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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轻轻地唤着,遗忘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泪流,弦断
琴声一断,那笛声也渐渐收了势。
琴笛相伴,自丝丝离开后,他再也没与人合奏过,那燕若梦又是如何配合得上的
他为她弹过琴,但仅仅是弹琴而已,他从未为她吹过笛子,她又如何会吹这一个曲子。
那日他与丝丝偶遇,合奏的那一曲,是即兴而作,之后他们再合奏,就再也没奏过那一曲了。而前些日子他为燕若梦所弹的,不过是随心而动的音符,而并非与丝丝合奏过的每一个曲子。
心里面缠绕着一个个问题,太多的为什么,以至于他好一会儿才想到,是不是应该去问一问她。
凌天恒勉强压下心头的颤动,缓缓扭转僵硬的脖子,瞧向那个一直坐在小几前的人。
蜡烛很粗,烧了这么久,才不过是烧了一寸多点,可是烛光依旧,并没有因为少了些蜡而弱了亮光。
火光之下,他看到一个纤弱的身子正朝着自己而来,身形婀娜,如垂柳之姿,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他呆呆地站起来,僵直地迎过去。
“凌大哥。”
软柔柔的声音直唤得人骨酥肉痹,不知情的人总会以为她是在卖弄着她的媚术,素不知能有幸听到这么一声的人都已成了死人,唯一没死的那一个,却是她用命换回来的。
“丝丝”
不同的容貌,不同的仪态,不同的风姿,不同的声音,明明白白告诉着凌天恒这个从那张放着调酒用具的几前走来的人不是燕若梦。
“嗯。”
仍是那么的柔软入骨,这不是那个孤傲的小女子能应出来的声音。
“我是在做梦吗”
第一次,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咬破了燕若梦的手指,不小心却吸了她的血。从此,梦魇不断。梦境里,那是一个战场,各种的服式,各种的兵器告诉他,那是一场混战,非常的混乱。而他试图去阻止这一切,可最后却不知怎么的,他却掐着一个人的脖子。那是一个女子,她的眼睛含着泪,他看出她很痛,不仅仅是他掐着的脖子,还有她的心,他感觉到她的心也在痛。看着她的泪,看到她的痛,莫名的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他很想放开她,但那只手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这还不算的是,自己竟然还想咬她咬她,吸干她的血他不愿,他苦苦地控制着自己,仿佛间还听到她似乎也是在求着自己。不是要他放开她,而是要自己控制好自己。那不受控制的身体令他很痛苦、很难受,而解决这些不适的,就是吸食眼前这个女子的鲜血。可是在他的心底深处,却有着另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告诉他,不要伤害她。对比于伤害别人来摆脱自己的痛苦,他宁死不愿。他就这么挣扎着,受着那折磨醒了。可是每当他一闭眼,一静心,这场景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每一次他都做了相同的选择,甚至乎想在自己动手之前控制好,离她远远的。可惜徒劳。每一次看着她的泪,看到她的痛,他的心似被刀绞一般,他想将她的伤痛统统揽到自己的身上,不让她受半点的伤害。每一次看着她的眼睛,他都想看清她的容颜,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还是看不清,始终还是那一双带着水雾的眸子。
直到灵鹫、雪鹰的出现。
一杯“问心”酒带他走进了另一个梦境。
一片喜庆的场景,红色的双喜贴满了每一个该贴的地方,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婚房之中的主角当然就是新人了,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彩球,红绸的另一端正端坐着一个人。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瞧不见她的样子。莫名的,心里面突然想到那个他同样是看不清脸,却又知道她的名字的女子丝丝。他觉得这个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应该是她,他觉得自己迎娶的也应该是她,除却了她,不该再娶别人。
