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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没有去庭审现场的汤觉顿、汤化龙等人下意识的站起,脸上说不出的兴奋。果不其然,一会功夫,屋子里的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接过电话的领事馆工作人员小声的对丁家立说几句,丁家立便面带微笑站起身向梁启超伸出手,道:“亲爱的梁先生,我很荣幸的通知你,江苏省大理寺再次判你们胜诉”
“好太好了”梁启超身后的汤觉顿等人大叫,但因为身处美国人领事馆,这几人喊了两声就忍住了。反倒是深悉内勤,深为一百万两白银和护宪党副主席位置肉疼的梁启超很是大气的站起,西洋绅士般的和丁家立以及其他美国人握手,他道:“先生们,我此时最为感激的就是伍廷芳先生和沪上基督教青年会的曹雪庚先生。有伍廷芳先生,在这个越来越的国家里,最少法律还是公正的;而曹雪庚先生,则在最危险、最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们,让我们能活到现在,看到今日的最终胜利。”
伍廷芳是一个敬业的官,虽然出身于英国,但美国人对他的敬业心还是认可的;而曹雪庚,基督教青年会本就是美国长老会为吸引年轻人在中国建立的一个表面上独立,实质上控制的组织,同时在座的美国人丁家立、司徒雷登等人本就是传教士出身在美国越来越强盛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的商人领事逐渐被传教士领事所取代,更或者说,美国全国,从国内到国外此时正处于基督教返潮时期,这一次涨潮要到十八年后解除禁酒令才算结束。
感受到梁启超对基督教善意的丁家立等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而此时工作人员已经把香槟拿来了,丁家立让人帮忙摇晃着香槟,再和向梁启超祝贺。
对美国而言,中国反对党的壮大就是美国最乐于看到的,不管它是护宪党、还是国民党、甚至是后来的无产阶级政党,总之,只要它能制衡现有执政党,使中国处于一种虚弱、纷乱的状态中,就是合乎美国利益的。在美国对华的基础政策里,中国是绝不可使其处于一个国家集团的完全控制中。这不是基于民主,而是基于地缘。
领事馆内香槟飞溅。欢声笑语,而在领事馆外。稍微离南城近一些、位于鼓楼的日本驻领事馆,日本领事船津辰次郎用望远镜看着数公里外欢呼的人群,不由低骂了一声米国白畜。在日本越来越和执政党友好的同时,美国则越来越支持反对党,而这一次护宪党土地补偿诉讼,不单美国在华的领事、教堂保护着地主,就连威尔逊总统的赴华特使也在沪上接见过这些人,以表示美国政府对护宪党的关注和同情。
这种事情如果是发生在日本,不但会激起民众骚扰。甚至还很有可能会引起排外事件。船津辰次郎不知道杨氏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害怕像德国那样两线作战吗露国已经衰败了,他的军队即使装备了勉强足够的武器,也还是被训练有素的独国陆军击败、围歼、俘虏。这样的一个国家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要因为这样一个国家就对米国白畜屈服吗
船津辰次郎一边嘀咕一边看着街道上汹涌狂欢的人群,一阵电话铃响过后,领事馆秘书前来报告道:“阁下,巡抚衙门来电话,希望我们在今天避免外出。”
“纳尼”船津辰次郎惊讶的转头。望远镜却还举在刚才的位置,“中国人要干什么”
“不知道。”秘书摇头道,“电话里没有说。阁下,需不需要电话去巡抚衙门询问一下”
“不。不必了。马上去通知侨民,让他们下午都呆在家里,不要外出。”船津辰次郎微笑。他不介意看一出好戏。
日本人等着看好戏,在省大理寺近侧。处于巨大声浪中的江苏省抚衙门内,已经发飙却强忍着的沪上市长费毓桂看着省长邓文辉道:“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嘿嘿。”帮派出身的邓文辉即使穿上了三品官袍,也还是那么的不正经,他道:“这事情牵扯可牵扯到美国人,不少传教士就在街上,咱们要是把城外的农兵放进去,那事情可不是我们能处理得了的。”
他说罢又道,“咱们还是等京城的圣断吧。真要是动手,老子绝不含糊不过这事情我看没戏,以总理的心胸,不杀则已,要杀全天下士绅都会杀光,以绝后患。就我们南京一地动能如何打蛇不死随棍上,到时候美国人一指责,然后再搞出点什么事情,那大西洋那边的商船可就惨了。梓怡啊,忍一忍忍一忍,等咱们有了钱,死这帮王八蛋”
邓文辉边说就边想到在抚衙门外抬棺讲演的护宪党党魁林长民,很是恶心,但深悉军国大事的他知道此时清洗士绅绝不是最佳时候。他这么说,费毓桂则深吸一口气道:“那土改怎么办这几年不把这事情做完,等洋人东顾,那可就”
“以总理谋而后动的性子,事情终究会有办法的。”邓文辉盲信道。其实他也不知道就当下这情形,朝廷还有什么办法,而就在他说完会有办法后,电讯科长匆匆的进来,递给他一份电报。
“是真的吗”邓文辉看后还用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大人,电文由属下亲译,绝无差错。”和其他省一样,江苏的电讯科长也是军中出来的,很是年轻,一听说长官质疑,当下立正大声保证。
“电文上说什么”费毓桂很想知道电文上的内容,但碍于保密守则,他只能轻轻一问。
“喏,你看稽疑院三十分钟前刚通过的。”邓文辉大笑,把电文递了他,再又欢快的击掌,“我就说吗,总理一切都计划好了,在土改议案提交稽疑院之前估计就讨论好了。地主们不是要护宪、不是要律法吗那咱们就给他们律法,看谁玩的过谁。来人啊,让城外头的农兵都撤回去,告诉他们咱们赢了”
城外头的农兵知道自己赢了,而城内的地主们则在欢呼胜诉,凭借便捷的通讯,比省抚衙门晚十分钟,稽疑院的最新消息传到了美国驻南京领事馆。刚才的欢愉完全散尽,香槟酒瓶子空空如也,一间单独的空房内。护宪党人在商议。
“国税局怎么能怎么能征百分之二十的田产税日本的土地税也才百分之三。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汤化龙拿着美国人转交的电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仿佛断了脊梁。
“我们要告他们”刚才外面进来,满脸是汗的徐佛苏道。狂喜的胜利后。居然得到的还是失败,这让任何人都接受不了。此时的他,似乎看到了银安殿那个男人轻蔑的冷笑。
“告不过的”也是刚进来商议的张謇说道。“和税务有关的讼诉都归国税局税务法庭管,和上次告滥用军费一样,这案子不说能不能胜诉,立不立案都未可知。”
“那就让张一鹏把那一百万两银子还给我们。”徐佛苏瞪着张謇,这事情是张謇和唐绍仪牵的线,而张謇之所以这般,除了大生纱厂有诸多棉花地不是开垦的荒地而是耕地外。更多的原因是随着西北植棉区的开拓,大生承受着山西纱厂越来越大的压力不振兴实业获取低息甚至是无息贷款,已大肆扩充的大生纱厂将无法去山西建新厂;而政府振兴农业大建交通,西北植棉区将会获得越来越大的成本优势,当哪天低于美棉、印棉价格的西北棉花运销江南时,便是大生纱厂破产之日,这一天,不需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