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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想睡了”
她的胸口很闷,不知道为什么。
她不想说话了,也不想再见到他那张对她笑的脸。
因为她心里清楚,他对着笑的人不是她。
君子恒宠溺地笑着,察看确定她锦被的右小腿没有被压着之后,他低声说道:“晴晴,想睡觉头是不用进被子的,别闷着了,听话。”
沉静了好一会。
“就算我右脚丫有朱砂痣那又怎么样难道全天下就我一个人有这样的胎记么”白青亭很生气,在生他的气,虽然她知道生得有点没道理。
她这具身子确实是明天晴的,可问题出在她的灵魂并非明天晴
、第七十一章赤阳
君子恒低笑着,“你忘了,你不仅右脚丫有朱砂痣,后背右下侧还有个圆形似阳的赤色胎记。若要论起来,那才是你真正的胎记。”
他的心情很好,与她此刻的心情简直就是最大反差的两个极端
白青亭一个骨碌爬起身,背靠里坐着,解下披风,她双手扒啦着后背寝衣,十指在嫩滑的肌肤上探索,却没有也没感觉到。
看她忙活着毫无所获,君子恒不禁提点道:“那赤阳胎记与肌肤无异,平滑无痕就似绘画而上的图样,你如何能摸得出来”
他一说完,便接到她恶狠狠的瞪眼。
君子恒也意会到他此话中的不妥,不禁轻咳着撇开脸。
白青亭瞪得眼都酸了,他都没再转过脸来,心想若真据他所说那样,赤阳胎记平滑无痕,那她怎么可能摸索得出来
可古代的浴桶又不比现代的浴室,哪有镜子让她反观后背的模样,她也没特意到梳妆台铜镜前去照后背的习惯。
这么重要的标记,她免不了一无所知
可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待反应过来其中重中之重的重点,白青亭双眼愈发瞪得像两个圆灯笼,又亮又灼,随时能伤人,她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偷看我洗澡了”
君子恒有点可疑的面红耳赤,但他面上很正色地解释:“有一次我随父亲到你家做客,伯母与我娘亲谈到你的朱砂痣,伯母才说其实那不算是你的胎记,你后背的赤阳才是真正的胎记。也因此,你祖父为你取名天晴。”
明天晴三岁时,她的嫡亲祖父方仙逝。
白青亭有点懵了,搞半天是这具身子的亲生母亲出卖了她。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看过了”
他强撑起正经的脸色:“看过了。”
“”不是说古代人最守礼最保守的么
君子恒看了看她沉默中带着阴沉的脸色,他试着解释:“当时你昏迷着,我又急着确认你的身份”
白青亭几乎用吼的:“你怎么好意思”
“你我自幼订亲,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若非”若非一场大火灭门,他与她的孩儿都满地跑了,君子恒心里想着,可嘴上却停了下来,改而说道:“我会求陛下赐婚,尽快与你成亲。”
这叫什么话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她可完全没有以此挟威他娶她的意思
白青亭呆愣愣地坐在床榻上,灼亮的双眼黯了下去。
君子恒坐上榻,他缓缓将她抱入怀里,稀世珍宝般地搂着,越来越紧,似乎想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融为一体,那么以后他再不会将她弄丢,再也不会因见不到她而活得像行尸走肉。
搂了一会,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晴晴往后有我晴晴莫怕”
在这一瞬间,白青亭脑海中凭空起了一道雷鸣,轰的一声将恍然的她剥离回到现实。
她一把推开他。
很用力,几乎用尽了她现在所有的力气。
或许之前她还不清醒,还陷在事情的进展与她料想中背道而弛的矛盾漩涡里,那么也在他一声声的晴晴中,就像是一盆盆冰冻的水将她拨醒,触电般自我防卫。
她不是在意那所谓的清白,何况又没怎么着,他不过看了一眼她的后背,这又没什么。
重点是
重点是她带他入红枫林是想确认下原主在他心里的份量,知道了其份量太重之后,她选择了拆伙。
拆伙懂不懂
可现在呢
谁来告诉她,突然来个刺客是为哪般突然她受了箭伤是为哪般突然她的秘密被揭开又是在闹哪般
君子恒猝不及防地被她比平常女子要有力上几倍的手劲推得砰的一声巨响,背脊直接撞到床板上,连靠背软枕也缓不了一丁点她用尽手劲的一推,整个床榻即时随着颤了几颤咯吱咯吱作响。
白青亭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嘶声力竭地冲他喊道:“我不是明天晴,我是白青亭”
那怒火冲冠,滔滔怒火,直将守在外头及暗处的小三小二给吓了个激灵,二人同时担扰地看向紧闭着的寝门。
君子恒顾不得背脊被硬峥峥的床板撞得隐隐作痛,脸庞在微光中忽明忽暗,眸光复杂地凝视着她,可落在她身上,终禁不住化为一道道柔光。
在他眼里,她就是晴晴,是他的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
可再怎么成长,她还是他的晴晴。
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她已经孤身一人太久,她学会了坚强隐忍,学会在荆棘的道路上伪装。
只因她要活着,努力地活着。
“好。”
叹息、妥协、宠溺、心疼,还是无法言喻的悔。
不管是什么,过了许久,君子恒千言万语只汇成这么一个字。
白青亭双膝小心地曲起,她的双臂搁在膝盖上,她埋首于双臂间。
她可以坦然地在白瑶光面前做着晴晴,可在君子恒面前,为什么她会那样排斥为什么她就做不到
她有点害怕。
可又不知在害怕什么。
时辰在沉默中不知不觉地过去,夜与日交替的微光从窗台外透入室内,照不到榻上,白青亭抬头盯着那一束恰恰落在贵妃榻上的微光。
晨曦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