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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
有了这一万两他完全可以提前过上员外的日子,不用再为了生计跑去讨好邱通判。倪家不如把店面全部贱价卖给知州夫人,不再开店了。明面上就像是邱世立霸道逼迫的。知州夫人得了好处,自然知道怎么说话。
东荣吸取西荣的前车之鉴,为防下面造反,有极其完善的官僚制度。全国为十五路,设安抚使、转运使、提点刑狱、三职平行互相制衡,辖下权职交错互相监督,皆可向朝廷秘匣上奏1。
一路又分十六州,每州又设知州和通判,两权也是交错制约,州府颁布重要公文必须要通判联署。话说回来,知州就跟安抚使一样,虽然在各自的位置上品级最高,但在权利上的掣肘并不少。通判除了主管的狱讼还要管民政,什么田赋兵民他都要插一手。
要说李家跟邱家没有矛盾那是不可能的。联姻又如何,裙带关系本就最不牢靠。
柯蓉儿听侄女一口气说这么多,百感交集。
她没再推迟,采纳了柯楚楚的建议。以后不做生意了,钱就用一个少一个,还牢牢掌在自己手中,倪洵那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也得收起来。
正说到这里,院子里有人轻声叩门。
柯蓉儿道:“义庙的人回来了。夜长梦多,我现在就去李府,忝着脸求见知州夫人。”
柯楚楚点头,是要越快越好,不能给倪洵反悔的余地。他那鼠胆既然那么怕官,那就来个更大一点的,看他敢不敢反抗。
“姑姑,记得提前给倪洵讲讲这一万两银子的事情,免得他在知州夫人面前失了礼。”
“我知道。”柯蓉儿答道,当然要讲,不讲他是舍不得卖铺子的。
柯楚楚和芳姨娘呆呆地看着堂上的两个骨灰盒,挫骨扬灰也要灵魂归宗,柯家这些后人真是前者感叹柯氏调零,后者感念亲人,两人都沉默。
两万两银子现在还剩下九千,付了一千两给铁血镖局。多给钱就能以镖局人的身份走出奉州,人家干这一行的,自有路子。镖局认为两个女流之非又不是通缉要犯,有点什么私隐也无可厚非。
芳姨娘跟柯楚楚捡着紧要的细软收拾,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上路。柯蓉儿这时正跟知州夫人的陪房打得火热,一旁的倪光秀还时不时的拍拍马屁逗趣儿。所以来送行的就只有倪光茹。
“总之,一路当心。”
倪光茹只是听了大概就觉惊天动地。怎能想到去年夏天娘亲带回家的表妹,会给他们家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想不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柯楚楚竟然真的知道何寡妇要夺娘亲性命的阴谋。
这个表妹给她的震憾太大了。特别是听到她刚才说的:再回来时,邱世立就不再是通判的话。
莫名地,倪光茹就是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至腿伤那次从昏迷清醒,像是换了一个人。不,没换,舅舅在世时她也不跋扈无理,可是到了奉州她就变得嚣张粗鄙了。看不起商户,看不起爹和娘,想尽一切办法要嫁进邱家。
是落差吧,从官家小姐跌落成投亲商户的孤女,这种落差她不愿接受。现在,她接受了,并且还把所学展现出来。
倪光茹真是五味杂陈之前还以为她被妖附近了身。
“表姐,我会的,最多两年我们又相见了。表姐若是有私房,可以出钱让我为你卜一卦,看看你有几子几女。”
沉浸在离别伤怀当中的倪光茹脸皮一抽,笑了。
“不用,都是天注定。不过我可以把私房给你,其实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说着,倪光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包碎银子:“不要嫌少,路上买个零嘴需得着。”
