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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走近一步,低低道:“楚箫师兄,慎言慎言”
楚箫淡淡一笑道:“我离渡劫怕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还会怕这上天现在就降下雷劫劈了我不成么”
言罢,下一刻便下定了决心,再无半点挂碍,白衣一闪,已到了这兀自痛哭流涕的男子近前。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递到那男子手上,表情已变得冷峻起来道:“这里是二十两纹银,你可回去置办家业,赡养老娘。只是,与修道一途再无半点瓜葛,你速速去吧”
言罢,转头而走,毅然绝然。再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众人望着这个略微有些伤感又有些决绝的背影,皆默默不语低头赶路。
只是,众人行了很久,还能听到背后很远处,那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声音已经沙哑至极了。
又走了好一阵子,期间又有二三十人因为各种原因被淘汰,半途返回山下,从此与离忧再无瓜葛。原本一百有余的队伍,如今已剩下八十人。
曾锐金暗暗想到,这还算不上真正的考核,前面还有五个考核内容等着这些弟子去完成。不知那一番下来,这仅有的八十人还能剩下几个呢
日已西去,这山道依旧蜿蜒向前。山道如天道,时时刻刻提醒着这些在修仙一途中刚刚起步的人们,天威赫赫,天道昭昭若想与天争命,必须经过漫长的煎熬、痛苦甚至是牺牲
道路曲折,当所有新近弟子迈步前行,再迈步再前行已成习惯,便是林逸之也有点吃不消,觉得开始疲累了,眼前这曲折的山道蓦然消失不见。
大道通天,白柱清泉。气势恢宏。
绿树成荫,便是这空气也变的凉爽宜人起来。众人抬眼望去,在不远处的绿树掩映之下,金碧飞甍,离忧大殿的一角,已然浩荡古朴而又金碧辉煌的映入众人的眼帘之中。
林逸之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心下暗想,总算是到了
第六十一章 自尊
离忧大殿恢弘矗立,金碧辉煌。大殿前,两丈多高,八尺多宽的青铜炉鼎内香烟缭绕,缥缈仙气浩大的蔓延开来。
铜兽瑞脑,古朴雕饰,一切尽显千万年正教魁首的古方底蕴。便是那木柱红漆在八十新弟子面前都显的与众不同了许多。
这或许就是人的信仰。信仰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无人可知。红尘俗世,帝王高高在上,仰视一切,蝼蚁百姓,闻听天子威严,无不变色。这是人间的至高信仰,于是便造就了愚臣愚忠,黎民可欺。
而修真一界,多少修者心中都有一竿屹立不倒的大旗,离忧教的名望,千万年以来,无论经过多少风雨沧桑,依旧熠熠闪光,不容侵犯。那崇山,那峻岭,那高高在上的仙隐剑阁,怕就是无数人的信仰。值得誓死捍卫。
青松翠柏,绿波阵阵。离忧山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终于缓缓的拉开了帷幕。只是,方才一百余人的热闹场面,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八十个恭肃谦谨的面孔,仰望着这高大而恢宏的离忧大殿,面色激动,心驰神往。
林逸之的心也跟随着他们跳动着,恍恍惚惚之间,仿佛梦回五年之前,那个懵懂稚子,诚惶诚恐的,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艰难的打开了那厚重而古拙的离忧殿门,那一刻,阳光洒遍整个大殿,温暖之意,袭满心头。
只是,五年时间,时光流转。光阴如梦,那个十岁的稚子,如今已然立于这离忧广场之中,接受着新弟子无比的艳羡。这是林逸之一生之中从未有过的无上荣光。
这一刻,心再无半点挂碍,这一刻仿佛就如自己取得了无上的尊荣,那种感觉,他几乎想到了沉浸其中,长眠不醒。
庄严而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离忧大殿前广场的每个角落,林逸之知道,那是大师兄曾锐金的声音。离忧教现在还处于封山期,原来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杞难亲为的,无奈他闭了死关,望忧峰和莫忧峰两位首座又早已达成共识,不插手此次收徒事务,因此这重担便落在了曾锐金的身上。
声音洪大,浩然正气:“诸位,你们现在已经来到了我离忧山离忧大殿之前,一路之上波折颇多,有一些人已经过早的退出了这个竞争的队伍,现在留下的人,距真正的离忧教弟子的目标已是越来越近,只是,大家切莫掉以轻心,以为来在这里,成为离忧教弟子是顺理成章之事。如此,便是大错特错了。离忧教创教千万余年,自创教祖师离忧子始,经天机道尊,鸿乘老祖和上届掌教真人无极真人,各个皆呕心沥血,披荆斩棘,才有了今天这份基业。如今我离忧掌教杞难真人,功参造化,道法通天,更是大能大德之尊长。因此,能入我离忧教者,必要牢记我离忧真言,有吾离忧,天下无忧皆要以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为己任。如今魔教有死灰复燃之势,入我离忧道门者,不能与魔教妖人有半点瓜葛,而且今后要牢记本心,遇魔人作祟,只有拔剑相向,没有退缩诸位都牢记了么”
曾锐金英气凛然,又老成持重,说这些话时又字字铿锵。便是听在林逸之的耳中也是震耳发聩,更不必说这八十个新进的弟子了。
这些人中,便是骄横如欧阳越者,也收了那副神情。众人皆脸色肃穆,拱手高声道:“曾师兄教诲,我等必铭心刻骨,不敢或忘”
只是林逸之忽然想起,五年之前,他方进这离忧教中,大师兄便这样告诫过自己。只是,他的心猛然一动。那个苍凉的背影,那个与天争命的虺耒的话依旧犹言在耳,字字诛心: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你们人类哪一个不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们修真炼道,到如今却无人证得长生,彼此间却为了天下正统斗个你死我活,所谓的正邪之分,只是心念不同罢了,无非成王败寇而已
言之凿凿,字字泣血。林逸之的心突然开始迷茫起来,一个是豁然正气,一个是将死这人,其言无假,只是哪个才是真正的道理呢
下一刻,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更是神游天外,曾锐金下面所讲的话,模模糊糊,半句也听不清楚了。
他的心底,只余下一个声音,在咄咄的问着:何为正,什么又是妖邪这期间的标准又在何处
这声音自心底至脑海,自脑海入神魂,刹那之间,林逸之已经痴痴发愣,如痴如呆。
直到他这痴痴出神的样子被陆汐月瞧了个正着,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方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之间,他已发觉自己早已冷汗淋淋,衣衫尽湿了。
长叹一声,暗道:罢罢罢,自己不过粗人一个,便是想破脑袋也无济于事的,索性不要去想了。眼神流转,方回过神来,朝那中央高台上望去。
曾锐金字字铿锵,听得这八十人鸦雀无声,各个皆一副诚心求道、迷醉于真言之中的神情。林逸之下意识的觉得,若自己在五年之前,怕也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