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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的便是她们的婚事。
嫡母即使有心使坏,也得看在一家主母的气度上,使坏得有限,怎么也不好让自已的庶女嫁得太差才是
不过是白老夫人的一番话,底下四房已是掀起千层浪。
嫡长房更是个个寒透了心,这便是他们的祖父,他们的祖母,往日的父严子孝,母慈媳恭,似乎还历历在目,此刻却已然成为昨日黄花。
“母亲”白世均双目睁得铜圆,一张俊容亦是满满的不相信,他不信他向来敬重而又十分疼爱他的母亲,竟会对自已的夫人说出这般夺权诛心的话来
白老夫人面对最为疼爱的嫡长子心底亦有几分不忍,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哪里能轻易收回来
这一旦轻易收回来,往后她还有何威严令整个白府的人折服
她哪里还能做得白府里,那人人敬重人人孝顺的老祖宗
白世均见白老夫人不为所动,他转向白老太爷,痛心喊道:“父亲”
白老太爷睨着虽不是最为出息,却是最为孝顺的嫡长子半会,终是开了口,却是十分凉薄:
“你母亲说得对,大媳妇确实是失责又失察如此怎能再堪当白家当家主母之任”
“父亲、母亲,你们”白世均失望地望着白老太爷,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他的嫡长女,他的夫人,皆让自已的父亲母亲说得一文不值,半点不堪当白家长媳、白家嫡长孙女
他却连半点反驳、稍带严厉的言语都说不出来,他是何其的无用
当初他想着顾全大局,想着为他的弟弟们遮风遮雨,免去各种为难事端,硬是硬着心肠将自已的嫡次女送去选秀,以致后来亭儿的九年风雨飘摇,生死一线。
可如今,此时此刻,他嫡长房受此劫难,他的嫡长女受此屈辱,他的夫人受此责备,却是一房都未站出为他嫡长房说上半个字
他悔
却也悔之晚矣
当初皇宫皇令一出,要官家各府至少得出一位适龄闺秀送往宫中选秀,他为着自已尚端着身为白家家主的责任,他即便心中千万般不忍与不舍,也将亭儿送往深宫一途。
但凡那时他有半点私心,他早早便将亭儿许了人家,又怎会听父亲所言
、第二百三十五章问罪二1
将他的亭儿送去选秀,兴许能让当今圣上相中,一跃龙门成为宫中贵人,自此白家便也跟着风光无限,荣耀门楣。
即便亭儿落选成为宫婢,只要亭儿争气,在宫中讨好贵人娘娘,亦能为白家谋得一些好处。
所幸他的亭儿也终归未令他与她的祖父失望,果真在九年内步步高升,成为宫廷女官之首的正三品代诏女官。
一时间,令白府在整个中元县风光无俩,更令白府的各房在诸多事上行了诸多方便。
这一些,这一切,何尝不是各路人马看在他的亭儿是为御前侍奉的女诏女官之故
即便不说他的亭儿,他的娟儿自嫁去邻县车涞县李知县嫡长子李肖生为妻,每一回他们去车涞县办事,若有为难之事何尝不是他的娟儿为他们去求了李知县帮的忙
他嫡长房自认不愧对于整个白府,可这整个白府中的人又是如何对他的
心灰、意冷,大概也不能形容白世均此时此刻的心境。
白青亭看着痛心沮丧的父亲与失魂落魄的母亲,虽只是名份上的,但她终归尚披着白家三姑娘的皮,总不能让他们夫妻当真在白府失了权与势,真成了那般她的日子恐也是不好过的。
可她身为孙辈,祖辈与父辈之事,尚轮不到他们这些孙辈来掺和。
白启宗敢插嘴白红娟一事,凭的是他是白府的大公子,且白红娟一事是孙辈之事,他插嘴除了恐惹白老太爷愈发愤怒之外,倒也不算出格。
她要怎么办
白大夫人因着白老夫人话中指出,六年来她虽得知白红娟连连落胎,其间却未能为白红娟出谋划策保得子嗣,她本就自责的一颗母心在白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指责之下,戳得半点渣渣不剩。
这躯壳尚在,恐怕也就剩下这躯壳了。怎么样方能将白大夫人的魂给找回来呢
只要白大夫人的魂回来了,其斗气便回来了,那凭着白大夫人这些年来掌整个白府中馈的气魄怎么着也有了挽回的机会。
什么是比白红娟还要重要的呢
正想着,衣角被扯得一紧一紧的。白青亭往右下方瞧去,一只嫩嫩白皙的小手紧攥着她的衣角一下一下扯着,她将眼往后一瞧,以眼神问着白耀宗,怎么了
白耀宗脑袋往她这边斜过来。压低声音道:
“三姐,快想办法叫醒母亲平日里虽说母亲是最疼我,最操心大姐,正如父亲平日最溺着八姐一般,可实际上,父亲母亲内心深处最疼最为愧疚的却是三姐你”
白青亭一怔,倒未想白耀宗竟是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便是要比白红娟还要重要的突破口
若真如此,那便好办了
转念一想,年仅十三岁的白耀宗还真是聪慧过人。他心中所感所想竟是与她一般无二致,她不由对白耀宗抿唇一笑,十分灿烂:
“宗儿放心,即便我们从白府里分离了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但”
但她不乐意
即便自白府分家出去,那也得是嫡长房自个提出走人,可不能让白家这两位祖宗赶出去,这一赶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
既然白世均夫妇的突破口是她,那把事引到她身上不就行了
想着便干。白青亭挺直了腰,大声禀道:“祖父祖母青亭有话要说”
白老太爷满是厉色的双眸直盯向她,却是不开口,只冷冷哼一声。便又转向白大夫人,其意自明。
白老夫人则是明讲:“长辈之事,何时轮到你来说话真是不知所谓”
又对白大夫人斥道:“你教的好女儿一个比一个不知礼数”
白大夫人浑身又是一颤,仍是一副失魂听教的模样。
“祖母,青亭在宫廷多年,御前侍候也有个两年多。青亭愚钝,在御书房侍奉之时,多次听陛下与朝中大臣议事,群官谏言,旁的金口御言,青亭记得不牢,陛下常对言官说的其中一句,青亭却是从不敢忘陛下说”白青亭顿了顿,满意地扫了一圈皆被她话中的陛下之言给吸了心神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