝衣人盯着她,突然磔磔笑道:“有本事就跟来吧”
刹那间,蓝衣人如轻烟般飘向墓门,郁霓影施展轻功追至门外。
两人在古柏下交手,蓝衣人掷出的铁莲子落地开花后,升腾起绯红色的毒烟。此情此景,郁霓影在西岭雪山被马贼围困时曾遇见过,她急忙闭气并纵身后跃。
那蓝衣人连击两掌,两条长约数丈的白练自东西方向的古木间如飞瀑般倾泻而来,郁霓影腾身越过,熟料第三匹白练从北面袭来,绕向她的腿部绊住她。
三匹白练一层层螺旋着缠住郁霓影的全身。她越是挣扎,白练裹得越紧,直到将她裹成雪白的巨大“人茧”。
蓝衣人斜睨着她,淡淡道:“姑娘身份可疑,请随我一同离开吧。”
郁霓影被绑上一座楼船,自宁海县北端的强蛟半岛东渡沧海。当朝阳初生的时候,蓝衣人在船首放飞一只海鹰,鹰腿上绑着一封绢布书信。
望着展翅的海鹰在苍蓝的海天之际化为移动的墨点,蓝衣人自言自语道:“不知这个横生枝节的女子,是不是主公一直寻找的人”
、父子坦怀消隔阂上
四十六父子坦怀消隔阂
一阵号角声自海岸传来,一座楼船已驶入言灵岛海湾。
由于事前得知爱子嬴逸翔完成远行任务并平安归来的好消息,教主嬴宏天大喜。
东溟教主头戴鎏金面具,披一袭金纹镶边的深紫色长袍,乘坐步辇亲自去海岸迎接爱子,同时命人准备为凯旋的儿子庆功,设宴在红泥抹墙、茑萝紫藤缠柱的临海阁楼琼树堂。
当他看到面前一脸憔悴的嬴逸翔时,讶异道:“看你有些魂不守舍,可是一路上舟车劳顿之故还有芯竹呢,怎么没看见她”
嬴逸翔神情怔忪:“父亲,袁师妹也回来了。”他回身一指队伍最后,喃喃道:“她就在”
东溟教主瞥见一具木棺,惊愕道:“你师妹到底怎么了”
“小竹子,就睡在里面”嬴逸翔呐呐唤出师妹的乳名,晃了晃身子,忽然晕厥了过去。
子灵山北,景元轩。
待人将袁芯竹安置冰室中后,东溟教主急忙唤来大夫风鸣雨替爱子问诊并准备药膳,又授意庆功宴延期举行。
当风大夫携药箱离开后,宽畅的屋内只剩下父子两人时,东溟教主摘下了鎏金面具,静坐床边。
良久过后,他凝视着刚刚醒来的儿子,低声道:“你昏迷时,我查看了袁芯竹尸身上的伤痕,像是被铁珠震断了心脉而亡,而她身上的虫咬疱疹,应该是中了浣溪堂的幽夜碧虫毒。你务必将进入魇城以及归来期间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嬴逸翔望向窗棂,嘴角抽动了几下,慢慢道出了经过。在提及袁芯竹之死时,嬴逸翔沮丧道:“我在路上托人买通了浣溪堂的染骁和番僧翟叶,准备在江陵郊外布阵,对付从希望魇城返回绮罗宫的两个人,夺回他们献给绮罗宫主的九死还魂草,期间袁芯竹说身体不适,自行去了医馆。没想到在对敌的关键时刻,袁师妹她贸然闯入阵中救人,被翟叶重创,他们事后才知道误伤了她。当我们赶回树林时,只见到新建的坟墓,绮罗宫弟子已不在。我们翻开坟土,发现是她”
东溟教主道:“袁芯竹为何要维护绮罗宫的人那个被救者究竟是谁”
嬴逸翔道:“是个戴着面具、脸上有烧伤疤痕的男子,似乎叫柳明。”
东溟教主狐疑道:“柳明袁芯竹初次离岛执行任务,不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外人,所以被救之人对她来说很重要能让她自我牺牲的人,你认为是谁呢”
嬴逸翔怔了怔,思索道:“听上回驻守沅陵楼船上的下属说,芯竹在沅陵曾与筠表兄船上会面,还为他治伤。后来表兄带人刺杀金楼颢后失踪多日,虽然发现疑似他的尸体,但因损毁得厉害,一时也无法确定。”
东溟教主道:“在希望魇城时期,你师妹的言行可有古怪的迹象”嬴逸翔想了想,道:“有时她会去佳卉司赏花,也没耽搁许久,还如期完成了任务。”
东溟教主忽然拂袖将桌上花瓶击碎,怒不可遏道:“逸翔,你可知罪”
嬴逸翔茫然无措地跪在地上,抬眼望着父亲:“请恕孩儿愚昧,望爹爹提点。”
东溟教主的胸膛起伏加快,努力让自己迸发的怒火压回心口,沉声冷笑:“你仅去过中原三次,停留时间也不过数月,可你不但私自请来外援杀手夺取灵药,居然还是染骁和翟叶这两个妖邪人物。看不出,我儿还挺有杀伐决断的才能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