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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状况下逼问魏治明,魏治明立刻变了脸。
胡字凤一干人算是彻彻底底地醒悟了,他们被诱骗至此,没有任何退路。魏治明这么做是要一锅端,彻底粉碎他们这些背叛者。
可是他们也有功劳啊,尤其是他胡字凤,冒着被宪兵队“宰杀”的危险,不知给秘统局传过多少情报,如今,大事已成,就把他给撇开,太狠啦太忘恩负义但是胡字凤不能叫屈,不能反抗,现今的他是鱼肉,魏治明是刀俎。忍下这口气,寻机再报。
胡字凤在魏治明离开之前叫住了他,一列卫兵用枪杆挡住了胡字凤的去路,胡字凤企图用低姿态来打动魏,“魏局长,你忘记了给我的承诺不要紧,只要你能在委员长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我出去,我一定会重谢。”
魏治明冷漠地回应道,“这一切都是委员长的主意,你老实呆着吧。”
一月未归的魏治明望着被人拉开的大门,心中此起彼伏。从车上下来,他抬头,正好和白玫儿视线相交。
白玫儿的右手提着一只铁皮水壶,水滴从漏孔中缓缓留下,她并不知他今日回家,许是大大吃了一惊。
那惊喜交加的神色令魏治明一凛。到底不是的,到底是旁人。他迅速撤下眼帘,手指摆在口袋里,一个锦袋被他牢牢拽在手心。
他曾欠“她”一枚戒指,一直铭记在心。从老凤祥出来时,他在夜幕下竖着的高灯中,仔细端详这枚金戒指,柳承的模样又一次跳了出去。
白玫儿自从在外面见了陆瑶之后,就一直忐忑不安,陆瑶递给她船票,递给了她少许钱,只拽着那一张卖身契不放。
白玫儿心神不宁了一整日,直到那辆熟悉的车开了过来,她才知道她的直觉有多准。他回来了,她要动手了。她的手哆哆嗦嗦地打开床底下的一个小皮箱。
王希州欲言又止地接过了行李,边走边和魏治明交代了这一个月来的大小事务,末了,他才看着局长上了楼。
魏治明没有径直去敲门,沐浴了之后,穿了件浴袍,随意揉抹了一下头发。他不知道,白玫儿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一边希望他不要过来,一边又希望他赶紧来找她。
她觉得胸口藏着一团火,嗓子也燃着一团火,那些火集结在一起的话,势必要烧死她的。她在无尽的空寂中巡视了一番,房间里摆放的许多物件都是他送的,每一个物件都代表了他的心意,尽管她明白,并不是真的讨她的欢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欣赏那些物件。
她真的要杀了他她能不能杀了他还是个问题。想到这里,她静止了的心又乱蹦了起来。
魏治明进白玫儿的房间习惯性敲门,白玫儿整理了四乱的心情,这才拉开房门,“魏局长,你回来了。”
白色的浴袍,敞露的胸膛处处流淌着成熟男人的气息,白玫儿脸一红,赶紧收回眼色,“进来坐,好不好”
她谨小慎微的眼神触动了魏治明,他本来只是来送礼物的。
白玫儿端了一杯参茶过来,放在茶几上,魏治明准备伸出手,她忙说,“水太烫了,等凉些再喝。”
魏治明环视了一周屋里的情形,整洁干净,布置清雅,不觉又找到了原来的味道,那几盆海棠花怎么不见
许是看出他眼中的疑惑,白玫儿解释道,“在屋外,花开了几朵,红艳得很。”
可他是不敢看的,故意撇开眼,不往通往露台的门看。
魏治明端详了会白玫儿,见她有点不对劲,连声问,“你生病了吗”
他看出了她的发虚,白玫儿连忙矢口否认,她这个人真是蠢得紧,连撒个谎也不会,只好闷声陪在他身边。
她这个身份该如何对他开口,该不该问他,这一个月过得如何,生活起居之类的吗思绪纷杂,到了如今的时当,她还有心问这些,她怪自己愚笨至极。
魏治明并不知道她的心情,在他看来,她只是他心灵的寄托,她就是一个瓷娃娃,他不敢碰她,也不会伤害她,他只想每日都瞧她一眼。
可是今日回来的时候,他怎么觉得白玫儿的形神与“她”愈来愈远,仿佛就快要被抽离干净。
“送给你。”魏治明的手心伸出来,一个金线绞丝红绸锦袋展现在白玫儿面前,白玫儿咬了咬下唇,不敢接。她对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这种锦袋里的东西一定是首饰之类的,她从前在陆瑶的房里见过。
魏治明拉过她的手,一丝不安出现心头。
那枚金灿灿的戒指戴在中指上,足金的重量让白玫儿的手指发疼,她的脸蛋眉毛汗毛似乎都在发颤,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一串眼泪水顺流而下,浸湿了白玫儿的心。魏治明似乎并不在意,而是心满意足地端起茶杯,放在唇下。
白玫儿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那干焦的嗓子顷刻间失了声,任由那团火在燃烧。
白玫儿打落了那杯茶,茶水渗透进了地毯,是一些难看的暗红色,那种红是一种,名叫来沙尔。
秋走无形,冬来索意。江云生在电话中听到胡字凤的哭诉,不由心中冒起暗火,他对胡字凤的厚颜无耻感到厌烦,却又不能当机立断地杀他。
魏治明当时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把那些汉奸全都羁押到渝城来,先关押,后审讯,情节严重者杀。
胡字凤算不算情节严重者江云生和魏治明都明白,两人不说破而已。胡字凤暂时杀不的,那些在观望的叛徒渗入了全国大小机构,不是说铲除就能铲除,要恩威并施才能控制他们。关押胡字凤等人是对他们的警告,不杀胡字凤是对他们的宽容。
胡字凤在外的朋友得知他的境遇,竟有一股势力渗入军部,江云生最近越发厌烦了这些人的进言,他决定私下解决了胡字凤,顺便吞并了广裕银行,让其充配“国库”。
江云生给魏治明挂了电话,希望他来处理此事。魏治明明知此事一发,自己就算背了黑锅,可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还是叫手下作了处理。
虽说汉奸当诛,但有功劳的汉奸总要网开一面,留其性命。胡字凤的自作聪明害了自己,也害了魏治明,从那以后,许多人都认为是魏治明善自做主。
就连江云生也迫不及待地公开表示,对魏治明的自作主张毫不知情,他还宣布魏暂时停职,等候发落。
实际上,魏治明早有心里准备,江云生的停职对他并无影响,秘统局的人员直接归他所管。他只是不用去那堵红墙之内罢了。
近期以来,他一直心有挂记,解决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废人”,他定要放鞭炮庆祝。他苦笑,心事世人皆知,敌人知晓,朋友知晓,下属知晓,只有他佯装不知。
白玫儿在他渐变的目光下跪在了他的脚边,抽搐的肩膀靠在地上,她望了一眼指上的金环,料定自己必死无疑。
那个姿势持续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魏治明没有发脾气,没有叫人捆了她。她的哭声断断续续地没有气,声音反倒顺了出来,“对不起,玫儿对不起你”
“你为何要打翻它”魏治明终于开了口,嗓音并不含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