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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虽然倒了,可是依旧紧紧的抱着琴湘,便是琴湘身上长长的轻纱,也未曾因为这一摔沾染到地上。
林逸之心下不忍,便走了过来,想要扶他一把。
然而,虺耒却是蓦的一摆手,“不用。”
林逸之刚迈出的一条腿,又缓缓的收了回来。
虺耒异常艰难的缓缓的站立起来,如用了浑身积攒的最后一点气力,但是,那抱着琴湘的手,却依旧紧紧的、牢牢的。
他就那样恍恍惚惚的走着,嘴里不停的喃喃道:“湘儿,走,虺耒带你回家”
他就那样直直的走着,一直走到了这悬崖的边缘。这短短的一段距离,他走的竟是如此的艰难和缓慢,像是走过了漫长的百万年的沧桑。
悬崖之下,红浪滚滚,无边无际的岩浆红涛,滚滚东逝,默然无声。
虺耒就这样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脚下的红涛,久久不语。
蓦的,他猛然一松手,琴湘的身躯轰然坠下,顷刻间,已融入那滚滚的红涛之中,没有一丝踪影可循了。
林逸之没有想到虺耒会突然如此,想要大喊一声制止,可是话还未出口,那琴湘的身影已经被他投入了悬崖下的红涛中。他只得一闭眼,蓦然长叹了一声。
虺耒做完了这些,似了却了一大心愿,缓缓的走回长凳前,颓然的坐下,久久的不语。
林逸之依旧看着那翻滚的岩浆,怔在那里,千百个念头翻滚而过,却依然觉得,脑中一片的空白。
他和他都没有说话,只是那样,一个倚在长凳之上,一个怔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
虺耒缓缓的抬起头,向着林逸之道:“少年郎,此间事已毕了,在我送你出去之前,我有一事还要问你。”
林逸之点点头,只是心中莫名的紧张,因为每次虺耒朝他开口,都是让林逸之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也变的优柔寡断起来了林逸之不禁在心里问道。
“少年郎,方才我们交手之时,我看见你的眼瞳成了蓝色,而且你的神魂中竟有一股冰冷之意直射我的心魄,我却问你,你是否修炼了寂灭魔心心法”虺耒似有深意的望着他。
“什么寂灭魔心,我从未听说过”林逸之摇摇头道。
虺耒似有些不相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敢练一练我看看”
“练就练,有何不敢的”林逸之料想自己这一身魔教功法原自殷厉宗父亲那本小册子上,便就是练了也无妨,这虺耒也未必识得。
想罢。林逸之盘膝坐下,开始了殷厉宗法诀的修炼,他将天地之气与自身灵气结合后,一股极为恢弘的气息在身体内七经八脉中不断的游走,那股熟悉的冰冷感觉,又重新回到了林逸之的身上。
蓦的,林逸之的气息为之一变,方才还是那个和善的少年,如今周身上下竟充斥了无比的寒意和杀伐的戾气。
“驱物四重”虺耒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丝丝的狂热和隐隐的期待。
冰冷的感觉越来越重,林逸之的眼芒逐渐由白色转为蓝色。就在那无边的涛涛杀意几乎要冲破林逸之谨守的最后一丝清明时,林逸之猛然间收了这功法。
想也不想,林逸之连忙运用起离忧无极道的心法来,将真气运转了两个大周天后,冰冷之意方缓缓的减退,那股熟悉的温暖感觉再次包围了他整个身躯。
“这个却弱了点。筑基三重”饶是如此,虺耒那浑浊的眼神里的狂热更加的明显起来。
林逸之待那不适的感觉完全消退之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冲虺耒道:“便是如此了,怎么样”
虺耒点了点头道:“少年郎,我来问你,你这心法修炼之时,是不是会感觉万念俱灰,并有无边的寒意袭上心头,并有一股无边的杀意”
林逸之点点头,没有否认。
“这便是了,你这果真是寂灭魔心之法,真没想到啊,如此的上古大神通消亡已久,竟然在你这个区区十五岁的少年身上重现了,这或许是天意吧。”虺耒的脸上出现了浓重的沧桑。
“你可集齐了女娲留在世上的七部天书”虺耒缓缓的问道,双眼中的兴奋之色更为浓烈。
“七部天书有,只不过只有半部,日卷上册。”林逸之茫然的回答道,今天他所知道的事情见是抵得过他十五年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可是各个都出乎他的意料,便是这父亲给他的心法,却叫什么寂灭魔心,还是上古时期的大神通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可是偏偏这虺耒句句又斗言重了他修炼之时的种种异象,他不由得有些相信了,而且当虺耒说出七部天书之时,林逸之更加的深信了。
寂灭魔心什么东西,莫非真的如那册子中最后会堕入魔道么林逸之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还要不要修炼这个听起来名字有些可怕的功法,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不过只是驱物四重而已,离真正的大乘似乎还遥远的很呢。
他不禁暗暗的想,自己的天赋极差,怕是一辈子也不能修炼到最高境界,何来入魔只说,再者,他还同时修习着离忧无极道,若煞气爆发之时,用离忧无极道完全可以压制的。
想到此处,毕竟是少年心性,他便不再纠结于此,又忽然想到自己的什么寂灭魔心已经达到了驱物四重的境界,那自己岂不是可以驭使法宝了么想到此处不由的暗自兴奋。
果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虺耒闻听他只有半部天书,眼中那股狂热之色慢慢地消退了不少,缓缓道:“你未修得七部天书里的真言,怎么能贸然修习寂灭魔心你倘若被这魔功反噬,后果可是”
只是他忽的一怔道:“不对,不对,你已经修炼了寂灭魔心,为何依旧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
林逸之想了想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便是这寂灭魔心四个字,我也是头次听说,或许是因为我体内有离忧无极道的压制吧。”
虺耒沉思良久,方才点点头道:“或许是吧。”
又是半晌不语,这虺耒忽的神情变得激荡起来,望着林逸之颇有深意的道:“呵呵,只是我无缘一睹千百万年年来这个唯一仙魔同修的奇才站上顶峰的那一刻了,遗憾啊”说罢,他缓缓的看了看这周遭的一起,那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眷恋。
“少年郎,多年以后,你便与我一样好吧,既然如此,我便把这个交予你吧”虺耒说罢,将嘴一张,一枚灰色的妖丹,从虺耒的头顶缓缓的悬浮至林逸之的身前。
那枚灰色的妖丹,还发着微不可及的灰光,早已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