红盖头揭开的那一刹那,他呆着了,是惊呆。他想过她的容颜,有着那么一双清澈的眸子的人,应该也是长得清丽脱俗。却不曾想过竟会是如此惊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这么美的女子成为了自己的新娘,不知为何他却是忐忑不安。果不其然,他靠近她,她却扎了自己一刀。再一看,这个美女竟然变成了燕若梦。然后她抓着刀,一下又一下刺在自己的身体上
第八十章
南边那个贫瘠的小渔材客栈里,他们着了道儿。首先他就进入了一个幻境中,那儿一点也不像是幻化出来的,景真,人更真。他的兄弟天宇在那,他的言行,他的举止一点也没变。自己不疑有他。唯一没料到的是,那个一直困扰在他,那个梦魇中未曾寻到结果的真容竟然出现了。她的样子他并不陌生,那张木然冷傲的脸他可是对了有大半年了。然而在当时,他却看出了不同她会笑那眉眼,那仪态流露出的是含羞答答,就像是一个深闺中的少女遇见她的喜欢的人那般,带着几分忸怩,又带上几分期待。他深知那个持着伏魔棒的女子是绝对做不出这种样子来的,她的心里面永远都装了一堵墙,阻了别人的进入,也勒令自己不可出去。面冷心冷的人,是不会出现这种表情的。
所以,他不解,不明白,甚至怀疑这个小妮子是不是吃错了药。而更令他升起颤栗的是她喊的那一声“凌大哥”。软语清甜,听得他何止皮掉了,差点连骨头都要松了。正想着她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凌天宇的那一拉,那一句当场就让他怔住了。
他说她是丝丝姐姐。
梦魇后,他无数次在脑海里构想过那个双目含泪带着道不明的忧伤的女子,却从没想过她会与燕若梦长得一模一样。
那件事后的凌天恒,忽地想到了前世今生。灵鹫说,她的主人会回来的。那是不是说燕若梦就是丝丝的转世
但当时,他的神志并没有松动,他还记得他的目的,还记得在进入这个境前发生的一切。他和燕若梦来这个小渔材是为了找一个叫红袖的女子,为了将凌天宇从冰封中解救出来。但却不曾想竟然与她分开了片刻,而再相遇的时候,她竟然不再是她。
面对着自己的质疑,换来的是凌天宇的斥责。一个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子,怎可以辜负她他无言。于情于理,就算他还不曾想起她是谁,就凭着他的兄弟曾亲口告诉过他有那么一件事,他都不可以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她的泪,他不忍,心中一软,差一点理智全失。
命系红绳,心坠之晶。不曾想,那无意中牵扯着他与燕若梦“千里传音”的小东西竟然唤醒了他。原来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渴望凌天宇健康成长,于是面前的他能吃能跳还长高了几寸。他希望多了解一些丝丝与他的关系,还有瞧不清的长相,于是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是别的样子,而是那个整日在他面前晃的小女子,他不想她累,不想她假装坚强,于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便是一副弱不禁风、温柔顺从的娇弱之态。
腕间的红色,终还是让他清醒过来。他很高兴看到眼前的这两个人,却不能让自己沉浸在梦境中,这是自欺欺人,他凌天恒宁可痛,也绝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不曾想迷心阵中,迷不了他的心,迷不了他的情,他却仍是要再受一次心的煎熬。他终于还是亲历了一场,那别人口中转述给他的故事。
那半碗血并没有解除他的痛苦,反而将他带进了另一个痛苦中。
不同于梦魇里的那一片血红,这一次,他如像是进了一个更清晰的境地里。他看到了与丝丝的相识,相知,相爱,还有最后的相残,相救。一幕一幕,就好像是拍摄的录像般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精确。一切如同别人告诉他的那个故事般,一个个的情节,没有差错。
他是不是应该相信那就是真的,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看见了,他们的每一次相依相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痛,却始终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对丝丝的感情。
如果他们的爱,真的是那么的坚定不移、刻骨铭心,为何他却感觉不到有对她的想念,哪怕是半分
那个梦魇,只会让他觉得痛苦、难受,失去控制的变异,只会让他想到的是自己身体哪里出现了问题才会出现那种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