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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阁下是个狡猾多疑的人,岂会轻易上当”
炎溟使嘴角一弯:“绮罗宫训练的杀手,怎会轻易自裁再说你我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让你死,你想自尽也难。”
他将她拖到篝火旁的墙边靠着,楼妩月望向跳动的金色篝火,发现所燃木柴原是被刀剑劈下的木箱板,又见他已取下剑上的烤鱼,用两根小木棍夹起其中一条鱼朵颐起来:“喏,刚烤熟的鱼果然香脆,若有油盐会更好。”他吃完一条鱼,把另一条鱼夹到楼妩月的嘴边晃了晃:“姑娘若怕有毒,就不必吃了。不过饿死的人,死相会很难看。”
楼妩月此时腹中空空,直视着他片刻,暗想:“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活着才有逃生希望。”索性嚼咽烤鱼,鱼肉入口,但觉焦酥脆香。
炎溟使见她安分吃完鱼,又给她喂了些水,楼妩月缓了口气。炎溟使问道:“姑娘原本姓甚名谁,在绮罗宫又是什么身份潜入蜀中一带意欲何为”
楼妩月轻轻抬起头:“想要盘名问姓我偏偏不说。”
“那我猜猜。”炎溟使想了想,笑道,“说不定,你的本名叫山茶,莲花或者荷叶”
“胡说什么,我的名字哪有那么俗气”楼妩月蹙眉道,“按常理,本姑娘应先知道阁下的身份来历,这样才符合礼数。”
“呵,到了此时你还讨价还价如果我们这回逃出生天,等你那伪善师父前来救你时,你自然就会知道我是谁。”
楼妩月毫不畏惧道:“想拿我威逼师父,恐怕是错了主意。”
炎溟使站起身,将鱼骨丢弃,冷笑道:“那倒也是,孙止水被囚禁在言灵岛许久,也不见贵派前来搭救,足以看出你师父的铁石心肠。”
楼妩月有些着急道:“你到底将孙护法怎样了”他悠悠道:“怎么,你很关心他”
“因为,他是啊”
就在这时,山岩竟突然震动起来,一时间洞内床柜桌椅晃动,桌上杯盏纷纷滚落。炎溟使连忙迅速解开楼妩月的穴道,拉着她朝洞外奔去,孰料洞口已被轰然倒地的大木柜堵住,无奈之下,二人只得就近钻入白骨新娘躺的铁床下。
过了好一会儿,山岩才渐渐停止震晃,疑似之前有人使用火药炸毁山道寻人。
、红颜守寂化枯骨下
平静后的洞室内,楼妩月与炎溟使缓缓钻出床板,见地上物品七零八落。他们一起搬开洞口的大木柜,尚未走几步,未合严的柜门突然晃开,不少书册从柜子里掉落在地。
一本较厚的线装书开页落地,挡在楼妩月脚前,她本准备踢开它,蓦然瞧见发黄书页上用墨笔绘制的山岭的石崖飞瀑,楼妩月心里一惊:“这不是宝鼎山的北山么”她来不及多想,将书轻轻踢到一边。
他们拾起散落的火把,将铁桶吊在木炭火架上方烧水,再把倒地的柜子桌椅一一扶正。楼妩月拾起地上散落的书,将它们放回书架上,并有意抽出了几本书。
她走到内室榻上,开始翻阅刚才那本厚书,扉页上用墨笔写着:
“柳垂江上影,梅谢雪中枝。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打开第一页,上面是用朱笔写的诗,诗云:
“落花飞,撩乱入中帷。落花春正满,春人归不归。落花度,氛氲绕高树。落花春已繁,春人春不顾。绮阁青台静且闲,罗袂红巾复往还。盛年不再得,高枝难重攀。试复旦游落花里,暮宿落花间。”
楼妩月心中“咯噔”一下,又往后翻了几页,见上面是一些日志,记载了一女子与郡王相识的经过。她正欲往后翻阅时,手中书被身旁人一把拽过,楼妩月紧抓不放,两人僵持之下,书的封套内落下一物。”
楼妩月抢先捡起它,两人一看,居然是一张一尺见方的薄绢布,上面是一个穿狩衣的壮年男子骑马拉弓的画像,上面写着“郡王影而立英姿,妾梅枝凭忆泣绘,嘉元四年三月十九”。
嘉元是前朝的年号,距今有七十余年,楼妩月道:“原来这化为白骨的南郡王妃叫作梅枝。”
炎溟使道:“想不到,被囚禁此地的人竟然是她”
楼妩月奇道:“你知道南郡王妃的生平来历”
炎溟使道:“近七十年前,我教月圣女孟梅枝曾在海上失踪,教众四处寻找不得,其后两年,有人在海市蜃楼的幻影中见到梅枝与人在玄舸上泛海的身影,从此再也没有她的踪迹。孰料她竟然做了南郡王玉江影的新娘。一个因攀高枝嫁给了早亡夫君的殉葬新娘,真是可悲”
楼妩月鄙夷道:“你这种冷血之人,自然无法理解他人的真情挚爱。”他不悦道:“此话怎讲”
她指着朱笔写的诗句:“孟梅枝在最后的寂寞时光中写下这些诗句,是借落花怀念昔日的伴侣与美好春景,在殉葬中与亡夫了结同心。”
“做作的小儿女姿态。”炎溟使不屑地冷笑一声,抢翻过绢布的反面,这一下二人更是目瞪口呆。
此图竟然标有从暗河新房洞穴通往外界的路径与出口
原来孟梅枝早就知道王陵内的逃离路线。她服毒而亡,竟是心甘情愿地为南郡王殉情
既得地图,他们按照图上所描绘的路线,拿着火把重回暗河边探路,几经曲折,方从一狭窄的石缝内另辟蹊径。二人万万没想到,能走出生天居然是承情于一具骸骨。
由于狭窄的石隙仅容一人通过,两人灭了火把,凭借夜明珠链的荧荧光芒,沿石隙小心攀爬石道探路,耳旁不时传来几声翅膀扑腾的声音,是暗黑中飞行的蝙蝠。继续往里前行,头顶上是粗糙不平的低矮岩石,两侧凹凸不平的弯曲石壁迎面扑来,令人有夹击压迫之感。
他们按照图纸摸索,绕了十几个洞内洞,洞顶上有很多裂隙,水滴不断渗出来,如同雨天的旋律。顶上悬挂着许多石柱石笋,火光映照下露着奇形怪状,有的似人像、宝塔、花朵、帘幕、葡萄状,色彩袖也是瑰丽多样:乳白、青灰、玫红、浅黄美不胜收,若干地下溪流潺潺,清水中居然还有小虾田螺。
楼妩月提着夜光石珠链在前,两人往里走入一处岩洞,经过第三个拐弯处时,楼妩月突然停了下来。炎溟使差点撞到她的背上,不禁皱眉:“怎么回事”
“呃”楼妩月捂着心口,手中的珠链一落,身子向前倾倒。
“你怎么了”炎溟使欲拉住她,楼妩月推开他,垂目靠在山石上喘着气,额头渗出汗珠。楼妩月想起一两日前被范启要挟寻宝喂了药丸,撑着道:“没什么,走吧。”炎溟使见她脸色白中泛青,道:“我知道了,必是雨萼花毒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