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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属意了。”
崔涵道:“我原想他逝世前定会公布遗嘱,我提早活动了说不定适得其反。没料到父王他病得这么快,眼下不但得了失语症,连右手也废了世子那边又蠢蠢欲动。”
孟锦道:“凭你这几年的实力和功劳,你不用怕崔潋的。”崔涵叹道:“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灯,他凭借嫡子的身份争取到一干人,又用伪君子的作风折服了王府中的管家、护卫、典仪等不少人;我常年奔波各地负责外务,家里人反倒不亲。”
孟锦道:“创业艰难,守成更不易。前段时间,世子用香雪海堂的蝴蝶蛊迷惑富家子弟敛财补充堂内经费一事,已经被蜀中衙门怀疑。日后你我行事要多加谨慎,时刻注意父王房间中药熏笼内材料的配置。”
崔涵冷笑:“多亏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按理说,香雪海堂和他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却几次三番前来江城调查君子湖凶案,在香雪海林附近潜伏,使大哥藏在东湖附近的地下经营受到极大干扰。上次的案子有疏漏,渝州知县奉行官场生存之道,才把案件压下。”
孟锦道:“想不到你大哥一向体弱,经常到山庙名寺疗养,居然有如此旺盛的精力经营香雪海堂。”
崔涵道:“就算是他做的,但我们王府各系同气连枝,香雪海堂势力受破坏,我们也会受到牵连的。”他的掌心紧紧按着桌面,硬生生在上面留下五指的凹印。他抬起双目,望向楼外的远黛青山,幽暗的眼神内似乎泛着复燃的烈火。
“父王当年为费劲心力搜寻不老药,不惜重金悬赏,始终徒劳。他曾对我和崔潋说,谁要能在此事上立功,他就不再按嫡长子继承家业的传统选择下一任继位者,所以我想联动堂下力量,再仔细调查一番。”
孟锦道:“有个消息,听说这次希望魇城将有件大事”她朝他附耳说了一席话。
崔涵怔忪片刻,皱眉道:“那片雪域宫城神秘莫测,不可轻易踏入。我们还是准备些礼物,派可信的人送过去一探究竟。”
注林下风气:林下:幽僻之境;风气:风度。指女子态度娴雅、举止大方。
、笛声依夜泪重逢上
二十二笛声依夜泪重逢
当楼妩月从漫长的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扎了手足丢在一顶小轿内,口中还塞着一团巾帕。
宝鼎山,天夕崖,暗河,木船,村落,沅陵岸边
连日来的场景如同闪电般在她脑海中一一回放。
然后呢,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沅陵之后的事情就像划在沙滩上的字画,被浮花浪蕊冲刷得干干净净,都没有一点儿痕迹残留
而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眼下又要被带往何地
她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试图挣脱束缚的绳子,却因内力消散而使不出劲。
她斜靠窗边,看见轿子正穿梭在丘陵地带的山路上。经过河谷竹桥时,她忽然听到轿子外面传来喧闹,一队杀手从河谷旁的竹山上将一行人包围,长长的竹桥突然从中断裂,轿子连人坠入河中,河水猛然倒灌。
落水的瞬间,楼妩月从轿门探出头来,但因手脚被缚无法凫水,加上衣衫鞋袜吸水后更是沉重如铁石,她的头部很快没入水中。
当她整个人沉入水下时,气管、耳道因灌了冷水而刺痛。
她内心寒意上涌,想张口呼救,冰冷的河水瞬间往她口中猛灌,连咳嗽都无法做到,而不断流淌的水势将她一路带往下游。
她停止起初的胡乱折腾,开始下意识憋气,双足有节奏地踩水,希望自己能慢慢浮上岸。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今昔情景微妙地重叠:
爹爹,师哥,你们在哪里救救我啊阿珣好难受,好害怕
女童幼小的身躯在冰冷晦暗的幽梦湖水下挣扎,手足扑腾出的一串水泡徐徐浮向水面。
她痛苦地挣扎着,仿佛水中有透明的长发水妖,正用一双无形而冰冷的魔爪死死扼住她的咽喉,将她紧紧往水下拖拽,在其耳边发出模糊不清的汩汩声:“可怜的孩子,这样的人世间,不如随我一起沉沦水底吧”
咳咳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沉沦
就在她神智涣散、放弃挣扎时,身子倏然变得轻飘飘的,似乎有一人拉着自己的后衣襟,将自己往水面托起,头顶上似乎出现了一些微光。
迷迷糊糊间,周围不再那么寒冷,她又仿佛回到了童年某一日。
春日里,一家人乘着木船,在泛着微风的碧海上飘荡,一开始是爹在掌舵,娘则将一碟腌渍的长街蛏子、一碗炒年糕和两杯茶水端在自己的面前。母女俩品尝着肥美的蛏子和酱汁年糕,“布呜布呜”鸣叫的海鸟绕着他们飞翔,小舟上一片怡然与温馨。忽然,碧蓝色的海水边沿泛起了鲜红色,大有燎原之势;紧接着,海波卷起巨大的炽热火浪扑头盖脸而来,木制小篷的海船在火海中如一片秋叶翻腾着,突然间爹娘都被火红浪头卷走,她吓得扑在船板上伸手朝向他们消失的方向呼喊着,却只是徒劳无助,同时感觉浑身骨头刺痛。
一个戴着银灰色面具的人望着火海,露在面具外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向上弯着。
肆虐的赤色火舌带着腾起的浓烟袭向自己,她突然透不过气来,挣扎着呼救,忽然看见远处有两人,居然是师父金楼颢和师姐寒英,她急忙道:“师父,师姐救我”
师父微笑着对她伸出修长骨节的大手,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师父的声音模糊不清:“影儿,你竟然隐瞒身世,用秘图帮着邪魔外道们寻宝藏”
不,师父您误会了,其实那幅图根本不会
当楼妩月吃力地睁开疲倦的双眼时,感觉头痛欲裂,腹部难受,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农家卧室内,身上还盖了一条薄毯子。
“你终于醒了。”喑哑的男子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随即走了过来。
楼妩月支起身子朝来人望去,不禁瞠目一怔,到口的谢意也卡在喉中。
面前男子的这张脸,居然,居然
他的头发用蓝色布条挽在脑后,从双眼下方延伸至整个右侧的脸部,被半张银色面具遮着,左脸露出的皮肤上呈现出两处紫红色的蟹足状的瘢痕。仔细一看,他脖子的裸露处和手背上还有褶皱与斑斑驳驳的疤痕,好在他戴着自制的浅色手套与围巾遮掩住了部分伤痕。
“抱歉,吓了姑娘一跳吧。”衣染中药气味的男子勉强一笑,声音沙哑,“我的脸和手臂,是在十几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烧坏了。”
“不,是我失态了。是恩公救了我吗”
男子颔首:“你被河水冲到下游,幸好我潜水捉鱼时碰到了你。将你催吐后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