柯楚楚接下银子,也笑道:“王家不像邱家食言而肥,表姐明年红鸾星动一定能嫁进去。先开两花再结二果,王诺最高能做到县令。”
倪光茹嘴巴大张,崩不住大笑:“行,你这到底是哪学来的,说得一套一套的,若是王诺做不到县令,我可要砸你的招牌。”
人就是这样,总是在离别时才后悔曾经错过了什么。
时间紧急,要重新培养感情也不差这点时间。柯楚楚跟芳姨娘都是妇人装扮,穿着倪家姐妹那样的印花绵布,作了些伪装。倪光茹还调笑她穿什么都难掩姿质,然后双眼含泪地把二人送上了镖局的大马车。
倪光茹没敢在原地伤心感怀,立即爬上梯子回家。两万两是很吓人的,虽然为官之人历来求稳妥,不想好“药方”不会有动作,但保不齐在巨财之下失去理智。
所以柯楚楚与芳姨娘是从侧面的小巷子走的,道路刚好只够马车通行,一切都好像是上天有心安排。
张氏没瞒住杨老夫人邱子珊的事情,一不留神,便让她带着家丁婆子冲出了家门。
柯楚楚前脚刚一走,杨老夫人迈着粗大的胳膊腿就杀到倪家来了,她当然知道柯楚楚搬到了隔壁,使唤人重重捶院门。
第19章 自作自受
杨老夫人不敢真的破门而入,但她可以在门外破口大骂。倪光茹回了家又赶紧从暗门去到柯楚楚的院子,作势急惶惶地打开门,张口就是赔小心,摆的姿态那叫一个低。
来得正好,这老家伙跑来打门,倪家卖店关门的计划更合乎情理。
总算出来了杨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高声吼道:“柯氏那不要脸的混帐女抢我孙女的银票还把她打伤了,我要抓他去见官。”
她是急切的,急切的想为儿子搬回那些银子,两万两银就是两千金,比起丢的金砖,够够的了。
“老夫人,您可不能血口喷人。下注的钱是我表妹的,押的人也是我表妹的姨娘。只是因为邱七小姐带她入的马会,所以才不得不用邱小姐的名。那钱本来就是我们的,何时成了抢”
杨老夫人心头直叫好,你承认有银子就行,不等倪光茹语闭,两条刀片嘴口沫横飞吧唧响:“押官儿把银票交到谁的手上就是谁的是那小贱人的怎么不给她”
“是啊,老夫人,我们没要银子呀。为这事我表妹怄得都起不了床,急火攻心伤了肝,药也不肯吃,寻死觅活的。您却在骂外打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雷母降世来夺人性命,吓死人呐。我娘亲已经上知州府让大人评理去了,问那钱到底该谁的可是你们都抢了银子,还要杀上来再讹诈我们,这也太狠毒了吧。就算是把我们全家卖了也再凑不起两万两让您老讹了呀。表妹虽然是孤女,但大荣还有王法,不是你邱府能指手遮天的杨老夫人,你们邱家太欺侮人了。您不是大善人吗怎地如此唯利是图蛮不讲理”
噼哩啪啦逻辑分明,倪光茹连珠炮儿似的一摞一摞甩上去,杨老夫人呆立当场。
老家伙骨碌碌的眼珠刚转到一般,又玩装晕这一招,直直地倒了下去
孙女一直没醒来,请了郎中也束手无策。杨老夫人只听车夫说赢了两万两,在孙女身上却没搜到银子,借车夫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昧了去。
儿子夫妻俩以为孙女气性大,是见不得别人得了巨财而气晕的。但是杨老夫人大胆猜测银票是让柯氏女抢了,为了抢银票才打伤了她的宝贝孙女儿。
那时邱通判着人去了马会“打点”,务必先作实了银子是邱子珊的再说。张氏正在四处寻医,没功夫提醒婆婆。眼下邱家就她杨老夫人最闲,也不卧床养病了,势必要来讨回公道。
此刻给倪光茹一呛,她方知准备不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两万两呢,谁不稀罕比如李知州一听倪洵家的去了知州府,杨老夫人着慌了。最后想出个妙计,居然晕倒在倪光茹面前。