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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糊弄文官荫昌还行,可瞒不过良弼的眼睛。再者说,良弼南下督师,能两手空空吗,金钱与高官一激励,自己的小站老人会不会转变立场。
鼓动段祺瑞或冯国璋干掉良弼这就形同造反了,难,很难。别看小站老人肯为自己东山再起而出力听命,但他们何尝不在考虑自己在北洋这个小团体中的利益,而且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突然,袁世凯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迷局,听任良弼指挥冯国璋和段祺瑞的两军与革命党死拼,打胜打败,都对自己不利,因为损失的是自己赖以生存和安全的力量。
打胜了,朝廷只会给段、冯封赏,以使他们与自己离心,时机一到,依然不会放过自己;打败了,自己没有可倚恃的军事力量,更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狠下一条心,扯旗造反,驻守京畿的禁卫军是根难啃的骨头,再有南方的革命军,北洋四镇成了夹在中间的一股势力,两边都不待见。
袁世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好半晌才召唤下人,说道:“有请陆先生。”
一个连军队都控制不住的政府,覆没就在眼前,满洲贵族已经或是正在丧失军队的忠诚,尤其是汉人军官的忠诚。而袁世凯的三心二意,养寇自重的心理,也使湖北革命军得到了调整壮大的机会。
吴禄贞带着参谋们并没有在武昌多作停留,便赶到武胜关的前线进行视察。站在一座小土山上,举着望远镜四下观看,现在一共挖好了两道战壕,曲曲弯弯象巨蟒般延展平伸在大地上。
按照计划,应该修建由三个平行战壕组成的战壕系统,这三个战壕由一些通讯战壕连接起来。通讯战壕与前方战壕的连接点是至关重要的,一般在这里都修有坚固的工事。前方战壕只有少量守卫部队,这些部队只在清晨和傍晚才进入战壕。七十米至一百米之后是支援战壕或叫转移战壕,当前方战壕遭受炮击时,里面的部队就可以撤到这里。三百米至五百米之后是预备战壕,里面有另一支部队,这支部队在前方战壕被攻下后可以进行反击并夺回它。
屏弃了在一线囤积重兵的战术,这在革命军中也不是没有反对意见,即便在总参谋部内部,对这种战术也有不同看法。但这是在西南有过成功经验的作法,赞同者还是占了多数。
“呵呵,让战士们抡起锹镐当农夫,肯定很有怨言吧”吴禄贞放下望远镜,笑着对几位高级军官说道。
何燧说道:“军政府不欠饷,革命军也无克扣之事,士兵们虽有些许抱怨,但热情很高,且绝激不起大变。”
“你们若连军队都掌控不住,我也不会来这里了。”吴禄贞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士兵们有热情,不怕牺牲,这很好。但作为指挥官,绝对不能热血上头,凭感情来进行军事行动。你们看过北洋军的资料吗对敌人的战斗力了解多少我们现在有多少人马可堪一战的又有多少”
停顿了一会儿,黎元洪开口说道:“北洋军每镇约一万两千五百人,当面清军第一军有两镇并两个混成协,共约有三万余人;我军主力约有六个混成协,并湘军、赣军援鄂部队,共有约七个协,与北洋基本相当。听总司令说,广东还会有部队陆续抵达,这样的话,兵力应该是占优势的。”
在西南经过实战考验的四个混成协,广东新军的一个混成协,以及湖北的一个混成协,算是主力,吴禄贞是比较放心的。湖南、江西的两个标,也是正规部队,不是民军可比。
依着这样的部队,再有防守的优势,吴禄贞认为是可以与北洋军打一仗的。
“敌人是很强,但并不是不可战胜,我们也并不是就要害怕。”吴禄贞淡淡地笑道:“详细客观地分析敌我双方的兵力、装备、士气,作出最有利于我军的作战计划,让革命军战士尽量少流血,才是你们军官的职责。”
停顿了一下,吴禄贞继续说道:“敌人火力强,训练好,依据堑壕阻击敌人,虽很呆笨,却不失为抵消敌人炮火威力,减少我军损失的好办法。这样一个战壕系统,可以使敌人的攻击即便奏效,也很难一下子全部突破。而两军纠缠于战壕争夺战,北洋军的火炮和机枪就无从发挥威力了。”
“这一仗不在于消灭北洋军,而且我们现在也确实没这个力量。此战我们一要打出革命军的气势,让北洋军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二要尽量争取时间,为其它省的独立创造有利时机;三要借战练兵。因为,革命军会越打越多,力量会越打越大。”
众人似懂非懂地纷纷点头,从吴禄贞最后的结论可以看出,虽然他对北洋军很重视,但却并不是害怕,而是相当有信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人心恐慌,大战难免
历史不是一根直线,从来不是笔直前行,而是变幻莫测,充满了变数。历史上的辛亥革命,一场改变历史的革命,相比较而言,死的人很少,因为参与的多方力量都有相对的人性底线,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辛亥革命在这个意义上可以看做是一次和平转型。
同样的,一九零九年爆发的革命,虽然还没有显现出松缓的迹象,但真正能左右时局的幕后者,却并没有大打出手的打算。
但硬碰硬的一仗是很有打的必要的,只有明白对方的力量,才会真心地用妥协、商谈的方式解决问题;也只有显示出自己的力量,才能在谈判中占据更有利的地位。
反观革命的一方与清廷,态度是大不相同的,并不仅仅是南下镇压的北洋军还处于袁世凯的遥控指挥之下,没有什么热情,或者说是拖沓延宕。在京城,乱象更生,让人看不到清廷内部同心协力的样子。
革命初起,清廷便决定出兵镇压,由荫昌前往。荫昌曾在德国留学,学过军事,曾作为清朝的使节出使德国,但这次他自己就打退堂鼓了,在北京城足足逗留了三天才缓缓出发。其实他是心生畏怯,在运作重新起用袁世凯。但复兴会的内线却传出谣言,说清廷南下的军饷不足,没有持续打仗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