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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是晚上和大家商议吧。不过你还是不要出面,你背后关联到工厂,一旦工厂被查抄那革命没钱无从谈起,清廷一定在严密监视我等,估计想以此一网打尽。至于那些学生还是先住在仪器馆的理化学校吧,工厂先不要去。”
钟观光知道王季同一向思绪慎密,加上氯碱工厂刚刚试产,平时忙的很,就同意他的意见。案发之后学社被封,学社群龙无首,蔡元培之前因为六月份学社和教育会闹分家,气愤之余去了青岛,准备出国留学,y差阳错的躲过了这一劫;吴敬恒没有被抓,在沪上呆了几ri看到风声渐紧也就去了香港;教育会大人物就只剩下蒋维乔和叶瀚,但他们对学生们影响不大,王季同曾和学生讲过话,想收留学生,但他鼓动xg不行,学生散了一些,离开的学生主要是一些去了马相伯的震旦大学,还有一些和黄宗仰、报馆老板陈范等去了东京,最后王季同打出杨锐的招牌,这才收留了剩下的学生,把他们都先安排在仪器馆学生宿舍了。
晚间,王季同与蒋维乔、叶瀚、张继、章士钊、陈由己、金天翮、吴君遂等人集齐仪器馆商议营救。张继、陈由己是和邹容一起被清廷驻ri大使驱逐回归的,章士钊则是苏报总编,金天翮和吴君遂都是文人,为章太炎的好友。王季同不好拿出电报,只说道:“有三策也许可以救诸人,一是请洋律师应诉,二是内部策应,三则是制造舆论,拒绝清廷引渡。前两策已经办理了,只是这个制造舆论应该怎么个制造法,还要诸君商议商议。”
蒋维乔对王季同的对策比较认可,说道:“这制造舆论我看就要和各大报的编辑记者熟悉,虽然现在各大报都不赞成引渡,但是就怕时间ri久,报纸言论就消去了。”
“我看是不是可以找到些清廷庭审草菅人命的例子,再找洋记者报上去,这样可以使得舆论大哗,报社也喜欢增加销量。”叶瀚说道,他和蒋维乔比较年龄较大,虽是书生但也懂些人情世故。
章士钊也知道救人的关键在于不被清廷引渡,只要一引渡那就什么都完了。“只是我们一时之间也不认识那么多编辑,记者啊。这可如何是好。”
这却是个难题,诸人都在沪上呆的不久,又一心教书写文,交友必定不太广泛。
第七十六章 庭审
本来听到事情还有点眉目的张继见大家神sè都是黯然,急道:“要不我们找几个同学,把枚叔兄和蔚丹几个劫出来,省得”
“溥泉,不要胡闹”叶瀚连忙打断他,“现在枚叔和蔚丹几个能活命,全靠在租界里,洋人们要面子,讲文明,不愿意权利被夺,所以才没事,你要是一闹,那可就”
吴君遂较为老成,说道:“此事不可啊,还是先找人摸清那些报纸的编辑记者的情况为好,另外再找人疏通看看能不能有熟悉的报纸编辑记者。”接着从怀中拿出几张银元券,道:“小徐,找律师找策应都要花钱,此为我一点积蓄,就交由你主持吧。”
王季同忙说不敢不敢,吴君遂却抓着他的手不让步,他只得收下银票,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掏钱,他也只好接着,其实最近刚到了一笔钱,就是那几本数学书的版费,杨锐走时请印书馆的谢先生代为和ri商商谈,月中的时候谢先生找到钟观光说ri商愿意以五千ri元一本购进,这事情杨锐之前有交代的,只要给钱就卖不管多少,于是就拿出杨锐的授权书代为签字了,这一万五千ri元换成洋元就是一万四千多块,换了一千八百多英镑准备汇给了杨锐,但这案子一来就作罢了,毕竟这打官司很花钱。
众人商议了个章程后就离开了。走时王季同故意和章士钊同行,问道:“行严此事了结下来准备做什么”
章士钊从案发躲藏到现在还很是茫然,叹气说道:“还能做什么,估计还是办报吧。不过其他都未细想,只是想救枚叔兄和蔚丹几个出来。此事也是怨我,如果当初听陈先生之言,文章不要那么激烈,那这事情也不会如此了。”当时章士钊刚为苏报总编的时候,见到他的激烈文章老板陈范对他苦言相劝,但是他年少气盛一时没有应允,不过下午的时候陈范像换了个人,又过来说让他肆意而为、尽兴发挥即可。后来打听才知道是钱保仁和他说了些话。这钱保仁本是镇江一混混,来到沪上见学社在张园演讲大呼革命,就冒充自己是孙忠山,章太炎在ri本和孙忠山见过,是以学社的人知道他的底细,见他每每上台发言革命也不好赶他走,但是陈范没有见过孙忠山,深信他就是孙忠山,对其言听计从。
王季同见他还是想办报,有些话不好怎么说,之前讨论的结果是一致想让他加入复兴会然后去潭州接近朱昌琳一家,但现在看来还是要再等等,到火候再说。王季同对这次案发还是看的很透彻的,劝道:“此不是报纸言辞激烈,是蔚丹所著的革命军影响甚大,加上枚叔兄的那句载湉小丑,不辨菽麦,这才满国惊呼,是以清廷才坐不住,兴大狱啊,竟成也是唯恐天下不乱,还在上面打了广告,竟然邀天下有志反清之士集聚鲤鱼客栈,弄得这些天清廷的探子满城的找鲤鱼客栈,真是愚不可及。”
和杨锐料想的一样,这复兴会是火了,但更火的时鲤鱼客栈,天下居然有这么一家反清复明的客栈,真是太让人惊异了。于是全租界的人都似乎在寻找那个杜撰出来的鲤鱼客栈,杨锐亲自教出来了那几个小鬼也不怕惹祸上身,在几大报纸打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广告:“龙门客栈于8月15ri开业,本客栈与鲤鱼客栈绝无干连。”广告一出,世人大哗,啼笑皆非,马上就有报纸撰文,以鲤鱼跃龙门为题断定龙门客栈就是鲤鱼客栈,必定与革命党牵连甚重,请朝廷查抄。这边敢做广告自然有所持,那就是客栈身在租界,而且还是洋人的老板,清廷要是查抄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所以只有两份报纸打嘴仗了,嘴战打起来最得益就是龙门客栈,不到一礼拜,连běi jg汉口等地都知道沪上有一个与革命党鲤鱼客栈“绝无干连”的龙门客栈,客栈还在装修没有开张居然有人投宿。
王季同想到龙门客栈的广告不由的啊了一声,“我怎么没有想到啊。”
旁人大异说道:“小徐怎么了,何事大呼”
王季同看看四周,低声道:“我想到制造舆论的人了,明ri我去找来。”他忙和诸人道别,去找龙门客栈的那些小鬼了。
王小霖和几个同学看着报纸沾沾自喜,从先生教导以来,还没有如此实践过,这舆论正如先生所教导的那样是可以co纵的,比如那家质疑龙门客栈就是鲤鱼客栈的报道,就是在他们的设计下转转发出去的。“只要正确的使用了这股力量,那么将威力无穷。”王小霖回忆这先生的这句话,很是认同。现在的事实就完全证明了这一点,只要随便去个茶馆,只要谈到这次的大案就不得不提到鲤鱼和龙门这一对“绝无干连”的客栈,全天下只要会看报的都知道沪上有两个客栈最出名,一是革命党的老巢鲤鱼客栈,再是和革命党绝无干连的龙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